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2-10-10 00:00:18
【92】(白起篇之十四)
战争从来都不是孤立的。战争与军事有关,与政治有关,与外交有关。
古语说:当事者迷,旁观者清。苏轼有诗云:不识庐山真名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这些年来,秦国很忙,他像一架传说中的永动机一样,永远都在不停地转动着,永远都在不停地发动战争。战国历史,就是一部秦国的战争史,秦国一直在打仗,而且打赢了绝大多数的仗,然而,打完仗后,秦国又回到了黄河西岸,六国又回到自己的土地上,大家该干嘛干嘛,好像此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秦国打了那么多胜仗,死了那么多人,占了那么多土地,为什么又跑回黄河西岸,为什么不守住辛辛苦苦用革命先烈的鲜血换来的土地?
秦国不是不想守,而是它守不住。秦国攻占土地太多,土地成为了秦国背上沉重的包袱,它需要派兵防守,需要慢慢消化,而还没有等到它完全消化,六国反攻的军队已经打过来了,秦国只好撤到黄河西岸的大本营。
这么多年,秦国都是白忙活了。
如何有效地守住夺占的土地,如何逐渐吞并六国,这成了秦国无法治愈的顽疾。秦国就像那个困在庐山中的胖子文人苏轼一样,总不知道庐山是什么样子;或者像一群摸象的盲人一样,总不知道大象是什么样子。
直到有一个人出现了,这一切问题迎刃而解。
这个人就是范睢。
在魏国生活了半辈子的范睢,洗干净了身上的尿骚味,藏在箱子里,在黑暗中听着马蹄清脆的呱嗒呱嗒声,告别了他热爱了半辈子的魏国,秘密来到了秦国。
那一刻,范睢心中一定充满了仇恨和懊悔。
范睢一来到秦国都城咸阳,就忙不迭地要见到秦昭王,他有满腹的话要向秦昭王说。他觉得他能够在秦国一鸣惊人,一雪在魏国多年的屈辱。
范睢来到宫殿之外,装着不知道宫中的规矩,直接闯进了宫闱禁地,太监忙不迭地阻拦范睢,说:“秦王快要来了。”
范睢傲然回答:“秦国哪里有秦王,秦国只有宰相穰侯和太后。”
秦始皇听到有人这样说,赶忙走过来,将范睢迎为座上宾。
在今天的我们看到,范睢的行为疯疯癫癫,然而,在春秋战国时代,凡是疯疯癫癫的人,都被大家认为是学问高深的人。
范睢见到秦始皇后,就提出了远交近攻的外交战略,他说:“王不如远交而近攻,得寸则王之寸也,得尺亦王之尺也。今夫韩魏,中国之处,而天下之枢也,王若用霸,必亲中国以为天下枢,以威楚赵,楚强则附赵,赵强则附楚,楚赵皆附,齐必惧矣,齐附则韩魏因可虏也。”
战国时期,七国关系乱如一团麻,今天你打我,明天我打他,打来打去,每个人都打出了一头疙瘩,却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打。今天是朋友,明天就是敌人,而后天又成了朋友。
而范睢能够在一团乱麻中,找到麻绳的绳头在哪里。找到了绳头,顺手一抖,一团乱麻就会条分缕析。
这就是远交近攻,先取韩魏。因为韩魏和秦国隔河相望,又是齐国中相对弱小的国家,更因为韩国是打开中原大门的门闩。门闩一拔,大门立开。
范睢一席话,让秦国所有人拨开云雾见青天。秦国的外交政策和军事方向,一下子豁然开朗。
秦国又要兴兵了,这次兴兵有了准确的目标,这就是距离秦国最近的韩国。然后,踏在韩国的土地上,开始统一六国的霸业。
对付韩国,白起最有经验。白起再次被推上了战争前台。他结束了自己锦衣玉食的富家翁生活,重新披起战袍。
赳赳老秦,猎猎雄风,长剑在手,谁与争锋?风雨萧杀,杀不尽的仇人头;大河奔流,流不尽的英雄血。
一代战神的长刀出鞘了,世界再次为之颤抖。
公元前264年,白起攻韩国陉城,拔五城,斩首五万。
公元前265年,白起攻太行道,绝之。
太行道,就是太行八陉,太行八陉,则是连接华北平原和山西高原的咽喉地带。如果控制了太行八陉,则进可以直逼华北平原的赵国和燕国,退可以阻止赵国和燕国向山西高原进发。
太行八陉,就是山西通往河北的八条要道,八道关口。
控制了太行八陉,就可以飞兵直下,直扑燕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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