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狂风暴雨之后,他瘫软在那里,满头满身的汗,而她,像什么事也没有。他抓过她的手往自己的额头上摸,意思是,“你看,看看我的汗。”像一个驰骋了很久的将士,显摆自己的功成业就?
而她躺在草地上默默地流泪。疼痛、不适。她写了那么多的文字,像纷纷的樱花,给这个男人,得来的是这样的结果。
不过,有一个坚强的事实是颇值得她自慰的:
“文学不止浸入了我的灵魂,还真实地进到我的身体里来啦。”
“这下,总算彻底地表明了我对文学的赤诚啦。”
唐文轩扭曲着的表情使他一下子走下了神坛。
日期:2012-10-15 09:42:23
3
在郊外发生了那场性事之后,唐文轩带着苏小手辗转来到了市郊一所简陋不堪的城中村里,周围的环境脏乱不堪,一看就是低收入打工者混杂居住的地方。
两个人进了一处简陋不堪的平房小院里的一间简陋不堪的小平房。
“看吧,这就是我住的地方,我真实的生活,”唐文轩面有羞愧地说,“每月的房租400块钱,这是我能承受的最高限。”
苏小手环顾一眼四周,是一间阴暗的小东屋,想必房东原来是放杂物的。四周的墙皮都剥落了,唯一的一张桌子被文轩用来当书桌了,所以他的饭碗都放在地上,一张简单的行军床上,胡乱摊着床脏兮兮的被子,脏袜子和衬衣胡乱搭在一根绳上,墙角上放着个布衣柜。她的心不由得有些疼。
小屋里唯一丰富的就是书,那才叫真正的书墙,整整一面墙的书,跟周围的环境显得格格不入,比起文轩的书来,她的书,那真的是小巫见大巫了。
“我来北京已经8年了,买房的事对我来说还是遥不可及。虽然我在影视公司里工作,只不过写过一个未播出的电影剧本而已,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唐文轩道,“这也正是在我们俩的关系上,我一直不那么积极的原因。原来,你在外地的小城,看北京是仰着头的,北京的一切,包括我,都在你的想象里蒙上了一层不切合实际的光环,而今,那层雾散去了,你看见了我真实的一切,我窘迫的生活,你现在对我,还言爱么?我只不过是个比你早来几年的北漂而已,穷得一贫如洗。” 唐文轩看着苏小手的眼睛有些紧张。
苏小手走过去,拥住唐文轩动情地说:“在我来京前,在这座陌生而冷漠的京城里,有一团光,温暖了我那么多的日日夜夜里,而今,我把这团光终于真实地拥在了怀中,可以抱团互相取暖,度过一个又一个冬天,这是多么值得庆幸的事。你已经尽了最大的力量帮我,如果我连这点都不懂得,还配做你那个心心相印、相知的人么?”
唐文轩感动地把她拥得紧了又紧,用自己的脸去蹭她的脸颊:“谢谢你!我心里的顾虑总算打消了。原来,我总担心你接受不了我清贫的现实。”
“我们要互相鼓励,努力写作,等什么时候我们成了名编剧,一切就都有了,一套房子算什么!”她安慰道。
“我也经常这样默默地激励自己。你知道那些名编剧写一集剧本多少钱么?十多万!最顶尖的编剧竟然到了十五万一集!”文轩说。
“真的?”她惊得睁大了眼睛。
“我们一定要向着名编剧的目标奋进!别人能做到的事,为什么我们就做不到?!”文轩攥着拳头说。
“当编剧能有多难?难于上青天么?我就不信这个邪了!”苏小手也咬牙切齿地说。
两个人击掌鸣誓:“再接再厉,直到胜利!”
苏小手麻利地挽起衣袖,把文轩那件脏兮兮的被罩扯下来,泡到脸盆里去洗,又将文轩的袜子和衬衣一一洗干净了,然后又是擦窗子、拖地,出去弄来一盆花,经过一番收拾,小屋里瞬时清清爽爽的,充满了生机盎然。
“有了女人,感觉就是不一样了。”文轩环顾一眼四周,欣喜道。
那个黄昏里,唐文轩送苏小手回去的时候,两人先在附近的一个小而偏僻的公园里散了会儿步,唐文轩将她拥在怀里走着,无言地承受着一个弱小无依的生命对他的依赖和托付。
夜色弥漫上来了,空气里扑过来阵阵混杂着花香的热风,蝉鸣一声紧似一声,那穿着夏衣的身体的轮廓硌着蹭着他,像一根诺大的火柴在他的身上这一下那一下地划。唐文轩再次开始躁动,他将她抱起来,放到公园东北角上一丛灌木后的长凳上,手从她的脖领里伸进去,往下移一寸,感觉一下她的反应,然而没有任何障碍。她像一只敛了翅膀的雨中的小鸟般颤栗着。唐文轩先将这个青涩的身体抚了一遍,而后,将她按在长椅上,将自己图钉一样再次按进了她的腿间。
日期:2012-10-15 12:52:48
4
苏小手从外面回来,推开宿舍的门,梁水水已睡着了。她轻轻地走到自己的床铺前坐下来,她特别喜欢梁水水睡着时的安静,这样就可以尽情地看她,而避免对视时的不自然。
那张精雕细刻的小脸白皙得几乎没有一丝暇璧,平时那双顾盼有神的大眼睛和樱桃小嘴此刻微微阖着,发出轻轻的气息。梁水水平时总是冰着一张脸,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有什么事足以沉重得老板着脸?苏小手明白其实是因了她自身的美丽而故作的高傲和矜持。她的眼神久久地无法从梁水水的脸上移开。
此时,梁水水轻轻翻了下身,脸朝里侧躺着,如瀑的长发便垂在床边,几乎快垂到地上了。苏小手轻轻地走过去,用手羡慕地摩挲着。梁水水身体的轮廓在毛巾被下波浪起伏,她想去触一触,但终于没有。梁水水穿着粉红色缎子睡衣的身体露在被子外面一截,她心虚、胆怯地从她脖颈里往里看了看,除了白皙的脖颈什么也未看见。
“必须,必须尽快离开这间地下室。”苏小手一遍遍地对自己说。和梁水水住在一起,她整天感到一种绵绵不绝的痛苦。她不知道这种痛苦源自什么,是同为女人,无法表达心中喜爱的困绕?还是也生为女人却不能像她那样美丽的遗憾无奈?
“如果,如果我是个男的,我一定要--”苏小手整天发誓。她知道如果自己是个男的,一定会很色,很大胆,在街上见到个美丽女孩就在后面跟着她走,哪怕挨一巴掌都无所谓。是个男的,大概就可以喜欢谁就追谁了?而不像女人,得顾暇自尊、面子什么的。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对特别美丽的女孩,她时常有搂抱亲吻的欲念,自己会是“那种”人吗?可她也喜欢男人,可见是正常的,大概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吧?
苏小手想尽快离开宿舍的原因还有唐文轩。
因为心底深处的那份私心,她不想让唐文轩认识梁水水,连身为女人的自己都因梁水水的美貌而怦然心动,何况是一个善感的文学男人,文学是一根搅动人情感湖泊的棍子,整天写那些情啊爱啊的,人也容易变得多情而敏感。
在某个一个人呆着的时刻,她偶尔会拿出自己和梁水水的合影来看,她的手指一寸寸地抚过梁水水狐媚的小脸、袅娜的身材,目光里充满深情和幽怨,大自然何以会孕育出这样的灵秀?这个人为什么不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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