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6,我们的初恋纪念簿》
第13节作者:
周洲1102 日期:2012-10-15 10:20:23
第三章在我失去了世界的眼睛里
1
刚升上初二的第一天,老杜就带来了一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他说孟筱鱼成绩太差,需要把他安排在一个成绩好的同学身边,让那个同学督促一下他的学习。而他把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教给了汪焱——而汪焱恰巧是我右手边的同桌。
于是,在远离了我一个学期之后,孟筱鱼和我的距离从六排缩短到了一个座位。
换座位的那天我一直不停地在哼《你是风儿我是沙》 ,简直高兴得要疯了。
不过很快我就发现,一个座位的距离其实并不比六排近。因为我们之间的那个座位上坐着汪焱。
汪焱胖胖的,像躺在地里的一颗可爱的土豆,是个一直想要进入我的生命,却又不断碰壁,被我伤害的男孩。
自从汪焱代替孟筱鱼成为我的新同桌后,他就对我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我很明显地就能感觉得到他喜欢我,可我只是觉得和他比较聊得来。
然而,这种情形在孟筱鱼坐过来以后,彻底的改变了。
汪焱的性子像是烈火,他开朗而活跃,热情得像是太阳爬上山头;而孟筱鱼的性子则像水,内向而腼腆,沉静得像是月亮落下树梢。更为糟糕的是,他们两个好像都喜欢我。于是,在我们坐同桌的那些日子里,总是避免不了的会出现某些“水深火热”的画面。
日期:2012-10-15 10:55:30
比如我哪天心血来潮突然引出了一个话题,汪焱便会马上加入这个话题,和我聊得热火朝天,而孟筱鱼只是在一旁安静地听我们聊天。有时他也想插几句嘴,可是汪焱马上会加快语速,提高声量把他的话压下去,于是三个人的聊天,到了最后总会变成两个人的唠嗑和一个人的聆听。
而当我想要借橡皮的时候,汪焱会直接把橡皮扔到我的桌上,而此时,孟筱鱼拿着橡皮的手还停在半空中。
当然,孟筱鱼也不是总慢汪焱半拍。偶尔他也会很温柔,很温柔地回敬汪焱一小刀。
好比那次美术课。我们一起刻版画。那是我第一次接触版画。这种前所未有的作画方式让我痴迷。我几乎忘记了周围的一切,只沉浸在刻刀和木板造就的艺术里。
也不知道刻了多久,我觉得有点儿累了,就抬起头来休息了一下。我的目光无意识地四处游荡,然后它转到了孟筱鱼的身上——这个可恶的家伙,他竟然在偷看我!
阳光从他的身后投射过来,他像是披着金光斗篷的小魔法师。刻刀就是他的魔棒——他高高地把它举起来,挡住了脸。而他则躲在那铅笔粗细的刻刀后面,眯着一只眼睛偷偷看我。
他的脸带上带着羞涩的表情,又有点邪气,可是多么招人喜爱;他的眼睛,清亮得像一汪泉;他的睫毛,映照着阳光,在脸上投射出了两排浅浅的灰影,像鸽子的翅膀那样的灰色。
他就这样傻气地躲在那把小小的刻刀后面,偷瞄我。这种掩耳盗铃的可爱姿势,真让人莞尔。
我的玩心瞬间就被他勾引出来了。于是我在他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突然调皮地抽走了他手中的刻刀。
日期:2012-10-15 11:24:09
“谢谢。”我对他露出了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后,强行收缴了他的刻刀。
他一脸委屈,瘪着嘴控诉我:“嘿,我只有那一把刻刀哎。”
我佯装无辜,“是吗?我看你一直拿刀对着我,不是要给我用么?”
他的脸“唰”地一下子就变成了红富士。
而我则“咯咯咯”地笑开了,“好啦,不逗你了。不过,你为什么一直在看我呢?”
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觉得你刻版画的样子,蛮……嗯……蛮好看的。”
这次,换我的脸变成了红富士。我赶紧曲解了他的意思,“你说我的画蛮好看的?”
“嗯?啊——是啊。是啊,是啊。”
我得意地笑了,“那当然,你也不看看我是谁?我可是在市里面得过奖的著名小画家呢!”
“是,是,是。”他幽默地说,“我知道差距了。”
“这还差不多。”我愉悦地看了看他的画板,“怎么你什么都没刻啊?”
他皱了皱眉,“这玩意儿,我不太擅长。”
“这样啊?”我自告奋勇地说,“要不我教你?”
他马上点头如捣蒜,“好啊!”
就这样,孟筱鱼成了我在版画界唯一的弟子。我们一起快乐地用刻刀在木板上燃烧艺术细胞。
汪焱见我在教孟筱鱼刻版画,也想当我的学生,可是我极度偏心地拒绝了他。为此他失落极了,好几天都没跟我说话。
日期:2012-10-15 13:47:09
还有一次,我和汪焱为了找出一道很复杂的函数题的解法而争论不休。这可能是汪焱有史以来和我发生过的最凶的争论了。我们都固执地坚持着自己的观点,一遍又一遍地在草稿纸上演算那道题,就是要找出又正确又简便的解法。
孟筱鱼听见了我们的争论。他也找来了一张草稿纸,开始算了起来。
时间像飞鸟一般在钟面上掠过,一整节数学课,我们都埋头在那道数学题里。
十五分钟后,汪焱首先展露了笑颜。
“我算出来了。”他洋洋自得地把演算的结果递给我。
我拿过来一看,果然,他的答案是对的。但我觉得那并不是最简便的方法。于是我继续埋头演算。几分钟后,我眉飞色舞地把我的演算纸推到了汪焱面前。
“嘿嘿!看我的算法,比你的简单吧?”
汪焱认真地把我的演算过程推敲了一遍,然后他竖起了大拇指,“算你厉害!”
我可得意了,正想大肆地自夸一番,却见孟筱鱼把他的演算纸递了过来。
“这一题,应该还可以这样算吧。”
我和汪焱把孟筱鱼的演算纸接过来,各自演算了一遍,脸上不约而同地露出了看见UFO的神情。
天啊!这个在班上的排名整整落后了我们几十位,数学从来都没考及格过的孩子,竟然找出了一道奥数题的最简便的解法!
日期:2012-10-15 14:14:52
“这道题真是你算出来的?”汪焱不可置信地问孟筱鱼。
孟筱鱼点点头,“这道题的题目比较复杂,但是套用的公式却只有那么两个。想简单点儿就没那么难做了。”
我简直觉得自己像重新认识了孟筱鱼一样。
“孟筱鱼,我发现你其实很聪明哎!如果你努力一点儿,好好学习的话,成绩应该可以好很多啊!”
“也许吧。”孟筱鱼回了我一个大有可为的微笑。
于是我们便以一种“重塑孟筱鱼人生”的方式聊了起来。汪焱则被彻底地无视了,一句话也插不上来。好在他的冷板凳仅仅坐了一个上午就结束了,否则他恐怕要把孟筱鱼视为平生大敌了。
不过话说回来,汪焱真的是一个既善解人意又善于表达的人。他就像一杯热牛奶,总是在你最需要的时候,给予你最浓的温暖。
我一直很感激汪焱,感激他对我做的一切。然而,我却不在乎他,至少在爱情的层面不在乎。
所以,虽然我的双眼一直看着汪焱的方向,目光却总是落在更远的一个位置上。在那里的他,什么都不用做,一个浅笑,一次皱眉,都能有意无意地拨动我的心弦。
这或许就是天下间最自私的爱情,它能让你的眼睛失去了世界,而只看着那个你想看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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