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这间大屋里的家俱多已砸得稀烂,豁亮倒是豁亮,可英阳再没有躲避之处。
杨十八长棍在手,似是变了一个人一般,只见长棍从东、西、南、北、东南、西南、西北、东北、天、地十方重重布局,忽是轻灵忽是威猛,极尽变化之能。
英阳挥动两根短棍,左招右架、狼狈不堪,若不是仗着身法飘忽,只怕早已被打倒在地。
此时屋角的佟老七、佟老八已是凑到老四身边。
佟老七道:“四哥,你看……这杨十八行吗?”
佟老四点点头,道:“我看这杨十八占了上风,不过……”
佟老七会意,低声道:“我看咱们还是做好准备,万一有什么闪失,咱们也好有个退路。”
佟老四盯着战局,沉声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万一这杨十八再不敌,只怕咱们再找到帮手之前,早被那小子宰了。我看不如这样,这里真要不行,咱们就往海边跑,随便找条船出海,难道那小子还能飞天遁地不成?”
佟氏兄弟自幼在海边长大,俱是熟悉水性,驾舟出海对他们来说甚是平常。
佟老七拍掌道:“好!我也是这么想的。这里情形稍有不对,咱们就开溜……”
佟老八也附和道:“好,也不用管那个十八爷什么面子,咱们先跑了再说。”
此时只听一声惊喝,但见英阳退出几步,左臂软软垂了下来,却是被杨十八一棍击中肩骨。
杨十八横棍大笑道:“怎么样小子?还想断我右手么?”
英阳不屑道:“我看你年岁大了,让你一只手。”
杨十八怒道:“还敢嘴硬!”长棍一挑,欺身而上。
此时杨十八见英阳受了伤,心中发狠,便要将之立时拿下。只见长棍劈、扎、提、涮、拦、撂、搬、点、扣、扭、插、塞、砸、撩、抡、掂、躜、格、飞、挑、转、滚、挂、拨……杨十八将这疯魔棍的二十四法用得是淋漓尽致、酣畅之极!
佟氏兄弟三人看得心神俱醉——连逃跑大计都忘了商量——直到此刻,才真正显出杨十八疯魔棍法之威!
英阳嘴上虽硬,却着实感到压力倍增。不多时,身上又挨了几棍子,疼得脸都变形了。
佟老四见状大喊道:“十八爷,宰了他——啊!”惨叫声中,原来被英阳掷过的凳腿又是打中左腮,这下左边的牙齿彻底掉光了。
佟老四这一声惨叫倒是提醒了英阳,英阳一顿足,飞身扑向佟老四。
佟氏兄弟三人慌忙招架,许是吓破了胆,没出一招半式,便被英阳将佟老四提在手中。
英阳大喝一声:“走!”提着佟老四冲向杨十八。
杨十八见状一怔,长棍欲劈,又怕伤到佟老四,迟疑之下退了一步。
英阳暴喝一声,挥起佟老四砸向杨十八。杨十八长棍一扛,英阳趁势俯身扑去,双拳照着杨十八双膝就是一击!
杨十八大叫一声,双膝尽折,扑倒在地。
英阳起身,抓过杨十八右臂,曲指成爪,从他肩上向下一捋,杨十八右臂骨节尽碎。
英阳叫道:“我说过要你一只手,你现在给我也晚了!”说着将杨十八软绵绵的臂膀绕过他脖颈使劲一勒,只听“咔”的一声,杨十八脖颈断裂,吐血身亡!
英阳松了杨十八,抬眼一看,佟老七、佟老八二人早已跑得不知踪影。
英阳提起长棍,虚点着委缩于地的佟老四道:“你说吧,怎么死?”
日期:2012-5-2 19:49:00
第65节 改道
“吁——”车夫吆喝一声,将马勒住,转过头向车内道:“七少爷,顺着那边再走半日便是安东卫了。”
“哟,这就快到了?”陆承宗从车厢里探出头,左右望望,道:“没见着海啊。”
车夫指着远处,道:“离海边还远着呢,这里看不见。”
“好,你就送到这儿吧。”陆承宗从怀中取出银子,递给车夫,道:“这是工钱,还有……”陆承宗又加上一锭银子,道:“这是赏钱,记着,回去千万别跟我爹说见过我,否则我回去就拆了你们那车行。”
车夫攥着银子笑道:“一定一定!七少爷您就放心吧——我都三年没见过您老人家了。”
陆承宗被逗乐了,又加上一锭银子,道:“好,你回吧。记着跟你们掌柜的说,回头给我定做一个宽敞点儿的大车,里面要垫得舒服的……”
“好咧——您就放心吧。”车夫作揖道:“我回去就跟掌柜的说,什么时候您玩儿回去了,就能见着新车了。”
陆承宗挥挥手,道:“好,走吧走吧!”
见车夫走远,陆承宗叹了口气,转头向车内道:“杨少爷,您老醒了没?”
*
那日陆承宗从家族密库中盗取离火浣天纱之后,雇了车夫,与杨简同乘早已备好的大车,一路向安东卫而来。
从天机镇到这安东卫路途甚远,陆承宗倒也不急,一路上走走停停、游山玩水,或逛逛城镇、或看看山野春光,倒也是逍遥快活。
杨简躲在车中,每日里倒还记着练功和念经,这之外,便除了吃就是睡。一路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有陆承宗包办着,杨简觉得此生倒是这一段时光最为悠闲。
*
杨简闻言爬出车厢,见天已大亮,揉揉眼睛道:“到了?”
“到屁!”陆承宗笑道:“还早着呢,我让伙计先走了,哪能让他知道咱们到底是去哪儿啊。”
“他不是知道咱们去安东卫么?”
陆承宗笑道:“我说去安东卫就是安东卫了?咱们兜个头,去灵山卫。”
杨简听得糊涂,道:“就你心眼儿多,你说去哪儿就去哪儿吧。”
陆承宗道:“你就听哥的,没错——你会赶车么?”
“不会。”
“合着您除了个吃喝拉撒,就不会别的了?”陆承宗道。
“我还会念经和练功呢……”
“那管什么啊?”
杨简撑着手臂,探身道:“你这么心灵手巧,不说天下第一,也跑不出世界第二,这赶个车算什么啊?您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儿?”
“你什么时候学得这么贫了?”
“近朱者赤嘛,跟您老人家熏习这么久,我再没点儿长近,也太说不过去了吧。”
“得——”听杨简这么一恭维,陆承宗心下高兴,道:“既然您老发话了,咱就练练——想必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陆承宗抓起缰绳,挥动长鞭,见样学样地像车夫那般吆喝一声,那马儿果然迈步前行。
陆承宗得意道:“怎么样?”
杨简看看,道:“不是往回走么?”
陆承宗探直脖颈四下望望,道:“是往回走,可不知道是不是这条路啊……哦哦——”又勒紧缰绳调头。
那马儿见了路边青草便拐过去啃,陆承宗怎么带也带不住,只得跳下车,一通生拉硬拽,总算拨转马头,又是一阵狂吼乱骂加上抽打,这大车又行了起来。
没用半日,陆承宗已将大车赶得甚熟。
陆承宗挥动长鞭,春风得意,向车内道:“你也学学?”
杨简懒懒的声音从车内传出:“有你我还学什么?”
“要没我呢?”
“没你我就不出门了呗。”
“我日——”陆承宗叫道:“别看您历经坎坷,原来天生就是当大爷的料啊!”
杨简还嘴道:“别看您锦衣玉食,天生就是当小厮的命——”
“我贱,得了吧?”陆承宗气道。
“贱也要贱出个样子,就怕半贱不贱、心高气短嘴里还不清不楚的——最讨人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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