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上了大学。许子敬的女儿许婷是我的同班同学。在大二暑期的一天,我到许婷家来玩,第一次看到了许子敬,我似乎惊呆了,——许子敬从身材、相貌到神态酷似我暗恋的语文老师,也正因为这个缘故,学校放假后我经常来找许婷,也经常能看到许子敬。许子敬对女儿视若掌上明珠,对我也很好,经常给我买好吃的,有时候还给我送一些会议上的纪念品。久而久之,我谈不上对他是不是爱,但我很喜欢他,很信任他。
日期:2012-10-16 21:23:27
“我不知道电视台台长孙万通原来是许子敬当县委书记时的秘书。有一次,已经被撤职的许子敬来电视台找孙万通有事,偶尔发现了我。他把我叫到了门外对我说:‘没想到你在电视台上班,不了解底细的人都以为这是个神圣而高雅的地方,而了解底细的人知道这里是闪着光环的大染缸,女孩子要在这里出人头地,就一定要付出沉重的代价。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可以到我的公司当办公主任,我给你的薪酬肯定要超过电视台的三四倍。至于电视台放人的问题,我一句话就解决了。’我本来就害怕台长色迷迷的眼睛,也担心祝一鸣再来骚扰,再说我的家里比较穷,我也希望父母能够早一点还掉供我读大学的账务,过上好日子,所以我考虑两天后就同意了。到他公司后,他对我很放手,也很尊重,到现在为止没有任何不轨的行为举止。”
汪蓉的初恋,竟勾起了张旭东一段久已尘封的记忆,他长长地叹了口气,深有感概地说:“我完全能够了解,初恋是一种最真实、最圣洁的感情。在大二的时候,我爱上了同班的一位女同学。她美丽、聪明而纯洁。我们于晚上常偷偷地钻进学校小山的树林里散步、聊天,坐在操场的草坪上仰望星空,憧憬未来。在那个年代,我们谁都不敢轻易地说出‘我爱你’,甚至连拉一下对方的手都感到会亵渎纯净的感情。这种火热而纯洁的感情一直保持到毕业。毕业分配后,我们各奔东西,为自己的生存而打拼,渐渐失去了联系。虽然这段感情没有结果,但它是我一生中最美好的一段回忆。遗憾的美是永恒的美,情窦初开的圣洁之情是尘封的星空。所以,我完全理解你暗恋的情结。但是,你把这种情结移到许子敬身上,我就感到担心和可怕了。中国有句老话,叫‘狗走千里吃屎,狼行千里咬人’,许子敬是一条恶狼,只是还没有到‘咬人’的时候。现在他是给你一种假像,一旦到你真的对他感激、信任而失去警惕的时候,他的本性就一定会暴露出来。请你相信师傅这么多年的生活经历所作的判断。我早对你说过,你是个人见人爱的奇女子,在许子敬身边,等于与狼共舞,师傅是为你担心和痛心啊。”
日期:2012-10-16 22:22:38
汪蓉说:“那师傅想叫我怎样?我还有更好的路吗?”
张旭东说:“我的结拜兄弟韦大海你应该认识。”
汪蓉说:“韦大海的名字江河市有几个人不知道,再说我不是曾参加过你们的宴会吗?”
张旭东说:“韦大海这个人富而不奢,贵而不狂,重情重义,是个可以托付终身之人。最近他妻子病故,我很快就想起了你,如果你能与韦大海结为秦晋之好,我就放心了。”
汪蓉说:“我只想过平常人的温饱和安定的生活,不想攀权傍富。再说,自被那位昏官蹂躏以后,对男人已没有信心,除了师傅您之外。在我心目中,只有您是高尚的。”
张旭东说:“我曾对你说过,我并非高尚之人,别的女人我都可以要,唯独对你我不能要。因为在我的心中,你就是一位天使,一尊佛,我不敢有半点亵渎。我想促成你与韦大海的结合,这一方面是我敬佩韦大海的为人,另一方面,是由衷希望你有一个好的归宿。韦大海目前想不想再娶我还不知道,这只是我的一厢情愿。为师的一片苦心你迟早会理解的。”
汪蓉低着头,两个手指不停地搓揉着衣服上的纽扣,最后轻声说道:“那就让我慢慢理解师傅的苦心吧。不过,做人要讲信誉,许子敬有一个重要项目正在攻关,主要是想请祝一鸣帮忙。我想把这个项目完成后再考虑是否离开他。”
日期:2012-10-16 22:51:40
张旭东听到这件事,心中甚感不安:“这么说,许子敬是要你帮助他到祝一鸣那里攻关?你是不是把祝一鸣对你的那件事告诉许子敬了?”张旭东情急之下一时说漏了嘴,把自己猜测之中的祝一鸣的名字点了出来。
汪蓉红着脸说:“树要皮,人要脸,那个昏官对我的事我除了跟您说过,其他任何人我都没有说也不会说的。许子敬说所有事他已与祝一鸣沟通好了,只是他现在的身份不便与祝一鸣多接触,只是要我在有些事上传递一下信息。”
张旭东冷笑道:“事情恐怕不是这么简单,你真是太单纯太善良了。这些人幕后的交易和险恶的用心你是意想不到的。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羊入虎口,让他们把你玩弄于股掌之中。就算我请求你,你立即离开许子敬,到韦大海公司来上班,韦大海那边的工作由我来做。”
温柔的汪蓉个性中也有倔强的一面,她坚持道:“师傅,我应该听您的话,也理解您的苦心。但是,我必须讲信用,这个项目一结束就离开许子敬,听师傅您安排。”
“一失足成千古恨啊!等你把项目完成后就来不及了。”张旭东看汪蓉竟如此倔强,心急如焚,但一时又找不到好的办法说服她,情急之下,只得采取了一个极端的手段,突然向汪蓉跪下说:“我现在把你当作我的女儿,我求你立即离开许子敬。你离开他,经济上有什么损失我帮你弥补。你愿不愿意跟韦大海接触我也不强求。我只求你立即离开他,你如不答应,我决不起来。”一个人爱到极致,一定是不想索取,只想付出;不在乎自己的荣辱得失,而是全心全意地为对方的幸福着想。
汪蓉万万没想到张旭东为了说服自己竟会跪下,她惊愕中带着愧疚,也一下子跪下说:“师傅,您别这样,您这样我就无地是容了。您起来,快起来,我答应您就是了。”
日期:2012-10-16 23:39:56
自妻子病故后,一个星期内韦大海郁郁寡欢,足不出户。张旭东和夏中华只要一有空就来陪他聊天打牌,以排遣他心中的忧愁。
张旭东勉强说服汪蓉后来到韦大海家已经四点钟。他见韦大海独自抽闷烟,就对他说:“老弟,还还记得在香溢酒楼的那次宴会上有个叫汪蓉的小姑娘吗?”
韦大海说:“有点印像,好像是很单纯。”
张旭东说:“这个姑娘不仅长得美丽,而且心地善良。另外,她还有乾隆皇帝所宠爱的‘香妃’的特征,我这话你应该知道是什么意思。如果老弟有意续弦,我愿作媒。因为前段时间有些特殊的原因,我对她有较深的了解。”
韦大海叹了口气,说:“我对这个姑娘的感觉不错。但是,张兄,我得告诉你,在一年之内,我不会去谈情说爱,也不会碰任何女人。”
“老弟这又何必呢?逝者已去矣,生者当保重,”张旭东说。
“这是为了悼念我的亡妻,我要用这种方式对她悼念,对她赎罪。”韦大海回道。
张旭东说:“在我看来,你平时从不与她红脸,对她也很尊重,谈何赎罪?”
韦大海说:“夫妻之间的感情,不是看表面,而是看内心。她去世后,我不断地反省和忏悔,我深感已有好几年没有把心思用在她身上,而她却一直对我忠贞不渝。她临终前对我所说的一番话,更是对我的警世恒言。她说,心中无缺才是富,品德高尚才是贵。这几天来,我一直在问自己:我‘心中无缺’吗?外面有这么多女人围着我转,但没有一个是真心相爱的,我付出的是金钱,得到的只是肉欲的满足,一旦我穷困潦倒,我还有真正的爱吗?我还在问自己:我‘品德高尚’吗?尽管我做了不少善事,但做这些事本身掺杂了不少虚荣心,并不是真正的、无私的善,而我为了追逐利益所采取的许多手段,却是见不得阳光的。我平时觉得自己富甲一方,光宗耀祖,身名显赫,但内心的境界却不如一个家庭主妇。张兄,对这样的女人,我能不用心来悼念、赎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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