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罴兴许是饿了,“吼——”一声暴吼,甩着肩就冲他扑了过去,黑脸汉子却依旧唱着歌,大步前行。老罴越跑越快,到汉子两步见外起身扑上,身长足足比汉子高出了一倍。只听黑脸汉子“咦?”一声,止住歌声,甩棍砸向老罴,可怎奈那木棍放在十尺过高的老罴面前却是又细又短,木棍砸在它身上便成了两截,老罴皮糙肉厚,甚至也没觉到些许疼痛,血口大张,就啃向黑脸汉子。那黑脸汉子却既不跑也不闪,大手一伸,狠狠掐住老罴下颌,竟让老罴一千多斤的身躯生生止住,老罴进也不是退也不能,只张着大嘴,口水直流,看着个这黑脸汉子突然觉得格外恐怖,口中开始发出吱吱歪歪的哀号,不一会哀号声陡然放大,只见它那只坚硬的下颌变得越来越窄,最后“咔嘣”一声脆响竟同那被折断的棍一般断成了两截。“嗷——”老罴这一声悲鸣尚未叫个圆满就止了声音,侧身倒地便断了气,再一细看竟没了下颌。那黑脸汉子此时满脸是血,手上还抓着老罴的下颌,盯着到底的老罴,突然放声高歌:“嘿!大锤百十斤,小锤三十两。风箱鼓,火苗扬!锤儿唱,砧儿响!当叮,当叮,打铁!哧啦,哧啦,淬火!炼炉旁,乐呦!光脊梁,唱呦!铸成宝剑,赠将士!打出耙镐,换牛羊!哈哈哈哈!”,那模样,像极了发狂的厉鬼。
日期:2012-10-04 20:48:15
林子阴影中一群饥饿的紫狼悄悄离开,即使挨饿,它们也不想和眼前那只厉鬼走得太近。
夜,黑幕上月牙弯弯,一丝薄云让月女神的面容变得扑朔迷离。
林子里的一座小山头上,一个约摸三尺多高的孩童拿着火石正拼命想把一堆树枝引着,正是陈家村的陈然,虽已八岁年纪,还只长到三尺五寸,却是人小鬼大。
“唉,太潮了!”,陈然自顾抱怨道,也难怪,荒原前几日刚下过一场大雨,此时还是一股湿气。他这次出门出得太急,东西自也没带周全,不过两支铁镐和一些口粮罢了。一阵凉风袭来,陈然裹了裹身上单衣,将仅剩的一只铁镐拉到身前,他早就听说这林子里有紫狼出没,本也有些害怕,可谁又想到这林子里刚下了雨,火也打不着,当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此时他也只能期望那些野兽别上了这山头,让他风平浪静过了这一晚才好。
日期:2012-10-04 20:48:33
可想归想,此时他一个人在这老林子里夜宿,又是细皮嫩肉,那些紫狼早闻到了他身上肉香,一路跟来。陈然依靠着一棵柏树,正要闭眼,朦胧间看见点点幽光向自己缓缓围上,顿时冷汗暴流,傻子也知道,这是紫狼群!陈然猛然起身,操起铁镐紧紧靠在树上,突然想起了同村的好友孬蛋,去年还说要教自己爬树,陈然当时正在出师的节骨眼上便没跟他学,此时想起来却是满心的懊悔,看着周遭一棵棵大树枝叶繁茂,却是力不从心。
紫狼一个个走出阴影庇护,将身体暴露在月光下,为首的一个通体黝黑,眼睛却是一对深蓝,在月光下泛着阵阵光芒。陈然也算有些见识,看见它便想:“完了,这是黑魁!”,那黑魁身形还不到正常紫狼一半大小,却昂首挺立在众狼之前,俨然一派王者之气,此时正上下打量着陈然,一嘴哈喇子直流到地。看得陈然心都快蹦到嗓子眼了,紧握铁镐的手剧烈抖动。那黑魁“嗷——”一声嚎叫,似是极为得意,冲其他狼崽子呲牙咧嘴,众狼不敢造次,齐齐向后退出一步。
日期:2012-10-04 20:48:55
没有任何征兆和前奏,黑魁一跃而起,猛然扑向陈然。陈然正呆呆看着黑魁迎面而来,却听一声暴喝:“畜牲,死来!”,紧接着是“噔噔噔”数声脆响,那黑魁本还在半空,只见它强拧了身子便闪向一旁,也就在它闪开的那一瞬,六支利箭从旁侧飞来,斜扎入地。只见一个白发少年站在他身侧一棵大树上,持弓而立,背上背一柄熟铁柳叶刀,腰间憋一把短剑,正是常渊。
“还不上树!”,常渊见他呆在一处,急急喊道。
“我……我不会。”,陈然应道,言语之间还带着颤腔。
常渊无奈笑笑,就从树上飞身而下,正落在陈然身前。这陈然长得也极是白皙清秀,常渊以为他是个女孩儿,说道:“怎么是个女的,你家里人呢?”
日期:2012-10-04 20:49:14
陈然正要回答,却见常渊身后一只紫狼向他二人扑来,只惊得张大了嘴巴。谁知常渊看也不看,一记后蹬就踩在狼面上,紫狼顿时倒地气绝,面门上一寸深的脚印触目惊心,自它的七窍中不断流出血来,常渊方才所用正是琛宏的酒仙步,虽没琛宏那般力道,单是一只紫狼却如何也消受不了。
“算了,等会再说。”,常渊扔了弓箭,扯下柳叶刀就奔向狼群。
陈然以为他吓疯了,正要唤他,却见身前三尺处一只紫狼,七窍流血,面门上一个寸深的脚印,便止住言语,只是在一旁看着。
日期:2012-10-04 20:49:28
见常渊飞身而来,黑魁向后挪了两步,一声长嚎,周围数只体态较为强壮的公狼便一齐扑向常渊,常渊也来了兴致,不等那些狼崽奔到身前,刀风撒开,织成一张大网便铺向狼群,先头的几只公狼冲得快,没止住身形,被刀风绞住,瞬时间被撕成碎片,血光四溅。其后冲上来的紫狼见势头不对,转身就要逃跑,常渊立在原地,一声大喝,刀刃自斜里向前挥出,激出一道比先前更凛烈的刀风就飞向狼群,一道刀风夹杂着滔天戾气,黑魁只觉浑身狼毛倒竖,看着身前两狼被削成四半,那刀风却停也不停就像它奔来,眼看避无可避,前爪冲着地面就是一阵狠掏,激起好大一阵尘土。常渊被沙尘挡了视线,只能模糊看见沙尘后扬起一阵血雾,但看那血雾的距离,当在这阵尘土后三尺开外,心知那黑魁必是躲开了这致命一击。
日期:2012-10-04 20:49:46
前方惨烈景象却让他身后的陈然惊骇不已,无论如何也不能明白眼前的少年为何能拥有如此暴戾的杀法,那种凶残却不比紫狼差多少。
常渊凝神屏息,激起浑身感官,正寻着黑魁下落。“哧哧唆唆”,只听得脚底一阵细微声响,常渊拔剑便刺,一剑入地,一股血注顺着剑身就滋出地面,常渊隐约听见地下一阵细微哀号,心中骂道:“剑太短了!”。紧接着一阵平静,常渊一手持剑一手持刀,在地上踱着步子,当踱到第三步时,身后一声闷响,黑魁破土而出,常渊本就是要发出声响,引它出来,自然早有准备。在它跃出的一瞬,常渊向前一步,前脚刚一踏实,拧刀反手向背后扫去,黑魁在半空猛一收腰,堪堪躲过,却见常渊转过身来,左手短剑在他回身的一瞬间施展开来,这次却不是剑花,短剑在他手中不断收放,速度快得惊人,在黑魁眼中却是一道剑锋拼成的暴雨向它袭来,一剑、两剑、三剑……,瞬时间,百余剑齐出,将它刺成了一滩烂肉,落在地上。再看向四周,一群紫狼早已跑没了身影。
日期:2012-10-04 20:50:04
陈然只惊得说不出话来,对常渊又是感激又是恐惧,只呆呆看着他,好容易张了张嘴却未说出只言片语。
“哎,你家里人呢?”,常渊摸出一块手巾,将刀、剑上血污擦净,一时兴起又想到琛宏调侃琵琶的一句,便脱口而出:“一个姑娘家不在家好生待着,怎地到处乱跑。”,说罢就自顾自大笑起来。
陈然一听别人说他“姑娘家”,便满心的不乐意,怒喝道:“你才姑娘家,我是男的!”
常渊听闻也愣了下:“你是男的?”
日期:2012-10-04 20:50:25
陈然从小没少被村里的叔叔婶婶认成女娃,但却从未像这次一样恼怒,大呼道:“你不就是会些功夫,怎地还瞧不起人来了!”
常渊一听便知他怒了,虽不能理解他,却还是陪笑道:“天色太暗,我这一时也没看个清楚。你多大了,怎么一个人大晚上跑到山里来了?”
“上个月刚八岁……”,陈然话音未落,却又听常渊说:“你有八岁了?”
陈然怒火刚熄了些又被他挑起来,心想我不就是矮了点,你至于么,常渊看他脸色不对,便又说道:“我叫常渊,比你大一岁,交个朋友呗。”
日期:2012-10-04 20:50: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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