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十一回家的时候,和卫风一起玩的兄弟姐妹就不断联系要为我聚会,在怎么也推不开的一天,我们终于聚在了一起。记得那天,我不是和这个斗酒,就是和那个拼歌,却一直不敢和卫风单独一起,因为不知道如何开口解释,只分开了几个月,就有了“新欢”。虽然我一方面觉得自己没有错——我很清楚,是因为自己遇上了那个命运中注定的人。这是可遇不可求,非常珍贵决不可错过的一段情。可另一方面,从小受中国传统观念的教育,让自己觉得内心非常愧疚——因为自己的原因,轻易的就背叛了相恋三年,一直都细心呵护自己,甚至没大声对自己说过重话,更别说吵架的“模范男友”,卫风。
聚会的尾声,大家都很有默契的让卫风送我回家,为的是给我们一个久违的两人世界。可天知道那时的我是多么的恨大家的“善解人意”。回去时候,一路无语。我是不知道能说些什么,他却是在等我开口解释这三个多月音信全无的原由。那段路,要多尴尬有多尴尬,要多长就有多长……卫风一直到送我到家,我们竟一句话都没有说。我这么个藏不住话的人,愣愣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不出话来。
回到家,终于可以松了口气,可紧着就又烦恼起来。也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呀。那一夜,第一次失眠。第二天,接到卫风的电话,邀我去我们第一次约会的地方,我们面对面的坐着,他眼好像和我一样红,看来昨夜没休息好的不只我一个。卫风一根接一根的抽烟——要知道在以前这是不可能出现的事,因为他知道我非常讨厌烟草味。两人沉默到最后,他开口了,淡淡的说:“北京的生活不轻松,凡事自己要小心,像你这样心里有什么就说什么的人,总是很轻易就相信别人说的话——话,是由人说的,你得学会读懂话里的目的和话外的意思。灵儿,你已经不小了,别总靠别人,小心有一天被人卖了还得替人家数钱。”
最后,把一大袋子东西放在桌上,说“这是我们的回忆,既然你舍得不要,那,我也不想徒留。”这一次,卫风没有送我回家,只是转了身,慢慢走出了我的视线。热闹的音乐,随着他的身影,渐渐离我越来越远。突然,我站起身来,张开嘴,却象什么东西紧紧的卡住了喉咙,却发不出声来。只能呆呆的又坐回去一动也不动。我知道,他是真的离开了……我如愿了么?开心了么?为什么心里空洞洞的,胃也在抽搐,连这里的空气也突然间变得稀薄。
不用看也知道,那满满一大袋子里是我们这几年相互写的信,因为不是天天能见,所以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开始了写信,像交换日记一样,互诉见不到面时的情怀。
随手捡起一封打开,我们的字还是那样的清晰,人的心却早不是从前:
“昨天又在那个块草地看到那只小花猫,看来它总在那里出现,下次我得带点吃的……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它的眼睛,总会想起你来。你好像总是在用笑来掩饰眼里的深处的泪,教人那么的不舍。到底是什么让你的笑容如此悲伤?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真正的笑逐颜开?想看到你眼底最真的笑。”
“师兄,和你在一起,我才能有片刻平静。不用去想爸爸,妈妈的激烈的争吵与无休的冷战,不用去考虑学校班主任老师对妈妈莫名的敌意到底是为什么。不用去纳闷自己的好朋友为什么总是在关键的时候站到敌方阵营……师兄,有你在身边,我才知道原来一切都不是那么糟糕,我还拥有你的关爱与呵护。”看着看着,泪已经无声的滑落了下来,朦胧中,好像看到信上有早干掉的泪痕,是你的么?是你又重新读过么?你又是怎样的心情在读这些我们曾经交心的信笺?”
提着那一大包东西,一直到家,都不知道怎么自己是怎么回来的。脑子里像放电影一样走马观花似的上影着我们的相识相知相恋:不爱多话不喜与人争执的他,关键的时候总是为我出头;他就像是一面湖水,波澜不惊却深不见底的包容着自己的任性与无赖。大冬天夜里的冷清清的大街上,两个细长的身影走来走去,也觉得累,只为能多呆在一起一点时间。一大伙朋友中间,最闹最吵的我,静下的来时候,一转身,他总会出现在我身边,温柔的看着我,为我理理乱了的发丝,擦去额头的汗珠。那时候的我,有多少成长的烦恼,都是他一一为我解开,有多少不愤,又是他一一为我抚平。因为他总是能用轻描淡写几句话,就会把我天大的问题化解掉。行事又是那么老成稳重,所以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只叫他“师兄”。那时,还没有正式参加工作的他,身上总是没有多少钱,可是就算只有三元,也会全部都为我买突然想吃的零吃,而自己却无法坐公交,步行1个多小时走回家去。
师兄,你说过,“如果有一天你离开了我,那也只是我还了上辈子欠你的,所以你不必有愧疚,忘掉过去,抬起头来好好走自己的路。”可是,此时此刻的我,为什么心是这么空落落的疼,窒息的快要不能呼吸,越来越接近麻木肢体,而脑海里你的身影却越来越清晰,不断的在我耳边说着细软的话语。像在提醒我,能忘掉么?能不愧疚么?原来,是你自己骗了自己!
之后的几天,我们都没有再联系对方。很快到我要回北京工作的前一天,大家为我送行那天,卫风没有出现,朋友们也都很默契的不再提起。我曾经拥有关于“师兄”的一切,就这样在我生命中消失了。多想,正式的对他说一声“对不起”,多想,告诉他是他在我最灰暗的时期,给了我宝贵的光明,温暖的关怀,让我脸上又有了久违的笑容。可是,终是没有机会,说给他听。也罢也罢,说了又能怎样,请他原谅我的背叛,还是期望他一如既往温柔的说没关系?就让这份说不出口的愧疚一直跟随着我,陪我成长,永不能忘记。”
“呜呜呜,讲完了,今天他哥们来看我了,问我为什么,我答不出,我为什么会成了这样?”灵儿讲完了,哭完了,心里不再那么空落落的,她知道,她的苦总会有人愿意和她分担, 就象电话那边只是静静的听着的李涵。
……
灵儿挂了电话,追上最后的那路大巴。一路的回忆,一路的悲戚,一路的难舍,一路的别离。原来抛弃的那份真爱的结果,是最深伤了自己。
灵儿在车上看着远处出神,看到加佳居然破天荒的在街边等她。看样子等了好久,脖子都伸得老长老长。
下了车,灵儿以为加佳会问些什么,至少关心关心自己和谁吃了饭吧?结果只是问见到老朋友开不开心?就和灵儿回到家里。
于灵儿突然想,以前的卫风也没搞明白,现在这个,更不明白。迷惑,灵儿问自己,你到底是在和谁,哪路的神仙在谈恋爱?
日期:2012-08-21 07:40:10
(九)
灵儿和卫风分手的故事,让李涵替卫风难过了许久。灵儿曾兴奋的和她展示过那信中留有淡淡余香的玫瑰花瓣,曾多少次讲过卫风对她的百般宠爱,曾多少次说起如果卫风在会怎么样怎么。可是她就那样随意的丢弃了。理由是爱上了命中注定的另一个自己。
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秋凉。夜来风叶已鸣廊,看取眉头鬓上。程响每隔一周来园子里与富颖相会,更离不开与李涵的瞎贫乱侃。三个人常常一起吃饭,一起去玩。程响还是象原来电话中一样,给她们两个讲笑话。突然有一点,李涵感觉到,程响在和老大谈恋爱,自己总参和着当灯泡怎么能行。她对程响说:
“你们两个以后吃呀玩呀,别叫我了,两个人的时光多宝贵,你又不常来!”李涵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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