日期:2014-03-30 11:48:30
陈怀志的家人换上了重孝,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之中。陈克祥一直抓着儿子冰凉的手,希望能摸到一丝的脉搏,陈氏依然坐在自己的门口,老来丧子的痛让老人老泪横流,村里前来瞧人的来来去去,悲痛欲绝,哭成一片。瞎子悲明亮哭的死去活来,感念陈怀志对他全家一直的照顾。孔英英抱起懂事的冰冰说:“冰冰,去亲亲你大爷的脸,以后你再也见不到你大爷了”。冰冰抽噎着去亲陈怀志的脸,孔英英说:“冰冰,别把眼泪掉在你大爷脸上,不好”,冰冰哽咽着点点头,懂事的小手抹去脸上的眼泪,亲着陈怀志尚有一丝余温的脸,一个院子全是悲伤和恸哭。
支事的马石驴和忠瑞,厚瑞,传瑞,家瑞,远瑞,弟兄五个商量该怎样办丧事;列出要报的亲戚,朋友,仁兄弟的信;预计坐多少桌,加上烟酒,饭菜,棺木,孝衣,橱屋,响钱,火化费;要八仟元钱铺底。马石驴说:“有八千块钱就能送殡,有的钱可以先欠着,等到送完殡在还;忠瑞,厚瑞,传瑞都成了家,一家出一份钱;陈歌出嫁了,是外姓人,她拿多少助丧钱是她的事;家瑞,远瑞,陈思没成家,三个人出一份钱,四家出钱,你们有没有意见,当场不说话,事后在说就不行了”。忠瑞,传瑞说,这样行 。厚瑞见媳妇在外头直拿眼睛看他,却不敢冒险表态。支事的说:“厚瑞还没表态”。厚瑞说:“我 ,没意见”。王海英说:“儿女都是一样喂大的,有老大就会有老小,分账拔钱也得一样按七份分”。陈远瑞说:“大家别为这事争执了,我同意这么分,爸为我们操劳了一辈子,我们也该尽这唯一的一次孝心,以后再想往爸身上花一分钱都没有机会了”。支事的见王海英不在说什么:“既然都没有意见,就这么定了,一家先拿一千二百元钱,该去借钱的想办法去借钱,该去哭的也别在这儿站着”,王海英知道马石驴的话在捎带她,雷声大雨点小到棺屋哭起来。
陈思,家瑞,远瑞因为各自的一千二百元钱也不知该怎么想办法,都没成家立业,也不知道怎么去借这一千二百元钱, 陈思说:“等马力来我让他给我准备钱,如果能多准备点,就给家瑞和远瑞”。到了晚上,王紫梦悄悄找到陈思说:“这是我给陈远瑞准备的一千二百元钱,我的不够了,又问艾妮借了四百,艾妮手上还有一千,如果用,我去给拿来”。
出殡的这天,乡民政一早来人让陈怀志去火化,按以往的规矩,主家不想火化就得交钱。马石驴和民政的人商量说,陈怀志五十八岁就这样突然病故了,上面还有父母,对这一家人的打击太大了,再去火化,他的家人怎么也受不了,就埋在北山上,不占耕地。民政来人说:“不火化也行,交两千元火化费就不用火化了,两千元一点也不能少”!马石驴说:“他们家穷,三个没成家的孩子身无分纹,都是借钱送的殡,能不能少点”?民政的人说:“不行!我们说了也不算,如果不交钱,你们就不能埋。上级有这个政策,我们也没办法”。马石驴说:“上级的政策是火化,交了钱就可以不火化, 这是什么政策”。民政的人说:“你们不想火化,又不想交钱,乡里知道死人这事,到时候乡里组织人来不让下葬,到时都不好看,我们在这等着,你和主家去说说”。马石驴到棺屋和忠瑞几个说交二千火化费的事,陈远瑞说:“交这两千,什么事都别出,让爸安心的走”。
艾有计在黄石门村德高望重,和他儿子艾庆玉性格相反,村里都叫他东郭先。自从陈怀志死后, 老人走到哪里哭到哪里,说活了七八十了,最佩服就是陈怀志。路祭的时候,艾有计执意要在陈怀志的灵前拜祭,艾有计流着泪说:“黄石门村好的人走了,他虽是我的晚辈,我给他叩头黄石门村他配”!谁也劝不住,艾有计在女儿艾妮的搀扶下,给陈怀志磕了九个头。按当地风俗,拜奠分五叩礼和九叩礼,五叩礼是平辈拜祭,九拜是晚辈给长辈行的礼,这是艾有计一生当中,长辈给晚辈拜奠的第一次,望着七十多岁的艾有计,给艾怀志一次一次的跪下,在场所有的人都哭红了眼睛。
日期:2014-03-30 11:58:29
陈怀志的死给整个黄石门村带来一片悲痛, 陈怀志死后的两三天里,黄石门村几乎没有人家冒烟;陈怀志在世的时候,只知道本本份份的做人,虽然弟兄们多,从没仗着人多欺负人,人们看见的只是他的忠厚老实热心,陈怀志死后,他们才知道黄石门村失去了一个好人,他们都不生火做饭,不约而同用从没有过的最高规格,为陈怀志送别。
陈怀志入土为安,当天下午,马石驴把送殡收的帐子布 按七份分好,姊妹七个抓阄分了布,花圈上的一个石英钟,一个毛巾被,七个人不好分,因为陈歌是出姓的闺女也一样拿钱,石英钟留给陈歌,毛巾被给陈思。事上一些没有用完的菜,剩下的馒头,给邻居们送了些。最后坐在一起算账,送殡用的烟,酒,菜,饭,棺木,孝衣,橱屋,响钱,火化费…………总计支出是一万一仟七佰元,
账桌上收了八千二百元, 用来铺底的钱每人还剩五百元,忠瑞说:“爸有病时在药铺打吊针还欠一百二拾元钱没还,我们每人在拿出二拾元钱,一会让陈远瑞拿去还了”。
陈忠瑞说完后,几个人都拿出钱放在桌子上,忠瑞拿起钱数了数,还差二拾,都一齐往桌上搁钱,当时也没注意谁没给,问谁都说给了。陈远瑞说,我们身上都是刚分的五百元钱,谁身上也没有多余的钱,都把钱拿出来看看就知道了,陈厚瑞起身把二拾元放在桌上说:“这个钱我忘了给”,说完转身走了。
到了晚上,王海英从婆婆赵子文手里要走了那二拾元钱说:“这个钱我先不给,谁知道在药铺打针是不是一百二拾元,如果是报虚数,这钱我一分也不给”。说完,王海英跑到卫生室,查陈怀志打针欠的钱,医生用计算器算给王海英看,合计是一百二十元八毛,医生说:“你不要怀疑了吧,多出那八毛我没要”。
第二天一早,王海英和陈厚瑞一前一后来找赵子文,说:“帐分的不公平,要重分”。赵子文说:“送殡分账我什么也没过问,都是你们兄弟几个一起商量着办的,有什么不公平,你去找你大哥说”。王海英说:“ 你是这个家的老疙瘩,不找你找谁”。赵子文说:“你找我我什么也不知道,分账是你们一起分的 ,你们怎么分我也没过问”。王海英说:“捆棺绳还没分”,赵子文说:“捆棺绳就在大门后头,这个我能当家,你要你拿去,没人要”。王海英说:“我长眼也不是喝水的,我看的清楚,陈歌陈思是外姓人,石英钟和毛巾被为什么分给她们,你两个孙女,给也是该给你孙女,这次不分公平,我找你没完,死了我顶多再送一回殡 ”。赵子文说:“原来你是为了这个,这事你找你大哥,他主持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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