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08-2-9 22:25:00
“女人真可怕。”金时喜耸了耸肩,“有时候男人永远不知道她们是猎物还是天敌。”
“中国有句老话。”柳晓羽温柔地笑道,“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中国还有句老话。”方展不知什么时候也蹲在了一边,“冤有头,债有主。”
金时喜没有插嘴,眼前这两个中国人的对话实在有些深奥。
不过,此刻他也想起了中国的一句老话:“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柳晓羽看了眼方展,没有答话,漠然起身走去一边。她很清楚,只要方展愿意,现在就可以借题发挥,联合在场的卜术高手除掉她。
有时候女人同样不知道,男人究竟是猎物还是天敌。
人们再次纷纷落座,苏彦盯着柳晓羽看了半天,似乎想要质问她杀死杨择的事情,却被方展拦住,低声说了些什么。苏彦不甘地点点头,坐回方展原先的位置,她突然发现现场唯独不见了秦扬。
“各位,刚才出了点小状况。”方展笑嘻嘻地走到桌边,“这倒也不是什么坏事,刚好和咱们前面的话题有关。”
众人一言不发地看着方展,各自揣摩着他的下文。
“就在我们边上的小楼里,有四个刑警被杀了。”方展继续道,“下手的人是日本忍者打扮,用的也是日本忍者的武器。”
这点很多人都已得知,几十双眼睛不约而同地盯在了福山雅史的身上。
“天卜阁下,对刚才的事,我深表遗憾。”福山雅史从容地站起身,深鞠了一躬,“但凶手绝对不是日本忍者。”
“哦,不是日本忍者。”方展作疑惑状,“福山先生,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第一,从刚才幸存者的伤势来看,凶手是在故意玩弄他。”福山雅史不紧不慢地说道,“忍者有严格的纪律,以完成任务为先,一名真正的忍者,是不可能如此轻率的。”
福山雅史顿了顿,屋内继续寂静,甚至连私语声都没有,方展笑着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第二,忍者执行暗杀任务,会根据现场的情况来挑选最有效的武器。”福山雅史随手拿出现场取回的铁钎和铁链,“留下的痕迹越多,就越容易让敌人发现自己。”
看着他手中的武器,苏彦也略有所悟,正像福山所说的那样,黑衣人所使用的都是忍者的标志性武器,就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忍者一样。
“最重要的是,天卜在这里。”福山雅史深吸了一口气,“用这种伎俩,实在太幼稚了。”
福山的话无懈可击,方展的态度也放在那里,在场的卜术高手都是经过世面的人,这点隐含的意思还是看得出的。
“我有个问题。”一个瘦高男子站起身来,“为什么丨警丨察会在附近?”
柳晓羽心里一紧。
预先知道了今天事态,于是设局引她和杨择来这里,借她的手除掉杨择,再引发众人对她此举的怀疑。
方展,你要的不就是现在这个机会吗?柳晓羽暗暗咬牙。
“呵呵,那是关于我私人的一些小误会。”方展挠挠头,脸上满不在意。
“你的私人恩怨我们没兴趣过问。”瘦高男子冷笑道,“可刚才如果丨警丨察冲进来抓人,只怕大家都会被牵连进去吧?”
瘦高男子的话引起了一阵私语声,似乎有不少人赞同他的看法。
“和大衍论卜中即将面对的麻烦相比,还是忽略不计的好。”方展狡黠地笑道。
提到这个,现场又静了下来,毕竟大家都或多或少地预见到了大衍论卜的凶兆。
瘦高男子不以为然:“麻烦不麻烦,大伙心中有数,你也不用一再强调,不然……”
“不然大家就会怀疑是我在搞鬼是吧?”方展摇头道,“要真是这样,我干嘛要叫大家来呢?”
“以你天卜的能力,故布迷障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瘦高男子卯上了方展,“谁又能保证你不是想把我们聚起来一网打尽呢?
福山雅史一直没坐下,只是看着瘦高男子和方展斗嘴,那样子似乎还有些好奇。
“对不起,请允许我打断一下。”福山雅史礼貌地说道,“这位先生是不是太多虑了些?”
瘦高男子横了福山一眼:“没你什么事,这里是中国,轮不上你插嘴。”
“抱歉,我并没有冒犯的意思,只是觉得你的说法对天卜阁下有失公正。”福山雅史很认真地说道,“中国是文明古国,礼仪之邦,不是更应该讲究公正吗?”
瘦高男子被福山噎得一顿,转而不服气地说道:“不公正?谁能担保他没有那种居心?”
“如果天卜阁下要对你们不利,逐个击破才是上策。”福山雅史看了看周围的人,“折断一把筷子,只会增加难度。”
福山说的道理,其实就是一根筷子和一把筷子的典故,在场大多人也都赞同这个日本人的说法。
“要是有折断一把筷子的力气,聚起来不是更省事?”瘦高男子顽固道,“而且天卜的能力究竟有多大,卜术界根本没人知道。”
“我真希望他有这么大力气。”歪坐在椅子上的金时喜不屑道,“至少我不用在这里听一根筷子废话。”
这话不好听,可却说在了点子上,那瘦高男子还真的无言可对了。如果方展真有这个能耐,还犯得着被他这么教训吗?
理是没了,可面子还得要,现在扯破脸动手似乎有些不明智,倒不如……
“我汤峪生以大局为重,想的是卜术界同仁的安危,枉作小人又有何妨?”瘦高男子故作感慨道,“现如今受外人耻笑,却没人站出来说句公道话,实在可悲。”
他这话一是要借台阶下,二是把矛盾转去福山和金时喜身上。那意思很明白,我被日本人和韩国人羞辱,你们大家就好意思袖手旁观?
话一说完,汤峪生顺势就要坐下。
“汤大哥是吧?”他边上一个胖乎乎的年轻人突然站了起来,看那模样最多也就二十岁出头。
他这么一问,汤峪生倒不好坐下了,只得点点头,继续站着。
“您刚才说的我都琢磨过了,的确有道理。”那小胖子肯定地点点头。
在座的人都不知道这小胖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怎么刚才没听他附和汤峪生,现在反倒帮衬起来了。
汤峪生倒没想那么多,怎么说也算是有人支持他的说法了,这台阶下的可以说是稳稳当当了。
“不过吧,刚才他们俩说的也有道理,这怎么可能两边都有道理呢?”小胖子继续道,“还好我不太笨,总算弄明白了怎么回事。”
有的人已经听出点苗头了,这小胖子不像是在帮汤峪生说话。
汤峪生自己也明白了点,但又进退两难,只好听这小胖子继续说。
“所以我来说句公道话。”小胖子一脸的诚恳,“您呐,那叫歪理,纯属没事找事。”
他正经八百一脸诚恳,别人可都憋不住了,屋子里顿时哄堂大笑。
原本找台阶下,现在却来了个拆台的,汤峪生脸上挂不住了,冲那小胖子就是一拳。
砰,拳头砸在了拳头上,汤峪生看着自己变了形的拳头,痛得叫都叫不出来了。
小胖子和汤峪生之间莫名其妙地多出了一个人,正是刚才不见了的秦扬。
“讲理我没兴趣,动拳头我乐意奉陪。”秦扬冷冰冰地说道,“要么老实点坐下听,要么下辈子用脚吃饭。”
眼前这个瞎子有多厉害,汤峪生是知道的,除了忍痛坐下,实在是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秦扬话里有话,有点杀鸡儆猴的味道,而他刚才露的那手,连福山雅史和金时喜都为之动容。那倒不是因为他的拳头有多厉害,而是根本没几个人感觉到他会出手,更没看清他是怎么站到这两人中间去的。
“天卜,我也有个问题。”小胖子跟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乐呵呵地问道,“有你在场,为什么凶手还是逃了?”
“很简单。”方展同样乐呵呵地回答道,“因为我感觉不到他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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