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愣了愣,大声吩咐丫鬟:“四少爷困了,你们还磨什么?”
大奶奶就算再没心眼,也听得出二夫人的话对她而发,脸上一红,娇娇怯怯对太夫人道:“时候不早了,老太太早点歇着,改日我再过来看您。”
“有空我也过去瞧大嫂,”凌靖雪笑语盈盈往他们的方向走了两步,忽然脚下打滑,“啊”地一声惊叫,左手顺势乱捞,正扯住了三奶奶的衣裳。三奶奶亦是连声惊叫,冷不防被她扯到,堪堪压在身下,做了人肉垫子。
众人猝不及防,眼睁睁看着她二人摔倒,不及救护。徐梧最先冲上去,却见凌靖雪压在方四娘身上,不好伸手搀扶,急得团团转。徐寒目瞪口呆,并没有扶她的意思。凌靖雪瞧得分明,暗恨在心,将方四娘压得更紧了。
方四娘几乎喘不过气,哎哟哎哟直叫,凌靖雪配合着呻*。荷澜好不容易绕过众人,与徐恬一边一个搀起她,徐梧才解救出了方四娘。
日期:2014-04-04 12:47:59
凌靖雪半坐在椅子上,眉头紧皱,咬着嘴唇,右手捂着脚腕,扭得很严重的样子。荷澜急得团团转:“这可怎么好?隔壁永康侯府刚刚遣人来说车子不够用,老爷把府上的全派出去帮忙了,公主可怎么办?”
凌靖雪没料到这一出,不过俗话说得好,赶得好不如赶得巧。她半闭着眼睛,气若游丝道:“那还不容易,随便找谁把我背回去就是了。”
她本是金枝玉叶,寻常人近不得身。众人面面相觑,目光转来转去,最后不约而同落在了徐寒身上。他一个激灵,本能地想拒绝,话在嘴里绕了几绕,最终没有说出口,却听她续道:“难道还要麻烦驸马不成?”
此言一出,不麻烦也得麻烦了。二夫人虽然心疼儿子,也别无他法,唯有反复叮咛:“天黑路滑,慢点走。”转而觉得走得越慢徐寒越累,改口吩咐跟着的小厮们:“你们好生侍候,别让二少爷失了脚。”
她躲在徐恬身后,得意洋洋对他眨眨眼睛,食指竖在唇边,仿佛奸计得逞的小孩。徐寒哑然失笑,无奈地俯下身。
凌靖雪觉得舒服快意,时不时晃荡几下身子,徐寒怄得恨不能将她扔到地上。但君子一诺驷马难追,太夫人她们眼神再怪异,他也只能硬着头皮答应。起初他还故意颠簸了几下,算是报复,无意间却对上她柔情似水的眼眸。
日期:2014-04-04 12:48:37
她再凌厉嚣张,只是个小姑娘罢了,他轻叹一口气,心不知不觉变得柔软,步子也变得轻盈。她吐气如兰,呼在他的耳际,痒痒发麻,仿佛春日微风拂过。
凌靖雪趴在徐寒厚实的肩上,初时的羞怯不安随着他沉稳的步伐渐渐消失,随之而来的是欣喜与踏实的感觉。无论他心里有没有她,无论他是否是她一生的倚靠,现在他都是她名正言顺的夫君。
小时候她去给皇帝请安,正见他把朝阳负在背上。围着雕花的柱子一圈圈转,郑皇后含笑在一旁护着,好一副天伦之乐的画面。空荡荡的大殿里回响着朝阳清脆甜美的笑声,如根根尖刺准确刺入她的心脏,血肉淋漓。
十六年了,她始终没有找到一个安心宽厚的肩膀。无论徐寒是真心还是被胁迫,只要片刻的幻象,她便知足了。闭上眼睛,她仿佛回到了童年,母亲、外祖父,所有人都在她的身边,世界温暖而安全。
回到房里,他做了个手势让丫鬟们退下,耸一耸肩,含着几分戏谑低声道:“还不下来?莫非等我拆穿你不成?”
她却不答话,呼吸如常,他余光侧扫:这家伙,居然睡着了!长长的睫毛如展翅的蝴蝶覆上眼睑,唇边挂着浅浅的笑容,像只无辜善良的小梅花鹿。
徐寒心神微荡,弯腰将她放在大床上,待要离开。忽转念一想,蹑手蹑脚在她身边躺下,吹熄了灯。
日期:2014-04-05 13:15:22
第三十三章 赌约(二)
许是睡得太早的缘故,凌靖雪清醒过来的时候,窗外仍是一片夜幕沉沉。
两支即将燃尽的蜡烛摇曳着微弱的光芒,四下沉寂无声。昨晚值夜的是墨梅,想必还窝在墙角打瞌睡。她想着进门以来林林总总的琐事,一边叹气一边翻了个身。
不翻还好,一回头却把她吓得不轻!一个人半明半暗的侧脸朝内,看不分明五官轮廓,呼吸粗重,依稀可听出是个男人。
谁?她本能一声低呼,迅速掩住口,唯恐惊动了他。
徐寒?绝对不可能!他向来与她泾渭分明,何况今天她大大戏弄了他一把,怎么会?她屏住呼吸,左肘支起身子,右手探到枕头下,摸索半晌却一无所获。匕首明明每晚都放在枕头底下,怎么不见了?
她心中愈惊,索性抄起床边小桌上喝完的茶碗,照准身边人的面门砸了过去。
只差两寸,她的手腕却猛地被牢牢攥住,夺下茶碗:“不问青红皂白就对恩人动手,是大家闺秀的风范么?”声色低沉有力,居然真的是徐寒。
凌靖雪随后的反应是低头检查自己的衣衫,徐寒毕竟是她的夫君,万一……从头到脚细细查验,盘云扣一个不错扣得整整齐齐。她松了一口气,想起来反驳他:“你好端端的睡在正房做什么?我如何知道!”
日期:2014-04-05 13:15:58
他习惯了枕戈待旦的兵营生活,晚上睡觉亦十分警醒,她叫第一声的时候就感觉到了。本意吓她一吓,谁知转瞬间一个茶碗便飞了过来。幸而他眼疾手快,差点被砸得头破血流,不禁带了几分怒气。
听她振振有词反驳,他更加火大:“这是我的房间,凭什么不能睡觉?”
他住了十几年,她才嫁来几天,凌靖雪一时想不出话反驳,又不甘心认输,嘟嘟囔囔:“反正我也没砸着。”忽地想起一事,顿时变得底气十足:“我的匕首怎么不见了?堂堂将军也偷女人的东西吗?”
徐寒被她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问话绕得头晕,干脆破罐子破摔:“匕首是荷澜拿走的,我怎么知道!我还没怪你意图谋杀亲夫,你倒有理了!”
凌靖雪狠狠啐了他一口,满面红晕。徐寒记起她急急检查衣裳的模样,忽然有心逗她一逗,往她的方向靠了靠:“咱们是过了合卺之礼的正式夫妻,同床共枕本是寻常。公主难道还害怕我这个驸马不成?”
凌靖雪再胆大,毕竟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从未与男子有过任何亲密举动。他靠近一寸,便觉得周遭气息温热一分,闷得她喘不过气,支支吾吾直往后缩:“你……你……要做什么?”
日期:2014-04-05 13:16:57
平时的她坚强勇敢,打赌的时候俏皮聪慧,怎地这时变成了手足无措、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徐寒想起赌约吃的亏,促狭之心更盛了几分,索性伸出左臂作势要揽她的腰:“为夫要做的,自然是夫君应当的事。”
她声音尖利“啊”了一声,继续后退,冷不防已到了床边。瞬间失去重心,惊呼变成了闷叫,眼看就要从床上直直摔到床下。
徐寒本是虚意相搂,这么一来不得不变成了实际相救,将她抱回了床上。凌靖雪知他一片好意,恨得牙痒亦不好发作,只在他手碰过的部位狠狠用被子蹭了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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