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祖马上想起忘记了老婆大人交代的事,脸上抱歉,为了调节气氛,还幽了一默,“嘿,木瓜不是回来了吗?”
常琳一脸失望,嘴上就咕哝着,“哎,请你带个东西都不带,指望不到你。”
“指望得到,指望得到。”周祖说着就嬉皮笑脸的想上前搂住常琳,被一把推开。
“少来这套,你这个人就是自私,只晓得为自己屋里想,从来不顾及我的感受。你就是自私,和你老汉一样的自私。”常琳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一出口就句句带刺,直达病患。
这话周祖就不太愿意听了,本来很小的一个事情,没必要还祸及家人。当时就不满的反驳了一句,“哎,不就是没给你带木瓜吗?关我老汉什么事,你不要什么事都往他身上扯好不好?”
“本来就是,哪次喊你给我搞个事你帮我搞好了,上次要你给我带张面膜你不带,前天要你陪我们娘俩出去转一圈你不去,今天带个木瓜,这么小个事,你都不办。我还指望你什么,我指望得到你吗,指望得到你屋里的人吗?他们一天好吃懒做,什么事都伸手向我们要,我们这日子还过不过。”周祖家里穷,从学校出来后的头两年,他都一直忙于帮家里还读书时欠下的债。自己结婚,生小孩,买房他家里都没有拿过一分钱,家里爸妈岁数也大了,又没什么经济来源,遇上个人情世故,添置物件还经常隐晦的向周祖要。这也是常琳心里最大的芥蒂。
周祖听完就火大了,“他妈的,我一天少了你吃,还是少了你穿。你不要一天在家里呆腻了就无理取闹。”
“哦,你给我吃给我穿,这都是你应尽的责任。我在家带小孩,上不了班,理所应当的由你来承担。这是你应尽的责任。。。。。。“话没说完,被周祖一声打断,
“我应尽的责任我都有尽到。。。。。”话没说完,又被常琳一声尖利的叫骂打断,
“你尽到个鸡吧。”言语粗俗,字字露骨,尽显辣妹子风采。“你有本事学一下你那兄弟钟宝成在深圳买个房,买个车,一声名牌,想去哪儿旅游哪儿旅游。”常琳一直想不通周祖为什么一直想回成都,她还是很怀念深圳的灯红酒绿。
“你觉得你的生活就是这些目标吗,你觉得你现在还有什么不满意吗?你老和别人比,有意思吗?”
两人的分贝越来越大,屋里正在熟睡的刚3个月大的周一童被吵醒,哇哇的哭起来。
周祖一听哭声,顿时软了下来,连忙摆手,“好,我不跟你吵。去把娃娃弄一下,我去给你买木瓜。”
“弄个鸡吧弄,让他哭。”
“嘿,你不要给你脸不要脸。你这个当妈的,连娃娃都不招呼,我要你做啥子。”
“那你有本事再去找个撒。”
“你这个女人,我都没语言形容你了。弄娃娃是你的责任好不好。”周祖气急败坏,找不到什么词语来形容了。
“我的责任是生娃娃,现在娃娃生了,你来养,老子不管。”常琳说完就推开周祖,走了出去,把门啪的一声关上。周一童受了惊吓,哭得更厉害了。
周祖慌了手脚,匆匆忙忙的兑了奶粉喂到周一童嘴里去。好不容易哄住不哭了,周祖恨得咬牙切齿,再也没理常琳。常琳逛了2小时回来,手上提着几个袋子,耳朵里塞着耳塞,进门也不闻不顾,一副没有事情发生的样子,进门就径直钻到书房上网,周祖也还在气头上,抱着孩子坐在沙发上,头也不抬,落个清静。
第四章
周祖任职于麦德龙,刚刚空降成都,这家世界500强的零售巨头在内地的水准显然不能与深圳相提并论,公司所有的事务都一筹莫展,财务状况一团乱麻,人事任命稀里糊涂,业绩水平自然也是一塌糊涂。周祖属于中级管理层,在这么大的公司里,他这个年纪能混到这个地位已相当不容易。但也往往在这个职位上,承担的事情更加繁琐,这就如同一个黑社会里面,不是抢地盘挣面子等大事是不会惊动老大的,其余的斗殴策划,收保护费,发奖分红等工作就让老二打理了,打理得好,老大欢喜小弟满意,打理不好,就属能力问题,涉及饭碗。
周祖上班不到一个月,卖场盘点就发现一个天大的问题。实际盘点库存与财务报表的业绩差了10多万。周祖仔细核对以往报表才发现,每个月都有大几千的出入,都被前任签字以一种模棱两可的姿态累计下来了。到周祖手上,这个窟窿竟然达到了16万。这个窟窿是怎么形成的,如何填补,周祖焦头烂额,于是召集各个领班开会。
会议开到晚上7点,各个小组相互推诿,都拍胸脯指黄天说自己这组一清二白,毫无瓜葛,只是收银那里少收了钱,或者安保看得不紧,被人偷出去了货。周祖明白,现在卖场的防盗措施已经无懈可击,只要卖场内部的货品没有扫码是绝对出不了大门的,怪收银和安保都只是推诿之词。议来议去,毫无结果。最后只能散会,周祖愁容满面回家。
周祖家就在卖场不远处的西城紫都,82平米小高层,是小两口深圳积累多年终于熬到成都后买的一小户型,却听从宝成的建议对外宣称是租来的,因为周祖刚到成都,立足未稳,马上就能买下7,8000一平米的房子肯定招人嫉妒甚至算计。用宝成的话来说,对未来晋升高管影响不太好,容易遭人诟病。
周祖到家后,常琳正躺在沙发上敷面膜,听见有人开门见来丝毫没有动弹。周祖照例进房间去看儿子。
儿子不哭不闹,躺在小床上安静的睡着。周祖脸上浮起一丝安慰,轻悄悄的走过去,想近近的看着儿子,烦躁了一天也只有在这个时候能够有一些沉静。走进了,才发现有些不对,周一童嘴巴紧抿着,气若游丝,整个脑袋都被猪肝一样的暗红笼罩着,周祖心里一抖,用手背一靠儿子的额头,顿时跳了起来。
二话不说,用被子抱起来就往外冲。边跑边骂,“操你妈,常琳,这就是你的责任。小孩发高烧了你都不晓得。你锤子个责任。”
周一童这个名字是钟宝成取的。钟宝成爱打麻将,老是服一四饼,加上生周一童那天正好是六月一日,就取了这个景。周祖一想,这名还可以,叫也叫得上口,就认同了这个名字。他是家中独子,爷爷曾是一大地主,解放初期被斗倒之后家族就一蹶不振了,连土地下户之后他们连像样的地都没分到几块,所以穷苦了这么些年。尽管如此,他还健在的奶奶仍旧希望香火旺盛,毫不犹豫十分坚决的希望周祖能给她生个重孙子。得知周一童的出生以后,奶奶高兴得年轻了几十岁,连打了十几通电话问情况,电话打通却总又问不出有建设性的话,都是那几句,“有奶吃吧?”“长得像哪个?”“哭不哭,闹不闹咯?”
幸亏送医院及时,周一童在吊了几针药水之后终于好转。出医院的时候,周祖没有理睬常琳,大步流星,抱着儿子径直回了家。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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