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笛微举杯说:“感谢帕特里克和阿莲托娃的盛情款待,感谢王彼得的同胞情谊,也感谢马莲娜和彼得罗夫年轻人带给我们的朝气和欢乐,在俄罗斯怀抱感到了故乡般的亲近,此行让我们终生难忘,即将分手,希望大家尽情干杯!”七盏酒杯聚在灯光下闪着光,发出脆响,一个个兴奋的脸红润闪光,眼睛晶亮。四个男人喝茅台,林笛微阿莲托娃马连娜喝红酒。彼得罗夫小口抿着酒,规规矩矩的似有羞涩。马莲娜幽幽地望着情人,即将分手有些依依不舍。
日期:2012-10-17 15:20:20
苏令烟两杯下肚,情绪激昂,为大家朗诵了过去写的一首诗:
“哦!久违了俄罗斯
我仰望的巨人
又听到了
伏尔加河纤夫雄浑的低吟
高尔基童年的木轱辘车
载着多少醉意的苦难
赶车的大胡子唱着忧郁的歌
打动着花头巾下的蓝眼睛
哦!俄罗斯
又见到了
白嘴鸦落在白桦树上
广袤土地袒露着耀眼的春天
我徜徉在西施金的风景里
呼吸着西伯利亚森林的新鲜空气
跟随屠格涅夫暮色中狩猎
镀金的晚霞里瞄准只只鹧鸪
跟随契诃夫乘车在草原
嗅着野草腥涩和花的芳香
聆听托尔斯泰谈战争与和平
也谈安娜?卡列尼娜的不幸
还有那高贵华丽的紫色晚礼服
哦俄罗斯
柴柯夫斯基为我奏响
抗击拿破仑的凯旋乐曲
触摸了俄罗斯伟大不屈的灵魂
列宾在杰作前微笑
扎布罗什人蔑视敌人的笑声
震撼着顿河浑浊的水流
我看见了
女贵族莫洛佐娃
那凝视真理的眼睛
苍白的手指伸出苍穹直指信仰
黑沉的铁链将窒息的天空
划出一道缝隙
啊!俄罗斯
我生命画卷浸润了
俄罗斯色调
你伸出温情柔软的手
揩抹我忧伤的泪水
回忆的杂乱音符
无序不成调
搅扰着我,撼动着我
让我想幸福地死去
啊俄罗斯
我永远爱你”
诗歌赢来一片掌声,人们被苏令烟诗歌的真诚所感动。林笛微眼睛湿湿的,王彼得脸色通红,阿莲托娃说,“你比我们俄罗斯人还了解俄罗斯!”
日期:2012-10-17 15:21:18
王彼得冲林笛微说,“夫唱妇随,令烟朗诵诗歌,你也该出个节目吧?”林笛微爽快地说,“我给大家唱只俄罗斯歌曲吧!”说着就唱起来:
“田野小河边,红梅花儿开,”
“有一位少年真使我心爱……”
王彼得也跟着唱起来,阿莲托娃也唱起来,眼睛含情脉脉地望着帕特里克,苏令烟、彼得罗夫和帕特里克也跟着唱,屋里歌声嘹亮,汉语俄语英语意大利语的歌声缠绕一起撞击着四壁,把壁灯都震得眨眼,大家边唱边用刀叉敲盘子或酒瓶伴奏,好不热闹,接着又唱了《莫斯科郊外的晚上》、《三套车》等老歌。酒劲和歌声把大家情绪调动起来了。
唱罢,阿莲托娃打了个榧子,转身出去了,不一会儿捧着两瓶酒进来,“给大家助兴,我把筹备婚礼的酒拿来让诸位先尝为快,分享我们的幸福!”
“乌拉!”大家欢呼。彼得罗夫眼睛突然发亮,喊着,“绝对伏特加!国际名牌!”
服务生给大家分酒,人们品尝着,点头称赞。彼得罗夫小口呷着,恋恋不舍地吞咽,呷一口眨眨眼,舌尖扫荡着嘴唇,头发梢抖动着,如此再三后,饮酒频率加快,人们才喝了少半杯,他的杯底已朝天。马莲娜看他红潮从脖子上涌,眼睛也布满血丝,有些为他担心。彼得罗夫挥挥手臂让服务生斟酒,马莲娜给服务生使眼色,彼得罗夫急切地用手指敲桌子,“斟满!斟满!”
苏令烟端起两个酒杯,品品茅台又品品绝对伏特加,笑问王彼得爱喝哪个?王彼得说,“各有千秋,风格不同,不过我更爱喝茅台。”
彼得罗夫听出意思,嗤之以鼻地斜了王彼得一眼,高擎着酒杯,站起身说:“ Absolut Vodka!绝对伏特加!这是享誉国际的顶级烈酒品牌,在福布斯评选的美国奢侈品牌中独占鳌头,茅台怎么可比?乡巴佬!”
王彼得嚯地站起来,“说谁乡巴佬!老子闯天下,你他妈还穿开裆裤呢!”
苏令烟急忙把王彼得按下,招手示意彼得罗夫也坐下。没想到彼得罗夫猛地一口把杯中酒酎了,“啪”地把酒杯摔得粉碎,接着抓过酒瓶吹起了喇叭,喉结一窜一窜的。马莲娜脸色大变,上去就夺酒瓶,他胳膊肘一捣正撞到马莲娜胸窝,“哎呀!”马莲娜尖叫了一声。大家都站了起来,林笛微把眼泪汪汪的马莲娜搂在怀里,帕特里克气愤地走过来,一把搡开彼得罗夫。此刻的彼得罗夫满脸赤红,大汗淋漓,眼睛血红,瞳仁收缩得又小又黑,透着凶光,整个变了一个人。他抓住帕特里克的胳膊使劲摇着,放肆地笑着,“亲爱的老丈人,我最亲爱的老丈人,对不起啦! ”
阿莲托娃急忙走过来拉着帕特里克,厌恶地扫了彼得罗夫一眼,“酒鬼!尾巴露出来了吧!”
彼得罗夫突然象黑猩猩一样抓过阿莲托娃,一把搂在怀里,猛地吻了起来。阿莲托娃奋力挣脱,回手甩过一个耳光。
屋里顿时乱了套,哭声,尖叫声,呵斥声,桌椅碰撞声,酒杯粉碎声混在一起。彼得罗夫噌地一下子窜到了酒桌上,衣衫不整,领带甩到了脖子后面,两手高举着鬼哭狼嚎喊着什么。满桌酒菜一片狼藉,雪白的桌布染成了调色板。苏令烟给王彼得使个眼色,两人上前一把将彼得罗夫摁到了桌子上,然后扭着胳膊,连拉带拽,拖死狗一样把他扔在沙发上。阿莲托娃掏出手机急忙报警。
细雨濛濛的莫斯科飞机场,林笛微苏令烟为帕特里克全家送行,阿莲托娃为了安抚马莲娜特意陪父女俩回罗马。马莲娜眼窝发青,眼睛肿得象桃。苏令烟心疼地把她搂在怀里,下巴抖动地说不出话来。最后抚摸着马莲娜的头说,孩子还记得普希金的那首诗吗?
“假如生活欺骗了你
不要悲伤 不要心急
忧郁的日子里须要镇静
相信吧 快乐的日子将会来临……”
苏令烟已能用生硬的英语朗诵诗了。
机场大厅人来人往,一个颓丧的身影站在玻璃墙前,一束鲜花落在脚下。大厅里人声嘈杂,隐隐能听到飞机轰鸣声,透过巨大的玻璃墙能看到,一架飞机箭一般地射向天空,霎时收缩成洁净天空中的一个小斑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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