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
第35节

作者: 丁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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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4-04-30 06:49:21
  艾妮补着淡淡的妆,细细的眉,浅浅的口红,披散着秀发飘散着淡淡的香。艾妮坐在椅子了,随手翻看着陈远瑞刚放下的《红楼梦》,说:“洗完头就来了,帮我编个辫子”。陈远瑞说:“我编不好看”。艾妮不相信地说:“哈,龙竺,王紫梦,艾丫都是长发,你没帮她们扎过头”?艾妮拢了拢头发,熟练地示范给他看,说:“看,这样编,笨”。陈远瑞不熟练地弄着艾妮的头发,说:“不是男人干的活,肯定不好看”。艾妮说:“学手是活,反正都是你看”。陈远瑞说:“编的不紧,要不重来”?艾妮接手套上皮筋,从衣兜里拿出女人补妆用的粉饼,眉笔...仔细地补了一下口红,努嘴在陈远瑞的脸上做个唇印,说:“算作奖励”。艾妮拿过镜子,撒娇的样子很可爱,说:“看看,好看吧”,陈远瑞照着镜子说:“三天不洗脸”!艾妮说:“有人问别说是我干的就行”,陈远瑞说:“是我自己亲上去的”。艾妮笑,从衣兜里拿出半包茶叶说:“知道你喜欢喝茶叶,特意去我三哥家找茶叶,三哥说这半包大红袍是长在悬崖峭壁上的,猴子才能采摘到,别人送的,一直没舍得喝,让我给打劫来了,没抢过我,哼!”。陈远瑞说:“我只喝八毛钱一两的,别惯坏了我,还给你哥吧”。艾妮一本正经地说:“不还,下次还去”。陈远瑞笑:“打劫也不能可着一家呀”。艾妮说:“把眼闭上,打,打劫!”。艾妮抱着陈远瑞,深深吻着他,轻轻的说:“我爱你”!

  送走艾妮,陈远瑞接着看《红楼梦》,艾妮在门外转了几圈,又回了屋,陈远瑞说:“怎么又回来了”?艾妮说:“唉,真不想回去,夜这么长我怎么睡的着,就想在这陪着你”。陈远瑞说:“回家太晚了,又找你”。艾妮说:“这次村委会选举,我侄子艾勇和你是村主任的候选人,选票今天在乡里打印好了”。陈远瑞摇摇头:“我不知道”。艾妮说:“你说你们两个,我希望谁能选上?”陈远瑞说:“很明显,我就是个陪绑的,你哥想让艾勇下一步接他的村书记”。艾妮犹豫一下说:“我希望你赢”。陈远瑞说:“你哥干了十几年村书记,经历过多少次村委会选举,我争,必定死的很难看”。艾妮说:“其实我也看不惯我哥的作为,在村里,不知道有多少人恨他”。陈远瑞说:“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我喜欢这句话”。艾妮说:“我把你当成我了,谁对你不好我都心疼;想赢一个人,最简单的方法就是知道他的弱点,他最怕什么,他最喜欢什么;书上说,公开不如保密,保密不如结党”,艾妮吻了陈远瑞一下,说:“真走了,做个好梦”。陈远瑞知道,艾妮真正想说的,却是村委会选举的事,也真正感受到这个看兵法的女人对自己的爱和用心良苦。 

  日期:2014-04-30 06:51:10
  黄石门村有一百三十七户,五百多人的村庄,八个老党员,叫公社的时候,艾有计在黄石门村当大队书记,三中全会后,把权让给了大儿子艾庆玉,艾庆玉性格阴险奸诈,处事老奸巨滑,过河拆桥的人,艾庆玉在村里干了十来年书记 ,在乡里是个老人,在村里一手遮天,这次村两委换届,艾庆玉有他的打算,他想让儿子艾勇,选上村委会主任,历练一下,下一步把村支部书记的位子让给儿子。在乡里开完会,艾庆玉和临村的几个村书记在饭店吃饭,会计陈怀才要了一斤羊肉,提前回村发选民证。

  黄石门村想当官的人不多,因为艾庆玉树大根深,谁也争不了他的书记,每次的村委会选举,来村部投票的村民寥寥无几,有时只好让人拿着选票箱挨家挨户去划票。这次艾庆玉想把艾勇选上去,李宝凤仍然是村委会副主任。朱心兰说:“不让李宝凤参选村主任,她能没意见?”艾庆玉说:“李宝凤人漂亮,说话办事很得人心,和艾勇同是候选人,万一她的票高怎么办"。朱心兰说:“这不正是你想的吗,“盖山东”长的漂亮,你不是整天想着送她个人情,摸人家的**吗”。艾庆玉说:“轻重我还分的清,让陈远瑞当村主任候选人,一是他刚下学,和村里的好多人都很生分,陈远瑞才二十二岁,全乡当村主任的那个不四十多岁了,在别人眼里,他太年轻,当不了村主任”。朱心兰说:“陈姓是大户,陈怀志一家在村里得人心,你不要太小看陈远瑞,那么多女孩都喜欢他,说明他太懂人心,知分寸,女人不会无缘无故喜欢一个男人的,女人凭直觉认识一个男人,她的直觉告诉她,谁才是最优秀的”。艾庆玉说:“陈远瑞的心思让人看不透,他城府很深,心思缜密,处变不惊,没有人知道他想什么,万一他选上了,说不定哪一天麻雀不老能吃鹰!我真得小心”。朱心兰说:“陈怀志的死,多少是因为你妹艾妮死的,总感觉欠人家的,陈怀志是个好人,好人没好报,你还真想干一辈子,我就没看上这个破官哪里好,整天操心费力的,就是吃了喝了,小心哪天人家把你的肠子扒出来”。艾庆玉说:“只要把选举关键几个环节控制好,拿票箱的找自己人,凡是陈姓的人不能替别人填票,流动票箱让陈怀才和李宝凤掌握,弃权让代写的票,全部都写艾勇,我估计陈远瑞的得票不会有多少”。

  宁缺十天盐,不缺一天权,艾庆玉不想让别人对他的地位有一丝一毫的挑战,所以一直让八蛋的媳妇李宝凤当村副主任,一个女人家不会对他的位置有任何威胁。 这次的村委会换届,在外人眼里,这就是一个走走过场的选举 ,陈远瑞也就是一个陪衬。
  李荣兰一直是艾庆玉的死对头,暗中李荣兰成了陈远瑞的代言人,这次村委会选举,表面上风平浪静,荣兰和陈怀才两家关系好,李荣兰找到陈怀才说:“这次选举,想办法把陈远瑞选上村主任,黄石门不是他艾庆玉一个人的。陈远瑞选上主任,你是村会计,妇联主任马艳华是陈远瑞的大嫂,副主任李宝凤两边倒,只要把李宝凤拉过来,让李宝凤在投票前拖住艾庆玉。如果陈远瑞选上村主任,艾庆玉虽说是一把手,村委会的几个人都不和他一心,这样就能和艾庆玉打个平手,只要找准时机,艾庆玉这个书记的位置一定坐不住”。陈怀才虽然胆小懦弱,但很有心计,知道媳妇水心梅和艾庆玉勾三搭四,艾庆玉一手遮天,凭一人之力,动不了他,只能忍气吞声。李荣兰一攒动,马上和李荣兰一起,筹划着明天选举的每一个细节。陈怀才一直跟着艾庆玉干会计,对村委会选举流程十分熟悉,每次选举,喊破嗓子也只有十七八个人到村部投票,只要流动票箱的票全投给陈远瑞,陈远瑞就能顺利被选上村主任。

  这边和陈怀才计划好,李荣兰又找到了李宝凤,说:“宝凤,明天村委会选举,艾勇和陈远瑞你支持谁”?李宝凤知道李荣兰是个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货,艾庆玉都让她三分,知道李荣兰话里有话,说:“有什么话直说吧”。李荣兰说:“这次艾勇和陈远瑞竞选村主任,明眼人一眼就看出艾庆玉是让陈远瑞给艾勇陪绑,下一步让他儿子干村书记。如果陈远瑞当村主任,干上几年,以后村书记说不定就是陈远瑞的,为了黄石门的女人,也不能让艾庆玉欺男霸女,一手遮天。

  第二天九点,乡包村人员就下到各村,李宝凤用广播让村民到村部来投票,艾庆玉昨晚在李宝凤家喝醉了,早上也没醒酒,到了村部,坐在连椅上又睡着了。李宝凤在村部放了鞭炮,用红纸糊的两个票箱,一个放在村部,一个作为流动票箱。村会计陈怀才只参加村委会选举,不参选村主任,他和王丛林一起拿流动票箱。选举刚开始,他们两个拿着票箱和乡包村人员就到各户流动去了。
  陈远瑞是候选人,不能计票,监票,陈远瑞闲来无事,回家看书。陈怀才拿着流动票箱,王丛林和乡包村人员跟着,到李荣兰家门口,李荣兰说:“家里坐会”,陈怀才说:“这么多票还没逐户走完,走过场也累人”。李荣兰说:“来家里歇会,喝口水”,陈怀才进屋坐下喝茶,说:“这么多票,什么时候走完,在这里划一多半,划完咱就回去”。李荣兰说:“你们喝茶, 我来帮你们划,就是走走过场”。乡包村的说:“不能说是走过场”。李荣兰说:“我们村没有人想当官,真想当官,还要你们一家一户的跑,谁也争不了艾庆玉的书记,也没有人想当村主任,内定的谁,还是谁”。陈怀才说:“反正结果都是一样,在这里也没人知道,划完票交差就行了。

  四嫂张会回家说:“远瑞,你当选村主任了,艾勇没过半数,村部计票可出彩了,帮主得到十票,悲明亮还得了六票呢”。陈远瑞说:“那是村里对艾庆玉有意见,借选举这事有意给他捣乱呢”。选举的结果乡包村人员在广播上公布,包村人员把选票带走后,艾庆玉坐在村部的扩音机旁,酒也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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