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那颗头沉入水下,消失不见,水痕也消失不见。
我被吓得一时间都忘了喊人,等我回过神来,再次想喊人的时候,我的双腿之间似乎飘过一个东西,我本能的拿着手电筒向下照去。
只见我的双腿之间也有一道水痕,随着水面波荡涟漪层层,再一次有东西浮出水面。
我低着头,拿着手电筒照着我的双腿之间,那浮出水面的是一张被水泡的肿胀渗白的大脸!
那大脸稍纵即逝,再次沉入这暗混的水面之下。
我似乎用尽我最大的力气来克服心中的恐惧,大吼了一声:
“小心水下!”
日期:2014-05-02 06:52:00
(14) 浮 尸
很多年后,直至今日,我对于深水有了一股强烈的抗拒感,特别是对于那些浑黑不见底的河流。
我自小就会游泳,在部队也深化过各种潜水技能,虽说比不了专业的人士,但是至少在湍急的水中也足以自信保命,但是经历了我来到3号房的第一次任务,那个神秘深洞内暗河下浮动的那张脸后,我很少轻易下水了,如今我也会偶尔游泳,但是也仅仅局限于清澈见底游泳池,对于野外的河流我很少涉及了,那心里的阴影始终摆脱不开。
很多3号房的老同志离开后,多少都会存在一些心理阴影,费老离开3号房直到去世,一直不喜欢所处的空间漆黑不见光,哪怕在家里睡觉也要开着灯睡,他说空间内一黑,他心里始终不踏实,总隐隐约约觉得看不见的黑暗中潜伏着某种危险。
再说回中蒙0122工程吧。
在地下深洞内,在那条暗流中,众人都被我声嘶力竭的一声呐喊吓了一跳。
而就在众人惊诧于我的变故之时,我们脚下的暗河开始发生了变化,所有人也顾不上我刚才的喊叫了。
此时这条暗河开始变得动荡起来,像是暗河下面有什么东西在翻腾,带动着河水起伏剧烈的变化着。
所有人的身体都被脚下暗流莫名其妙的鼓荡冲的摇摇晃晃,费老喊道:“大家拉起手,别被水冲走!”
肖朔在一旁喊道:“真他奶奶的邪门了啊!这么浅的暗河,怎么跟大海涨潮似的!俗话说龙游浅水遭虾戏,难不成这水底下有龙要出来?”
我回击道:“别放屁了,这世间哪有龙啊!”
我们一群人赶紧手拉着手彼此支撑着,然后加快速度前行,但此时的暗流的鼓荡晃动让我们如踩入泥潭之间,阻力瞬间加大,每走一步都显得很费劲,又害怕被水流冲倒,所以前进的进度变得十分缓慢。
黑暗中,随着水流一个瞬间变化的加剧,只是听到扑通一声,也不知道我们这群人中谁落入水中。
由于彼此都戴着防毒面罩,如果不说话谁也不分一下子分辨出谁是谁,就在有人落水后的几秒钟,才听到肖朔喊道:“李娟掉水里了!”
这一变化让我们这群人都停住了,无论如何也不能撇下李娟不管,众人都把手中的强光手电筒打开,四处查找着李娟的下落。
几把强光手电光束的照亮,让每个人可视范围增大,只见此时的暗流水面上,那水流确实如同肖朔说的那样,如同海水涨潮一般起伏着,而在起伏的水面里,出现好几处涟漪重重的水痕,那些水痕在我们四周不断的游动着。
“嘭”的一声,有人开枪了,看那姿势应该是唐元清,他对准一个涟漪的水痕放了一枪,但是子弹射入水里之后除了溅起一股水柱以外没有其余的反应,那些水痕还在四处游动着。
唐元清喊道:“老高,我就日你大爷,你好歹也是来过这里的人,这些情况你怎么早不说!”
高云峰也显得有些委屈的说道:“我,我也不知道啊,我上次走的时候什么事都没有啊!”
费老喊道:“不是埋怨的时候了,快找李娟!”
忽然离唐元清不远的水面上涟漪翻腾,一只手伸了出来!
紧接着随着破开水面的声音响起,一个人站了起来。
唐元清的枪对准从水中站起的人,准备随时开枪。
但水中冒出的人戴着防毒面罩,从水面中起来后对着我们喊道:“是我!”
是李娟的声音。
唐元清赶紧跑过去拉住李娟的手拽回到我们队伍中,李娟显得有些惊魂未定,把防毒面罩摘开,然后吐了几口水,此时李娟的脸色在手电筒余光映射下显得极其苍白,表情也是一脸的惊恐。
我们一群人围过去,想把队里唯一的女同志围在中间,免得她瘦小的身躯再被水冲走。
费老关切的问道:“李娟,你没事吧?你怎么一下子掉水里了?”
李娟此时见我们把她围在中间,情绪缓和了一些,之后指了指这水面,道:“我脚底下好像有什么东西撞了我一下,我失去平衡就倒了下去。”
唐元清这个人平时就显得无拘无束,也比较不拘小节,那个年代,男女之间不可以存在过多的亲昵动作,虽说有些动作放在这个年代来看根本不值一提,但是那个特定的年代男女之间还是有些隔阂与传统的。
唐元清搂住李娟的肩膀,道:“没事了妮儿,别害怕了,有我们在,咱们执行完这个任务,回去之后哥给你做主,给你找个婆家嫁了吧,这3号房确实不太适合你,你放心,有我在,雷公也不敢不让你走,哈哈。”
雷公就是3号房的张建武主任,唐元清一直这样称呼他。
唐元清这几句话本是想放松李娟的紧张恐惧的心里,但李娟对这几句话似乎没听到一般,凝重的表情带着几分恐惧,指了指脚下的暗流,身体有些抖动的说道:“水里面……有人!”
李娟的话让本就紧张的我们顿时头发根都有些立起,一群人紧张的盯着四处查看,唐元清说道:“别乱说,这地方,怎么可能有人呢!妮儿,你受惊了!”
这伸手不见五指的深洞内,这个看不见底的暗流中,通过刚才一系列的变故,我们一群人都觉得有一丝诡异之处,别说水底下有人了,就说水底下有条龙我们似乎也可以接受,虽说3号房的人不允许脑子里存在过多封建迷信以及神仙鬼怪的东西,但是有些事情的不合理之处往往让人不自觉的的联想到迷信里,人似乎都是如此,虽口口声称是唯物主义,但是遇到一些暂时科学解释不了的问题,也不可避免的去往那些怪力乱神的方面去想。
而刚才唐元清安慰李娟的话其实一是给李娟放松,二是给所有人放松之用。
但是李娟这个傻妮儿却以为大家不相信她,继续说道:“真的,唐大哥,费老,高大哥,我掉下去的时候双手四处乱抓,我想赶紧爬起来,但是我真的感觉到有一个人从我身边过去,我摸到了对方的身体和手,我没乱说!”
众人一时无语,我赶紧补充道:“我相信!”
肖朔骂我道:“你疯了,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我缓缓说道:“真的,我也没有胡说……我刚才看到了水底下浮出一张……人脸!”
我说完后,水面又发生了变化,此时刚才就存在于四周那几个游来飘去的水痕速度忽然变慢,但是涟漪一层一层的变大,紧接着涟漪中一股一股的水泡从水下升起,像是开锅一般,随着水泡的不断涌现,那几处水痕的水面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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