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很疲倦,却开始失眠了,我开始反思,为什么我的课有这么高的逃课率跟退课的,我是不是应该挪一些心思到学校的教学上,除了领导那边的刁难,我自己是不是也有问题?我是不是让莫言过于尴尬了,不过,她为什么这么能睡哪,干什么干的这么累,到这个校区来上课这么远,下次,她会不会换了别的班。我打开电脑,登陆到系统,看到果然有很多人退了我的课,又有一些补充进来的,我已经很久不看也不知道我班上学生的名字了,看到莫言的名字还在,心里踏实了好多。学校规定博士退英语课的前提是,雅思要达到多少分。我觉得像她这样的,退了她也考不出来雅思。我又看了看别的班,都满员了,她肯定换也换不成别的老师了。想到这里,我笑出了声,狠狠的捏了一下这个小老虎娃娃,爬上床睡觉了。
日期:2012-10-07 17:54:01
第二周上课,我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最后一排角落的她,很有自知之明的没退课,依然趴桌子上,从头到鞋一身黑色,我说,“同学们大家集中点坐,后头的往前坐,”,没动弹,“ 后门穿黑衣服的同学你坐这里,”我指着她,然后指着讲台下头那个座位。她悻悻的走过来,边走边摸自己的鼻子与嘴巴,我惊异的看到她脸上一块红色的印子,铺面而来的一身酒气。还不时的趴桌子上。课间休息,我跟她说你过来,把她带进远点的那个厕所的母婴卫生间,把门锁上,把便盆上的盖翻上去,我说“你把酒都吐出来,否则后头就是你们学院的研究生处,自己看着办”,她咧嘴一笑,说“老师我不是故意的,我今天先回去了”,我扭住她胳膊,她脸已经不是那么白,而是有点小麦色,这几年不知道写了什么故事,起码写了这个不明来历的红印,我忍不住说,“那你这个脸怎么个事?我可不想我的课上出了刑事案件,打架斗殴的?被男友打的?”,还是沉默,我又问“被女友打了”?她说“没有没有没有”,表情慌慌张张的摇着头,目光闪烁游移。我想伸手摸她这个红印,她从我手里挣扎着差点一个趔趄扑到便盆里。我往前凑了一步,近了,从酒气里渗出了那股熟悉的汗津津的味道。她倒退了一步,把便盆的盖翻下来坐上面低着头看着地上,头在我胸口这个位置,我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弯下腰对着她的头,说,“你害怕什么,我没空去研究生院,把这个拿去,回去上课,一次性杯子自己去自动售货那里取”,我把口袋里为她准备的咖啡递给她。我不知道她喜欢喝什么牌子的咖啡,去零食物语,各种各样的咖啡摆了半个铺面,不知道她喜欢什么样的,我觉得白咖啡对胃伤害小一些,每种牌子的白咖啡买了一包给她准备好,放口袋里今天居然派上了用场。回了教室,过了会,看她泡了咖啡进来了,又坐了最后一排的那个座位。没回去,还行。可能是怕给她记个没来扣分吧。可是脸怎么的,酒怎么个事。
日期:2012-10-07 18:43:04
学校里花花草草茂密繁杂而自有其秩序,薰衣草的味道不时袭来,银杏散落了一地,旋转的喷头不断浇灌着无边的草坪,飘着阵阵的雾气,木栈道旁的湖水里翻着自由自在的小鱼,大湖小湖被一个个学院与建筑隔离阻拦,却又不时的会再浮出水面,桥上,各色小楼,不同学院不同风格的建筑结束了一天的劳作,在夕阳中显得格外宁静,山有多刚强,水必多灵秀,你若强大,必然需要绵绵温存以化骨,温柔之水,也必然渴望太阳出来后,与山之影融为一体,当山融化成水之影,会明白其实它也是软的,再高大伟岸,壁立千仞,再与天斗与人斗,其乐有限。水才是你的归宿,才是你的快乐。你与天公比高,我却愿意越来越低,在下面承接你被风被雨摧残后的眼泪与艰辛,承接高处的不管是你,还是世间别处流下的污秽与唾液,但是却会用血液用精华滋润你的干涸,没有抱怨,因为这也是水的归宿与快乐。如果这些建筑,这些花儿草儿是肉是骨,波涛暗涌绵绵不断的河流像血液一样一直围绕着它们,像灵魂一样,即使暂时被搁浅,看不到摸不到,却未曾间断过冲破阻力,未曾间断过流淌,一直延续到那片湿地,惊讶于这长途跋涉艰辛一生后最终的美,觉得这就是一种隐晦与彰显之道。芦苇丛与荷花在风中摇曳,有时会飞来一群黑天鹅,旁边走来三三两两未曾被开垦心灵湿地的学生们会停下他们急匆匆的脚步。象牙塔的一直是一个单独的自我平衡,相对隔绝的生态环境,莫言,曾经与他们与曾经的我一样,在这里呆过这么多年,也驻足流连过,曾经因好奇的驱使走进湿地与密林深处探寻与迷路吧,如今出去混了几年再回来,多少会跟这种环境有点格格不入吧,她是怎么被开垦的。
日期:2012-10-08 18:38:22
晚上,是开学之后的照例第一次聚会,在KTV里唱了一首画心,
看不穿 是你失落的魂魄
猜不透 是你瞳孔的颜色
一阵风 一场梦
爱如生命般莫测
你的心 到底被什么蛊惑
你的轮廓在黑夜之中淹没
看桃花 开出怎样的结果
看着你抱着我 目光似月色寂寞
就让你 在别人怀里快乐
爱着你 像心跳难触摸
画着你 画不出你的骨骼
记着你的脸色 是我等你的执着
你是我 一首唱不完的歌
我想起她抱着我的时候,想起我莫名的心跳过速,想起她脸上的爪印是不是在别人怀里快乐过,不知道被什么蛊惑了的酒气,我猜不透,看不明白,见都没见过她几次,触摸,更加触摸不到。
不知不觉,眼睛里含了泪水,唱完了我发现,我站在了沙发上,靠着墙,手里拿着麦克,低头四周同事坐在沙发上仰着头一脸错愕,“太棒了,鼓掌鼓掌都快赶上原声了”,我不是什么会唱歌的人,今天突然发现有一种唱歌的感觉,真正的歌者,以情代声,真正的欣赏者,欣赏的是艺术,不是声音,系主任叼着烟,拿着酒,说“喝个酒润润嗓子,再接再厉”,的士高的音乐响起,红的绿的灯光闪烁,像另外一个世界的斗转星移,我在舞池晃动着头,挥舞着我的长发抽打在脸上,想把一切乱发般的飞絮纷繁甩到另一个世界,扭着身体的各个部位,系主任站我对面也扭做一团晃着酒瓶对我耳边说,“今天表现不错嘛,独乐乐,不如与我乐乐,是吧,咱们两个一会换个音乐来个跳个浪漫点的华尔兹”“酒也喝了,再来个烟?凡是喝酒的人都得要抽烟你知道为什么,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啊,烟就不一样了,有人烟粗点,有人烟细点,你也抽跟吧,你爱粗的还是爱细的?我的火点已经点起来了,再给你插进去,就可以抽了,味道很好你试试就明白了,插插抽抽的云雾缭绕如神仙啊,所以酒让人上火烟灭火,你要不要尝尝”嘴都快了贴上来了,一股烟味酒味跟口臭的味道,别人各自顾各自,如同没看见一样的,我恶心至极的甩开他坐到沙发上,他凑过来,腿蹭我裙子。黑暗中,我好像推了他一下,拿着包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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