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祝一鸣的电话来了。他说:“韦总啊,我刚才在电话里与许子敬协调过了,他算给了我 一点面子,把赔偿金由五百万降到三百万。这完全是无赖行为,是为人所不耻的!但是,老韦呀,我看你与这样的无赖就不要再耗精力了,就算是花钱买平安,也算是我对你的请求,你把钱划给他,彻底平息此事。至于你所承受的损失,我会想办法给你弥补的。”
韦大海说:“谢谢祝书记了,我一定按您的指示精神办。”
其实,对于韦大海来说,付出五百万还是三百万没有什么区别。但他由此感到,祝一鸣之所以只能形成这样的“协调”结果,很可能是因为他有什么苦衷,有什么难言之隐。
韦大海没有猜错,祝一鸣对许子敬确实有难言之隐,他不完全清楚许子敬收集了他多少材料,但有三件事一直成为他的心头之患。
日期:2012-10-18 21:08:58
第一件事是发生在祝一鸣任市委书记的半年左右。祝一鸣和许子敬、吴广大到珠江三角洲的一个城市去度假。他们之所以去这个城市,就是因为听说那里有“女体盛”。“女体盛”源于日本,改革开放后流入国内少数开放城市。最昂贵的“女体盛”中的艺伎,首先必须是处丨女丨,且要长得美貌异常,身材无可挑剔。“上菜”之前,艺伎必须在客人的包厢内(包厢里设有高档的沐浴房)经过严格的净身程序,然后赤裸着身体走出来,按照客人的要求躺在桌上,摆好固定的姿势,由助工根据寿司原料的作用而放在女体的特定部位,让客人一边欣赏一边食用。这样一道“菜”。价格低的在五万元左右,高的在十万元左右。价格的高低主要取决于艺伎的美貌程度以及是否真正的处丨女丨。祝一鸣在享用过这道“菜”后,既惊叹艺伎的美貌和身材,又不相信如此貌若天仙的姑娘还会是处丨女丨,因为当下正处的干部一抓一把,而“正处”的少女却天下难觅。许子敬和吴广大已经领会了祝一鸣的意思,当天晚上就住在这家饭店,经过艰难的谈判把这位艺伎送到了祝一鸣的房间。祝一鸣经过如痴如醉的精心“检验”之后,确认她真是一位处丨女丨,自己是第一个幸运的开恳者。但他后来才知道,为了他的这一“确认”,吴广大付了整整一百万。五十万给艺伎,五十万给饭店,以弥补他们的损失。这个时候许子敬刚被破格提拔为常务副市长,是对祝一鸣最为感恩戴德之时。祝一鸣当时也认为不过是生活小事,而且极为私密,心中并无多大障碍。后来许子敬出了事,他就感到了此事的严重,一旦事情抖露,如果上纲上线的话,既可以视为嫖娼,也可以视为受贿。
第二件事发生在两年多之前。有一次许子敬很神秘地对祝一鸣说,市电视台进出来了一位大学生,不仅长得妩媚动人,而且据说有“特异功能”,自己未敢享用,想把她献给祝一鸣。祝一鸣用于好奇,答应见一见这位“奇女子”。因为电视台台长孙万通曾是许子敬的秘书,对许子敬言听计从。在孙万通的精心安排下,祝一鸣在一次私密的“聚会”上认识了白玫,从此之后,白玫就成了他的“第一情人”。如果说他与汪蓉的事仅有一次,而且是在自己“家”中,没有人可以证实;再说现在她在韦大海的公司里,他已无太大的思想压力。那么,白玫跟他交往两年多,他不仅给了白玫许多实惠,而且对她说了许多不该说的事。现在,许子敬又突然拉她,如果演一出“貂蝉害董卓”,那就是令人心惊胆寒的悲剧。
第三件事是“新宇宙国际金融大厦”那块土地。许子敬原来不知内情,也叫吴广大参与了招标。尽管很多环节都是有意向性的设计,但许子敬还是利用自己的权力和关系让吴广大最后入围。祝一鸣怕因为许子敬的搅局而影响了潘省长对自己的“嘱托”,只得将有些情况向许子敬透了底,劝许子敬让吴广大主动退出,以免坏了大局,其损失以后再设法弥补。没想到后来许子敬走到是这步田地,祝一鸣对自己原来的“泄密”甚感担忧:这事如果传出去坏了潘省长的名声,自己的政治生涯很可能会画上句号。同时,祝一鸣对自己原来的承诺也感到了骑虎难下:帮他吧,许子敬现在的名声实在太坏,负面影响太大;不帮吧,许子敬很可能会狗急跳墙。
日期:2012-10-18 21:27:38
想到这些“难言之隐”,祝一鸣决定找许子敬好好地谈一次。他拨通了许子敬的手机。约他晚上到“鳌山宾馆”十六幢306房间谈心。
许子敬按时来到了祝一鸣约的地点,敲门后走进房间,见祝一鸣正坐在沙发上抽烟,忙躬身上前握住了祝一鸣的手,把带来的一斤顶级的“冬虫夏草”放到了祝一鸣身旁。如今民间有俗语:“小干部吃饱,中干部吃屌(各种鞭),大干部吃草(各种名贵草药)”。随后神情显得有点激动地说:“祝书记,您真的是侠肝义胆,不忘旧情,在百忙之中,竟能抽时间与我这样臭名远扬的旧部来谈心。我知道这样的机会不会太多,今天就跟您敞开心扉,一吐为快。”
祝一鸣为他沏了茶,递给他一支烟,和颜悦色地说:“子敬啊,权力对每个人来说如过眼烟云,说交出来就交出来;错误和挫折任何人都是难免的,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但友情对我们来说却是永恒的,有句谚语叫‘良友在身边,地狱变天堂’。今天我们两个老友坦言相陈,没有地位之分。”
这两个人的开场白说得都很自然和真诚,但各自都有其潜名词,而且这种潜台词双方都能心领会神。
“祝书记,我在位时给您惹了不少麻烦;下台后还要让您为我操心,我真的过意不去。只要我有发达之日,我定当报此大恩大德,如若背信弃义,那就天打雷轰。”-许子敬进一步表示自己的报恩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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