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张耳、陈馀劝武臣自立的理由中很突兀的出现一条:“且陈王听谗,还报,恐不脱于祸。”,这句话不是空穴来风,是陈胜自找的。事实证明,暴虐的手段无济于事,反倒迫使队友们离心离德,加速了他的灭亡。司马迁也认为陈胜的这些曾经的战友们拒绝再拥护他和爱戴他,是陈胜失败的内在原因【注7】。
陈胜最后死在他所信任的御(贴身警卫员)庄贾的手上。
日期:2012-10-20 12:21:50
3.1.2周文成就了章邯
陈胜失败的内在原因我们已经分析了,我们来看看陈胜的溃败历程。
首先要谈谈周文的失败,周文的失败是陈胜势力从巅峰跌落下来的一个转折。如同每只成功的凹凸曼背后都有一只默默挨打的小怪物,周文就为章邯扮演了小怪物的角色。
陈胜派出的周文(字章)率领军队绕过荥阳,杀向关中,沿路招降纳叛,居然膨胀到数十万之众,杀气腾腾的杀进函谷关,八百里秦川【注8】危矣。
八百里秦川是秦人立国的根本,由于大山阻隔,关东各国想进入秦川不走水路的话只有两条路,一条是通过陕西东的函谷关,另一条就是陕西南的武关。函谷关号称“百二秦关”,即两万秦军守关,关东纵有百万大军也不能攻破,非常险要,易守难攻。当函谷关这扇大门被暴力打开后,关后的八百里秦川几乎无险可守。周文这个原本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眼看就要创造一项奇迹,完成他的老首长项燕想都不敢想的迷梦--消灭秦国。
遗憾的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周文的数十万大军却被戏水这条渭水上不起眼的小支流给挡住了。
戏水不属于什么险要,原因是戏水西岸突然出现了一支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秦军,这支军队就是驻扎在首都的中尉军,人数在五万左右,负责京畿一代的守备防卫。在兵农合一的秦代,这支首都的卫戍部队是唯一的一支常备军。读者如有兴趣可以去西安看看秦始皇兵马俑,兵马俑的原型之一就是中尉军。
当中尉军发现叛军后紧急集结,在戏水河西岸列阵迎战,誓死保卫秦国。周文利用数量上的优势,进行了几次尝试性的突破,均被击退。秦军也不主动进攻,秦军和张楚军就这样暂时隔河对峙。但是,周文的张楚军毕竟有数量上的优势,如果中尉军不能得到有效的补充和增援,戏水防线被突破将是时间问题。
数十万义军打到咸阳门口,习惯于掩耳盗铃的秦二世胡亥终于不得不面对现实,召集群臣讨论紧急对策。时任少府(皇家工商、矿业税务部部长兼建设部长)的章邯提出一个紧急方案:“现在征发各县的士兵来不及了,骊山工地还有几十万徒刑犯,赶快赦免他们,发放兵器给他们用来同叛军作战。”【注9】
应该承认章邯是个非常灵活务实的人,现在叛军随时都可能冲进来,如果还一根筋的动员国民兵,恐怕还来不及集结秦政府就先被灭了,事实证明章邯的紧急策略挽救了秦政府。秦二世批准了这个方案,赦免了骊山的徒刑,任命章邯为将,负责首都保卫战。时势造英雄,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冒了出来。
少府显然是文官,章邯一下由文官变成武将,这可以吗?
其实我国在秦汉之前包括秦汉,官职究竟属于文职还是武职是分不太清楚的。以汉初的几任丞相为例,比如萧何明显是文职丞相,可是继任的曹参其实是武官丞相,陈平更接近文职丞相,周勃就是明显的武官丞相。
道理很简单,秦汉及之前中国男人是有当兵义务的,笔者自创了一个词叫“武骨文心”,就是说这些时期的男人生下来的第一职责就是战士(武骨),然后在做战士的基础上再去读书(文心),不像后世读书人抱着书本在啃,鼻梁上挺着深度眼镜,文弱不堪。这时期的男人可以没读书,但一定会打架。在这种背景下,官职也分不太清楚,只要你行就去干,不分文武。再加上章邯之前也有不太起眼的从军经历,于是迅速华丽变身。
章邯指挥临时拼凑的军队在戏水突然袭击了周文,周文没想到秦军会像变魔术一样冒出几十万军队,军队大溃。章邯紧追不舍,一举将周文军挤出函谷关,渡过眼前最大的危机后,章邯封闭了函谷关,在关内抓紧进行休整、训练,准备出击。
周文军退至函谷关外的曹阳(今河南省灵宝市东),一筹莫展,双方就这样对峙着,两个月时间很快过去了。休整完毕后的章邯向周文发起猛攻,再次击败了周文,周文败退渑池(今河南省渑池县西)。又过了十几天,章邯在渑池又一次大败周文军,周文自杀,军队溃散。【注10】秦政府的危机解除。
接下去,章邯就该扫荡陈胜了。
日期:2012-10-20 12:23:43
3.1.4陈胜的败亡
二世元年七月,陈胜大泽乡起义。同月攻占陈县,建立张楚政权。
二世元年八月,陈胜大举扩张,分兵掠地,武臣前往河北。吴广西征,为秦三川郡守李由阻挡于荥阳,陈胜增派周文支援。
二世元年九月,周文攻破函谷关,被秦将章邯临时拼凑的徒刑犯兵团击退并被挤出函谷关,秦军封闭函谷关,渡过危机。秦政府下达动员令。
同月,武臣自称赵王,宣布独立建国,脱离陈胜【注11】;韩广自称燕王,宣布独立,脱离武臣;周市宣布魏国独立,以魏咎为魏王,自任魏相国,脱离陈胜【注12】。
同月,项梁、刘邦、田儋起义。
二世二年十月【注13】,秦军驻守函谷关,周文军屯驻函谷关外的曹阳,对峙。葛婴为陈胜所杀。
二世二年十一月,章邯秦军休整完毕,出关。在曹阳、渑池两次大败周文,周文军溃,自杀,【注14】并进击荥阳,击败田臧、李归,解救了秦三川郡守李由。
二世二年十二月,章邯继续进军,连续击败邓说、伍徐、蔡赐、陈贺(陈胜督战)等张楚部将,陈胜逃亡到下城父(今安徽涡阳东南)时,被他的贴身警卫员庄贾杀害。庄贾投降秦军,张楚政权覆灭。
前后不到半年,陈胜“其兴也勃,其亡也忽。”
原计划攻打武关的张楚军宋留部,听闻陈胜败退的消息,被迫东撤,在路上被章邯军截住,宋留被迫投降,后被押送至咸阳车裂处死。
日期:2012-10-20 12:26:31
3.1.4关东的反贼
陈胜被打垮以后,此时关东的反贼中,上得了台面的从北往南应该是这么几位:
一、燕王韩广,占据了燕国一带(今天河北西部和辽宁的东部)的土地。
二、赵王武臣,占据了赵国一带(今河北的中部和南部)的土地,并且还试图越过太行山侵入上党郡和太原郡(今山西的东南部和山西的北部)。
三、齐王田儋,占据了齐国(约相当于今天山东省)一带,兵精粮足。
四、魏王魏咎和魏相周市,占据了梁地(约今天河南东北部和山东省西端)一带。
五、吕臣。陈胜被击败后,革命形势空前低靡。陈胜的中涓(参谋)将军吕臣勇敢的站出来,他在陈郡东南的新阳县(今安徽省界首县北)收罗溃兵,突袭了陈县,处死叛徒庄贾,在这个万马齐喑的时候,勇于战斗的吕臣成为张楚系的一面旗帜。由于张楚系的势力曾经非常庞大,遗产也异常丰厚,吕臣这个在史书上看似不起眼的小人物,却是我们窥探楚汉战争进程的一个重要人物。
六、东海义军。由秦嘉等多股势力合成,占据了今天安徽东北和江苏北部一带。
七、东阳县的陈婴,在今天江苏省中部,拥有两万人的规模,势力不小,可惜此人无甚胆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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