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
第29节

作者: 丁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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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传瑞说:“你给你娘五拾元我没说多,我给我娘伍拾元你就嫌多,都是一样喂大的 ,凭什么你能给五拾,我不能给伍拾,你娘比我娘长的俊”?
  李淑英说:“我娘养了我二十多年,把这么漂亮的我白送给了你,我先给你生儿子,后给你生女儿,多孝顺点我娘不应该吗”?传瑞说:“我比你大两岁,我娘还多养了我两年,也白送给了你,还是个男孩”。李淑英说:“人家生孩子喜欢男孩,你是个男孩谁稀罕,祸害人”。传瑞说:“你不稀罕我可以祸害别人,你不怕?”李淑英指着女儿凡凡说:“你讲不讲理,你信不信我打女儿一顿出气,都好几个月了,打也打上手了”!陈传瑞笑着说:“你别动不动就拿孩子出气,有本事冲我来”,李淑英说:“那回怕过你,听说过吗,没有耕坏的地,只有累死的牛;下次我说,我还要,有本事你上啊,上完我还说,我还要,看谁厉害”!陈传瑞说:“真服了你了,我说的冲我来,可不是那个意思”。李淑英捏着拳头对忠瑞似笑非笑,传瑞不知她在盘算什么,倒不敢大意,有意气媳妇,对儿子说:“儿子,给你妈拜个年,问你妈要压岁钱”,李淑英说:“乖女儿, 给你爸也磕一个,你爸有钱,你爸是大款”!儿子天真的说:“我奶奶家的小狗也叫“大款”!

  李淑英听了就笑,说:“你小叔给启的名,你喜欢大款吗”?静静说:“喜欢,我也喜欢爸爸”!李淑英说 :“他们是哥俩,都喜欢就对了,我儿子真懂事,比“大款”强,说完就笑。 
  年初一,赵子文一早炒了几个菜,下好了饺子,桌上摆了点心,忠瑞,厚瑞,传瑞一家都来了,全家十几口把桌子围了两圈。 忠瑞的儿子剑剑,良良;传瑞的儿子静静给奶奶拜年。传瑞抱着女儿凡凡说:“凡凡也给奶奶拜个年”,厚瑞对女儿说:“月月给奶奶拜年”。

  赵子文早就准备了压岁钱,五个孩子一人给十块钱。王海英望着大家,把脸一撂,拉一把厚瑞就走,说:“给我回家”!
  全家人都愣在那儿,都不知怎么了。赵子文也不知道二儿媳妇怎么一下来了气,想来想去想不出原由,本想陈怀志不在了,一家人围在一起吃顿团圆饭,不想被二儿媳的一翻脸,弄的全家都堵的慌。赵子文叹了口气 说:“你爸不在了,一全家人和和气气的在一起吃顿吃,你爸如果能看到,他也会开心!哎。忠瑞,传瑞一家两个孩子,一家给二十,厚瑞一个孩子,给了十块,要不就是嫌压岁钱少给了十块钱。

  陈厚瑞从母亲家出来和媳妇说:我去给四老爷拜个年,陈克祥老兄弟四个,现在只剩下他和陈克举兄弟俩了。陈克举脾气急躁,拔牙自己动手,用尼龙绳拴牢牙齿,另一头拴上石头,往下一扔,牙就掉了,剩下的几颗牙,勉强咬着烟袋杆。陈克举喜欢抽烟袋,烟袋杆长长的,点烟几乎够不着,点烟常常是人帮忙。陈克举对晚辈和蔼可亲,每年初一,老人总是炒上几个菜,摆上点心,等着儿孙来给他拜年,一起喝上一杯。

  陈厚瑞性格猜忌多疑, 聪明反被聪明误的那种人,喜欢喝酒,到四爷爷家拜完年,也坐下来陪着四爷爷喝酒,四奶奶问:“你爹不在了 ,都围着你妈过的年吧”?陈厚瑞说:“爸不在了,我们全家都在我妈家过的年;四奶奶,我孝顺,春节我给妈送节礼,给了拾斤鸡蛋,还给了五拾元钱,我就是想让我妈高兴”,四奶奶说:“好孩子真孝顺,没你爸了,懂事了”。
  陈传瑞、陈家瑞、陈远瑞给四爷爷来拜年,四奶奶就说:“你爸不在了,你二哥一下变好了,你二哥刚走,今年也给你妈送节礼了,送的还真不少,拾斤鸡蛋,还给了伍拾块钱”,陈家瑞说:“我没听我妈说我二哥给她送节礼了”。家瑞回家问妈说:“ 我二哥给我四爷爷拜年, 给我四奶奶说给你送节礼,送了拾斤鸡蛋,还有伍拾块钱”?赵子文说:“可能他送错门了,谁知他送给他哪个娘了,这边给我空吃,那边他要了脸,唉,只要一家人和睦,吃空我也愿意”。

  日期:2014-04-13 08:34:51
  陈克祥的大儿子陈怀正早年当兵,去当兵不是自愿的,那时候全国马上就要解放了,听说还要打仗,谁家的男丁都不想去当兵,艾有计把符合当兵条件的,都叫到牛栏院,在屋里点上豆草沤烟,谁在屋里熬不住就去报名当兵,陈怀正没熬住,就去当了兵。塞翁失马,当兵几年,入了党,一仗没打,复员后国家给安排工作,成了让人羡慕的正式工。

  陈怀正三十多岁才娶上媳妇,媳妇商兰比他小好几岁,心胸狭隘“苦大仇深”的那种女人。商兰第一胎是个男孩,七八个月了,长的人见人爱,商兰丢下孩子在邻居家玩了大半天,回家时孩子的包褥都已湿透,孩子被捂死了。经历了失子之痛,商兰更是喜怒无常,无事生非,陈怀志全家人都让着她。陈怀志在世时,不让家里人和商兰吵闹,总是说,哥哥年龄大,找个媳妇不容易,赵子文也是通情达理的人,处处忍让。陈怀正在煤矿工作,很少回家,商兰更是在家兴风作浪,无所顾忌,常常打上门来,赵子文总是忍气吞声,一忍再忍,忍无可忍。  

  陈怀志去世后,商兰常常半夜听到家里锅碗瓢盆乒乓作响,心疑陈怀志死后来家闹事;商兰娘家大哥是一个算命瞎子,常在公路边独自摆摊,骗两个小钱,萧道人念其生活不易,教了他针邪的法门,让他好混口饭吃,萧道人一再叮嘱,做人处事要给自己留条后路,不下死手,不然伤其自身。商兰找到他大哥让他给陈怀志下个镇物,把陈怀志钉住。瞎子摸到了陈怀志的林地,转了一圈,说:“陈怀志下葬的地方是三棺林地,他在最上面,风水最好,主当官,出贵人,以后他这一枝要比你们这枝人旺。商兰问能不能把风水引过来,瞎子说,在坟的四个方位,钉上四根桃木撅子,他的风水就破了,你们这枝人就好,瞎子自知出的主意阴毒,说:这样做太绝,你们是一家人,要不要钉你们三思而行。

  王海英嫌婆婆给女儿的磕头钱少,生气去了大娘家,当着商兰的面,挑拨了一通,商兰嚣张惯了,站在赵子文门前的石桥上,扑风捉影地骂街,赵子文听的清楚,不让陈远瑞出去惹事。陈远瑞说:“妈,你都受我大娘一辈子气了,你还让着她”。陈远瑞出门一脚把商兰踢到水沟里,说:“大娘,想骂人回家去骂,这里没人听”,鬼怕恶人,商兰从水里爬上来,一声不响回了家。
  陈怀正家庭条件好,有道是,人舔有钱的,狗咬穿烂的,商兰虽然蛮横跋扈,和她一溜腿的大有人在,王海英就和她这个亲大娘好的穿一条裤子,没少在商兰跟前说自己婆婆的坏话,王海英从中挑拨,商兰被侄媳妇拿着当枪使,却信以为真,还想象以前,陈怀志在时,任她恣意横行,这次刚站在桥上骂几句,被陈远瑞一个窝心脚踢下水,商兰窝在家里不再张牙舞爪,赵子文没想到一项张狂的大嫂,这次却能忍气吞声,一声不响,赵子文明白了一个道理,人可以宽容退让,但不能窝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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