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有些疑虑,挠着头说:“哎呀,这女孩子还是好,不一定看得上我……再说,还有那个周大壮……”
高升一摆手:“不管周大壮是什么东西,你满斗做好自己就行。外面那些传言,半真半假的,你就不要听了。”
又说:“满斗,小时候我们三个人中间,就数你胆子大,有骨子狠劲。我就不相信,你还能输给那个姓周的?”
我站起身:“高升,太谢谢你了,还是你了解我。来来来,干一杯!”
离开这家店的时候,我俩都有点飘,我本来是不喝酒的,今天也是有点兴奋,和高升连干了三杯。醉就醉一回吧。出了院子,走出老远,高升忽然回头看了一眼,叹了口气:“满斗,你还记得当年那个晓芸吗?”
我就想起那个腼腆害羞,成绩名列前茅的女同学来。当年,是我撮合她和高升的好事。于是说:“记得记得,当时你俩的黑锅都是我背了。”
高升拍拍我的肩:“满斗,现在想起来,我俩都不是好人。幼稚!”
又一指身后的农家乐:“这家店,就是晓芸开的。她后来嫁了个浙江老板,比她大十多岁呢!不过那老男人有钱。这店子开了后,都是晓芸的哥嫂在经营。”
又感叹:“不知道怎么的,我时不时的会想起她来。唉!就是不知道,此时此刻,她会不会想我。”
又问我:“她要是不想我,我岂不是亏了?”
日期:2013-07-29 11:38:49
晚上我晕晕乎乎的躺在床上,回想高升的话,对他万分的感激。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高升没少帮我的忙。又想起连中,这家伙一个人在外面,真要是和高升说的那样,那就得独自面对。
其实高升着晚上所说的话,只有说晓芸的那段是发自内心的。他之所以替我打气,倒不是真的想帮我。我妈早背着我,去给高升通过气。我妈知道我的脾气,遇到这事肯定去找高升商量。高升本来觉得我和雾轻这事没戏,还想劝我不要陷进去的。这倒不是说周大壮有什么通天的本事,高升经常下村里去,听鸡公岭的人说过不少回雾轻家的情况,多少知道一些内幕。从这方面来说,我是正是因为不了解,才会敢于接近雾轻。
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个女孩朝我招手,喊我的名字。我站起来要和她说话,她却笑着跑开了。依稀看见她瘦瘦的,左眉梢上有颗绿豆大小的痣。我努力的回想,记起她就是雾轻。等我想去追她的时候,一阵浓雾袭来,四周白茫茫一片,天地融为一体,什么都看不见。我一脚踏空,跌下深渊。
时间飞快。一晃要过年了,我也恋爱了。王木匠带我去了一趟鸡公岭。那天雾轻不在家,我们在吕家吃了一顿饭,算是给我引路了。老吕倒是爽快,对我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年轻人的事,他不管也不行,管又光不好,所以还是建议我俩自由恋爱。以后两人合得来,那是缘分,合不来的话,也是朋友一场,不要互生怨恨。老吕说后老江继续说,翻来覆去也就是同一个意思,说得我云天雾地的,饭都没吃饱。
晚上回去的路上,王木匠如释重负:“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接下来就要靠你自己了。”
又说:“你俩真要成了,我就是你姨爹。”
日期:2013-07-29 11:37:08
村里人都知道我在和雾轻谈朋友,当面都说雾轻的好,给我加油鼓劲。背后说什么的都有,有说我不自量力的,有说我捡旧的,也有人说我是临时工,给吕家当挡箭牌的。当然更多的人是眼红,枫香坪的光棍像山上的石头一样多。小年那天,连中也回到枫香坪。连中在镇上找到我,专门问起我和雾轻的事。我把大概经过复述一遍,连中边听边点头。我问他的意见。连中说这是好事,要我好好的表现自己,有机会千万不要错过。
我又问他,和那个城里姑娘丁当的事怎么样了。连中苦笑一下说:“还能怎么样,只怕最后还是各奔东西。”
又说:“都说校圆里的爱情,烟花一样,绚丽,短暂。”
雾轻已经没有在木器厂上班。我年前太忙,平时没有时间去鸡公岭。到了二十八,我妈就替我看鱼摊,让我去一趟雾轻家。一大早,我提着一包礼品出发。一路的激动,一路的忐忑。到的时候都十一点了,雾轻还没有起床。老江在扫院子。我一把抢过扫帚,哗哗啦啦的扫起地来。长这么大,就没有这么卖力过。也是图个表现嘛!我妈告诫我,到了吕家一定要表现积极,不能给人家留下懒散的影响。现在是求人,什么都要礼让三分。真要是等你把媳妇哄到手,到时候想偷懒也行——当然不偷懒更好。
都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可是老江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她在一边和我客套几句,就进屋去叫雾轻起床。我不敢过多的揣测这家人的心思。等我扫完地,身上出了生汗。这倒不是扫地有多累,主要是太紧张。
雾轻穿着一件红色的羽绒服出来。显然还没有睡醒。虽然洗过了脸,但脸上还有淡淡的倦意,有隐隐的黑眼圈。对我的到来,她没有更多的表示。出门的时候,还打了个呵欠。我本口拙,见她这摸样,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把扫帚握在手中,愣在那里不知所措。
老江这时候急,心说这不行,雾轻你这样子,还不把这笨小子的热情浇灭。先还是要稳住这满斗,有用得着人家的地方呢。立马端过一杯茶,递给雾轻:“丫头,满斗过来忙活半天了,把茶端过去呀!”
雾轻这才想起,自己要和眼前这个人谈朋友。一想到要和这样一个其貌不扬的人谈情说爱,雾轻的心就凉了一下。心里是凉的,脸上却是红的。我一看她脸红,以为她是不好意思呢,连忙走过去说:“不用麻烦了,不用麻烦了,我自己拿!”
伸手就去拿。雾轻却是在往前送。一下子就把杯子碰翻了,还好没有烫着她的手,倒是有不少的茶叶,落在她的衣服上。我连声说着对不起,就去抓她身上的茶叶,没想到手太脏,红色的衣服上,留下了两道黑色的痕迹。
雾轻看看衣服,一嘟嘴,也不理我,返身进得屋去。我辛辛苦苦忙活半天,见面了居然没有说上半句话。
还是老吕反应快,过来招呼我说,老吕在坡上老李家杀年猪,满斗要是有兴趣,可以去帮帮忙。我一想雾轻这时候正生气,呆在这里确实不好。于是就去了老李家。老李认得我,一看我去了,高声吆喝:“老吕,你女婿来了。”
老吕正在切肉。只见刀光闪闪,一扇猪肉在他的手下,被切割得条是条,块是块。我站在一边插不上手,老李喊我去帮忙翻大肠。老李见我翻大肠动作麻利,倒是有些惊奇:
“满斗,你这手活不错,你这丈人老头翻大肠还没你利索呢。你这是在和他唱反调。”
我说:“都是小时候就跟着别人学的。我可不敢杀猪,我晕血。”
日期:2013-07-30 10:29:14
雾轻对我不冷不热。人前她显得和我很亲热。要是我表现好,甚至主动挽着我的胳膊走路。只要背了人,只剩下我俩的时候,她脸就冷冰冰的,不要说挽我的胳膊,连话都不说。就是走路,她也急匆匆走我前面好远。开始我以为是相处时间太短。过了春节,过了元宵,过了清明和谷雨,雾轻还是老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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