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07-12-24 16:05:00
绒毛,淡黄色的绒毛,假秦扬丢下的是个瓶子,这些淡黄色绒毛便是从那里蔓延开来的。病房下是个地下室,大约五十个平方,只半分钟的时间,这里便全被这种绒毛侵蚀了,看上去就像长了一层厚厚的黄色霉菌,令人作呕。
最可怕的是,一名特警接触了之后,整个人身上立刻长满了绒毛,只没多久的功夫警服、防弹衣连带身上的皮肉都像被强酸腐蚀了一般,剩下的仅是一具枯黄的骨架。
其余人见势不妙,连忙站到病床上,说来也怪,那些绒毛到了床边竟然缓下了速度,只是一点点地慢慢侵蚀,铮亮的不锈钢床架开始出现锈斑。
“是地毛!”秦扬的脸上也不仅有些变色,“我们碰上行家了。”
“地毛属土,金泄土气。”苏彦拆下了两根金属床腿,丢给秦扬一根,“老秦,我们要撑到方展来,他手上的木冰可以对付地毛。”
两人一左一右,把刘孜飞和另一名特警夹在中间,挥动床腿拨开涌来的地毛。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刘孜飞腿上的伤令他无法活动,只能看着。
自己究竟得罪了何方神圣,从诡异的杀手到眼前的恐怖景象,他脑中的常规逻辑被完全击碎了。方展把他从死神手里救回时,他还以为自己是被结仇的罪犯暗杀。方展交待他要暂时装死,以此诱出凶手。于是他便通知了张局,经过商议,推荐方展等人参与这个抓捕行动。
伪装昏迷是苏彦的主意,为的是在危急时刻赢得机会,可他们都没料到,对方的手段已经超出了想象。
“人力是无法和自然抗衡的。”刘孜飞突然想起导师的一句话,也许他的死亡是既定的,根本无法逃脱。
救护车在警报声中飞驰着,司机裹在一身白色的制服中,压低的帽子和厚大的口罩完全遮住了面容,所露出的只是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
“他们也算是费劲心机了。”假秦扬包扎好手臂,冲司机道,“但我不明白,天卜犯了四神煞,自身都难保,为什么还会插手这件事。”
“方展做事一向不徇常理,你想了也白想。”司机淡淡道,“不过,这次连鬼算的孙女也牵了进来,里面一定有文章。”
“还有那个瞎子,九叔特别交代过,要当心这人。”假秦扬点了支烟。
啪,司机右手寒光一闪,假秦扬嘴上的烟顿时少了半截。
“别在我面前抽烟。”司机的声音似乎带着笑意,“除非你也想死。”
救护车转上一根岔道,直奔城郊南面而去。
“他们一定会后悔救那个丨警丨察的。”
绒毛不断地侵蚀,病床已经只剩下一半了,苏彦和秦扬手中的金属床腿也早已不成形状。
一旁的特警想了想,解下腰里的弹夹,飞速地拆下弹头,将火药全部倒在撕开的床单上裹紧,丢进满是绒毛的的地方,端起枪就是一阵点射。
扑,一片火光燎起,淡黄色绒毛像受了惊吓,倏地隐了下去。
“你找死!”秦扬大怒,一拳打飞了特警手中的枪。
特警莫名被打,一肚子火,狠狠地瞪着秦扬,要不是情况紧急,估计就要上去和他干架了。
“绒毛不怕火!”刘孜飞突然叫道,原来火光闪过之后那些绒毛像加了肥料的野草似的,蔓延得更迅速了,原本不足半寸的长度已疯长到了一尺,卷动着再次向病床袭来。
呼,头顶坍塌的大洞中突然跳下条人影,直扑地上的绒毛。
“方展,用木冰对付地毛!”苏彦眼尖,一眼看出那人影就是方展。
方展没出声,空中身子一弹,换了个头下脚上的姿势,伸直的手臂间带起一道晶莹的亮光。
噗,一阵冰寒刺骨的冷风刮起,紧接着弥漫起一股诡异的黄色烟尘,酸臭的气味呛得众人咳嗽不已。烟尘散尽,只见方展半蹲在地上,整支胳膊陷入了地下,浑身颤抖,肩头不住耸动,像是在大口喘息着。
哐!地下室的门突然被撞开,门外冲进两个人影,直扑方展。
“方展有危险!”刘孜飞脑中闪过一个念头,手里的枪随即开火。
砰,砰,两个人影头部中枪,连哼都没哼一声,直接倒地。
与此同时,方展的口中迸出一声无奈而惨烈的喊声:
“不要开枪!”
日期:2007-12-27 14:58:00
第十七章 趁你生病要你命
市公丨安丨局,局长办公室。
幽蓝的烟雾几乎充斥了整个房间,如果这会儿有人走进来,一定会被浓烈的烟味呛个半死。
屋里的三个男人对烟味似乎已经麻木了,继续闷头抽着烟,桌上那硕大的烟灰缸里堆起了一个小小的山尖。
张正健一直在回忆,眼前这个坐在轮椅上的属下,曾不止一次给他闯祸,也不止一次带队破获大案要案。而现在,自己必须作出一个抉择,一个决定刘孜飞今后命运的抉择。
呼了口烟,张正健眉间的川字纹更深了。
方展没有看刘孜飞,只是盯着手里的烟头。三次从死神手里救回刘孜飞,他从没怀疑过这么做是否正确,可现实却令他迷茫了,事态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他觉得自己难辞其咎。
“判吧,有多重判多重。”刘孜飞梦呓般地打破了沉默,“这是我欠小马和大李的……”
判刑?张正健眉毛一扬,过失杀人应处以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当时事发突然,如果是一般人,可以酌情轻判至三年。
可犯案的是刘孜飞,他所从事的职业恰恰要求他准确判断,如此一来,他至少要面对五年以上的刑期。
刑满后的刘孜飞会怎样?张正健不敢想。
“就算你现在死了,他们也活不过来。”方展依旧盯着手里的烟头。
“我还能怎么样?!”刘孜飞满眼血丝道,“当初你就不该救我!”
说着他抬起头,强忍了下眼眶中的泪水,摇动轮椅,径直冲出办公室。
“张局,我等着您的决定。”刘孜飞的声音在走廊里回荡。
“比起破罐子破摔,他应该还有更好的选择。”方展说这话时,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眼中却闪动着不安。
“你有什么建议?不妨直说。”张正健若有所思地看着方展。
“应该不用我建议什么。”方展盯着手中渐渐熄灭的烟头,“您早有打算了。”
张正健愕然,自从第一次见到方展起,就有种奇怪的压迫感,这个年轻人仿佛知道所有的秘密,而心中却隐藏着一个比所有秘密加起来都要大的秘密。
“我先走了。”方展丢掉手中的烟头,懒懒地站起身,“警服我明天会送来。”
目送着方展离开,张正健没有再说什么,继续问下去也只是以疑问解答疑问,与其在死循环里浪费时间,不如趁早把刘孜飞的事情安顿好。
他有预感,方展绝不会就此罢手的。
市公丨安丨局门口,路上的行人好奇地看着一名年轻丨警丨察飞奔而出,速度快的惊人,转眼就消失在了街道的尽头。
这种丨警丨察抓贼应该一流,不少人这么想。
方展不是丨警丨察,也不是去抓贼,他只是想不停地跑。很快,大脑因缺氧而几近空白,眼前的金星和耳畔的嗡嗡声似乎令他舒服了点。
刚才在张正健的办公室,眼前不断出现混乱的景象,耳旁隐约的声响扰得他心神不宁。自从用木冰克制住勾陈后,那些预知的景象和声音越来越频繁地出现,甚至在做某些事时,他就已经预先看到了几分钟后即将发生的情景片断。
在小马和大李冲进地下室时,方展预见到他俩会被刘孜飞误杀,可木冰发出的寒气却让他无法及时示警,眼看着两人死在自己面前。
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难道我不该救刘孜飞吗?!拐进小路,方展靠在一边大口喘息着。
笑眼人,对!一定是他,那个不断找麻烦的家伙,这一切的变化一定是他造成的!
可他是什么角色呢?他的目标似乎只是刘孜飞,难道这个丨警丨察身上有着更大的秘密?
“请问……”一个年轻的女孩打断了方展的思路,“您能帮我下忙吗?”
方展下意识地看了眼身上的警服,点了点头,这会儿他是“丨警丨察”。
“我的钱包掉下去了。”女孩脸红了下,指了指旁边,“我捞不上来……”
旁边是一排用作排水的涵沟,沟盖上留着宽大的长孔,女孩的钱包碰巧落进了沟里。
“嗯。”方展看了下位置,右手一提,轻松地翻开了沉重的沟盖,一个暗红色的女式钱包正躺在沟底的淤泥里。
“你的力气真大。”女孩赞叹了一句,有意无意地在他脸上瞟了眼。
方展苦笑了下,这是右臂里的勾陈给他带来的唯一好处,如果不是木冰克制着,天知道这只力大无比的手臂会造成什么样的破坏。
涵沟有些深,方展索性趴下身子,伸手进去,滑了几下终于抓住了那个钱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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