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道殇歌》
第19节

作者: 混在巴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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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军和冯彪实战经验丰富,小军体格健壮,一拳下去,一个瘦小的黄毛就瘫软在一边。冯彪靠的是速度和气势,几乎不怎么躲闪,他真接冲向了刚才挑衅的余真,瘦瘦的余真扔下手里的烟,瞪着一双斜眼迎头而上,气势丝毫不弱。我也加入了战团,两三个人把我围在了中间。无数的拳脚落在了我的身上,紧绷的神经让我感受不到疼痛,直到一把冰凉的匕首插入我的肩头,我才感觉疼了一下,紧接着,汗和血混在一起,流满了全身。我斜着倒了下去,脑子有些发晕,我感觉匕首插的并不很深,但我还是倒了,我想我是累了,我甚至想闭上眼睛,迷迷糊糊我看到小军手里多了根铁棍,两个青年蜷缩在他的脚下,痛苦的抽搐,冯彪被逼到了一个墙角,几个人手拿砖头,没头没脑的砸他,我想爬起来过去救他,刚一使劲又被一脚踹倒,拿匕首的青年眼里流出凶狠的光,看的出,他想给我再来一下,一个念头闪过我的脑子,那一刻我想,也许我要死了,死在一个孩子手里。耳旁传来一声低吼,胖大的冯洪涛手拿一把铁锹,从身后杀出,持匕首的青年被拍到了后背,直直向我倒了过来,如同一具僵尸。

  天色渐暗,火红的天空被黑暗侵蚀,燕子领着冯洪涛的弟兄冲进了院子,隐约中看到一个大块头手举猎丨枪丨。余真一伙拉起同伴,借着夜色,落荒而逃。
  日期:2012-10-01 06:00:45
  海王府大酒楼门前广场,一辆崭新的帕萨特晃晃悠悠的倒向一个空位,空位很大,两边的车离得很远,挤一挤塞进两辆车没有问题。帕萨特斜斜的倒了进去,占满了整个空位,居然还差点撞到旁边的车。车门一开,满面红光的冯洪涛昂首走了出来,用力的一甩车门,满意的回头看看,一脸的唯我独尊。
  十几分钟后冯彪的车也到了海王府,我正在门口抽烟,冯彪和小军摇下车窗,指着帕萨特问我,
  没位置了,这是哪个傻逼,占了两个车位。

  我说这是燕子他哥的新车,他开不好。楼后边还有位置,停那边把。
  今天冯洪涛请客,感谢我们几个那天出手帮忙。冯彪本不想来,我说来吧,她哥好面子。海王府贵,他哥整天跟我充富,今天好好宰他。
  大包间富丽堂皇,里里外外透着俗气,吃饭我更喜欢雅致的地方,或是些风味小馆。冯洪涛和几个老伙计已然落座,其中一个大块头引人注目,我仔细一想,那一晚的救兵里是他手持猎丨枪丨,一马当先。冯洪涛给我们做了介绍,大块头叫杨猛,早年道上的风云人物,83严打发送大西北,几年前回来后跟着他,两人过命之交。我们几个都点头叫了杨哥。他憨憨的笑着说,不错不错,都是豪杰,都是豪杰。

  海王府主打生猛海鲜,鱼虾蟹蚌一应俱全。龙虾我还是第一次吃,每人半只摆在眼前,个头大的挤出了盘子,硬邦邦一身盔甲,大腿向上架着,像是要跟我来场拳击。冯洪涛说,这里的龙虾一只上千,去年有个外地官员卷了一百万公款跑路,藏在这附近一个宾馆,他预感自己时日不多,每天过来点只龙虾,几个月后落网,光在这海王府吃饭就造了十几万。

  冯彪说,听凌立说大哥现在做工程财源滚滚,改天也带我们几个一把,我那里生意现在越来越淡。
  冯洪涛说,哈哈,早就跟我妹夫说了,人家不来啊。你冯彪是社会大哥,我可不敢带你,你要有兴趣,咱们合作,合作,呵呵。
  小军说,那天那帮孩子我找人打听过了,带头的那个叫余真的,有点名堂,14岁伤人进了少管,出来后带着一帮小孩,各个亡命,灭了好几路猛人,西关的大头混了20多年,前两天让这帮孩子堵到一个饭店,刀子顶着,没办法,从三楼跳下去摔折了腿。
  冯洪涛说,哈哈,看吧,早晚玩死。你们要再找他我可以派几个人帮忙,我不会再找他了,哥哥我没工夫,我只看钱。
  酒下的很快,一会都喝高了,冯洪涛一张大脸成了关公,杨猛比较稳当,跟他说差不多了,老冯你身体不好,先歇了吧。冯洪彪说的豪情万丈,这点小酒,算的了什么,唐朝老李说的好,人生得意须尽欢,来来来,各位兄弟,我再打一圈。打圈在我们那里指的是与桌上众人各干一个,我看他已然烂醉,于是跟冯彪小军使个眼色,说还有事起身告辞。小军和杨猛紧挨着坐,席间聊得十分投机,临走时互留了电话,杨猛把我们一直送到外边。

  开上车冯彪说,我姨就住这条街,陪我去看看,昨天我妈说,我那两个表弟都不省心。我说是不是初中比咱小两级的那个,冯彪说是,他还有个弟弟。我说跟他我很熟啊,那时咱们初三,他上初一,第一次跟你见他,他给我来了个自我介绍,我叫曾伯鸿,曾是曾国藩的曾,伯是唐伯虎的伯,鸿是黄飞鸿的鸿。我那时想,这气势,比冯彪还猛。结果没过两天就来找我,说是在班里被人打了,让我给他出气。我问他怎么不去找你,他说怕你骂他,不敢跟你说。我说行啊,咱俩去吧,结果过去一问,没把我气死,打他的是个女的,个头比他稍高了一点而已。冯彪哈哈大笑,说他现在也没长进,没工作没对象,愁死我姨。

  说着我们到了地方,开门的正是曾伯鸿。多年不见,高大了许多,浓眉大眼单独看五官也算英俊,只是拼凑在一起,再配上他那没底气的眼神,给人的感觉尽是胆怯和懦弱。
  来了,表哥。呀,立哥也来了,好久不见。
  恩,我姨在吗?
  全家都在呢,快进来吧。
  屋里家徒四壁,一家四口正围着一张破圆桌吃饭。
  姨啊,挺好吧,刚才在附近办事,顺道看看你。

  彪啊,快来一起吃吧。
  不了,刚在门口饭店吃过。
  门口的,海王府啊,哎呀,那里可贵。伯鸿啊,看看你表哥,人家混的。
  我就是不行啊,我这样的,死了得了。
  一说你你就死啊活啊,没出息。
  我就是这个样了,没人看的上我,我不死干什么。
  你就是要气死我。
  说着说着吵起来了,冯彪他姨掉了泪,他姨夫也满脸愁容,放下碗筷一言不发。另外那个小表弟看样子十五六岁,他不受影响,乐呵呵像是在看热闹,嘴里不闲着,大口大口的吃菜。

  曾伯鸿一脸幽怨的对着我们说,哥哥们啊,你们不知道啊,我真不顺啊。
  我说你怎么不顺了。说来听听。
  曾伯鸿说,我上学本来学习挺好,后来高中看上一个女孩,然后学习就分心了,后来女孩跟我好了,我学习就不行了。再后来女孩又不跟我好了,我就什么都不想干了,高考也没考,本来我能上大学的。
  我说那你就去找工作啊,高中毕业也不错啊。
  唉,工厂我也不想进,机关我也进不了,个体我也不会做,什么我都干不了。我觉得我就是不顺,命不好。
  什么都怨命,不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冯彪姨夫终于开了口。
  伯鸿,出来,表哥跟你单独谈谈。冯彪阴沉着脸,拉着曾伯鸿出了门。我一看冯彪脸色不对,也跟了出来。
  傻乎乎的曾伯鸿还恬着脸问,表哥啊,你说咱俩差不多大,我学习比你还好,为什么我这么不顺?
  冯彪气得有点哆嗦,两眼直直的瞪着他,不说话。

  你说啊,表哥,为什么啊? 曾伯鸿还在问,
  因为你他妈的不是个男人。冯彪一脚踢过去,曾伯鸿哎呀一声,仰面倒地。冯彪气得还想上前,被我一把拉住。
  地上的曾伯鸿一脸苦相,唉声叹气,屋里传出冯彪她姨低声的哭泣,像那部国外名著开头写的一样,幸福的家庭家家相似,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
  日期:2012-10-01 17:09:43
  临走时曾伯鸿的弟弟跟了出来,他叫曾伯远,一双大圆眼瞪着,长的有点虎。

  表哥,等等,找你有事。
  什么事?
  表哥,哪天你有空去我学校门口呆会,给我长长面子。
  面子是自己挣得,我怎么给你长。
  你不知道,我在学校老打架,现在挺有面子,不过也有几个不服的,你过去门口一站,全服。
  你小子不学好,你妈都让你哥愁成那样了,你还给她添乱。
  你那时候不也打架吗,对了,表哥,我想纹个身,你说纹什么好?

  我怎么知道,没事你纹什么身啊?
  纹身多猛啊,我想了,我要纹个 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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