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尚宝瑞进来,尚守仁问:“宝瑞,到底是怎么回事?”
“爹,没事了。两个无赖在祖坟前饮酒取乐,被我打跑了。”尚宝瑞笑了笑,坐到对面的凳子上。
尚守仁笑道:“呵呵,也真是无赖。他们是哪里人啊?”
“张戈庄的,一个叫张天行,一个叫郭逢底。”尚宝瑞应道。
“张天行?莫非是张长风的儿子?”尚守义一怔,望着兄长问。
“嗯,是他!”尚守仁皱了下眉头,转向儿子,“宝瑞,明天一早,你带上两坛好酒去一趟张府,看看张老爷,赔个不是。”
“爹,是他张天行错了!咱还怕了他不成?我不去!”尚宝瑞道。
“孩子,听你爹的没错,你就去吧。张家也是大户人家,你当晚辈的去张老爷那儿解释一下也丢不了人,我们大人之间也好说话。”尚夫人劝道。
“是他们错了,还得向他们低头?我不干!”尚宝瑞坚持道。
尚守仁捋了捋胡子道:“冤家宜解不宜结啊!孩子,你还小,有些事我还没告诉你。那张家势力大,总不把别人放在眼里,从我爷爷那一代起,尚张两家就经常有摩擦,今天我点你的天灯,明天你将我活埋!唉,够了!尚张两家的恩怨已经不少了,我不想再有什么事端发生了!这十几年来,没什么大事我都忍了,所以,一直没跟张家发生过争执。这样的小事,就尽早做个了断吧。”
尚宝瑞想了半天,勉强应道:“爹,我听您的,明天一早我就去!”
“好,明天让尚武和尚飞陪你去。”尚守仁点了点头,冲门外喊道,“尚户!”
声音落地,一位四十多岁的男子轻手轻脚地进来,冲尚守仁微微一笑:“老爷,有什么吩咐?”
“尚户,明天一早少爷要去张戈庄,你去准备两坛好酒。”尚守仁道。
“是,老爷。”尚户应着去了。
翌日晨,尚户用担杖挑着两坛酒送到大院,尚宝瑞、尚武和尚飞已经候在那里了。尚武和尚飞一人一个把酒坛接下,三人刚要起程,忽然有吵嚷声自北门传来。尚宝瑞道:“走,看看去!”
三人来到北门,见家丁将两个陌生人拦在门外,尚宝瑞上前问:“什么事?”
“啊,少爷,这俩人要见老爷!”一家丁回道。
“你俩是什么人啊?”尚宝瑞打量着二人,心里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你又是谁啊?”一陌生人问。
“我叫尚宝瑞。”
“啊,是尚少爷!”那人从衣兜里掏出一个请柬递给尚宝瑞,“我俩是张府的差使,我家老爷请你去赴宴!”
尚宝瑞接过请柬,皱了皱眉头,吩咐道:“尚武,送客!”
尚宝瑞来到正堂,把请柬交给父亲:“爹,张家请我赴宴,您看看吧。”
“明天正午?”尚守仁接过请柬看了一眼,递给尚守义。
“哥哥,这分明是鸿门宴哪!”尚守义望着请柬道。
“这个张长风,真是糊涂啊!”尚守仁道。
“是啊,张老爷怎么可以这么教育孩子!”尚夫人道。
“爹,张家到底安的是什么心啊?”尚宝瑞问。
尚守仁望着窗外思量了一会儿,回头问:“宝瑞,这鸿门宴,你敢闯吗?”
“敢!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尚宝瑞道。
“好!”尚守仁欣慰地朝儿子点了下头,“张老爷的面子咱不能不给啊。宝瑞,你要是不敢赴宴,咱们尚家可就被张家欺负下了。你这一去,可要谨言慎行啊!”
“我明白,爹。”尚宝瑞点头道。
“还有没有别的法子?宝瑞去了,肯定会有危险啊。”尚夫人担心道。
“人常说:解铃还需系铃人。我想,没有更好的法子了。”尚守义道。
“唉,就这么定了吧!宝瑞,明天把那酒带上,还是由尚武和尚飞陪你去,千万要小心!”尚守仁道。
“爹,您就放心吧。”尚宝瑞笑了笑道。
这时,家丁进来报:“老爷,常班主收场费来了。”
“请他进来,再把管家找来!”尚守仁吩咐道。
“是,老爷。”家丁应着去了。
少顷,常班主带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进来,朝尚守仁微微一躬身,笑道:“尚老爷好!尚老爷,过午,我们就走了。”
“常班主,您请坐!”尚守仁指了指对面的凳子。
“谢谢尚老爷!”常班主和那女孩坐了。
尚守仁歉疚地笑道:“呵呵,常班主,你的戏演得很好,这两天家事多了些,我没看完,等你下次来我一定好好欣赏!”
“哪里哪里,多谢尚老爷抬爱!如今民国建立,清帝退位,尚老爷为此请戏班庆贺,足见您的一片爱国热忱。常某不才,愿尽一份绵薄之力。今后,尚老爷若有用得着的地方,请尽管开口!”常班主道。
“呵呵,常班主客气了。唉,改天换地了,今后,咱中国人就有好日子过了。”尚守仁捋着胡须满足地笑道。
尚夫人端详着那女孩乐了乐:“这孩子长得可真水灵啊!常班主,是你闺女吧?”
那女孩忽闪着大眼睛,左顾右盼地打量着每一个人,并不插话。
常班主看了女孩一眼,笑道:“谢过尚夫人,这是我闺女。唉,像我们这样的人,四海为家,走到哪里都得带着她。”
“闺女,你叫什么名字?”尚守仁问。
“回尚老爷,我叫常虹!”常虹脆脆地答道。
“嗬,这声音真响亮啊!常班主,后继有人了!”尚守义笑道。
这时,尚户进来了,小声问:“老爷,有什么吩咐?”
尚守仁道:“尚户,把常班主的银子付了,顺便替我送一程。”
“好的,老爷。”尚户点头道。
常班主站起来,躬身道:“谢过尚老爷!”
“不谢,不谢!常班主,我还有事,恕不能送。”尚守仁站起来笑道。
“常班主,请——”尚户打了一个手势,引常班主父女去了。
日期:2012-09-13 21:38:17
张戈庄北去尚家庄十里,园墙高厚,格局跟尚家庄园类似,四角修筑了同样的炮楼。不同的是,墙外有壕水环绕,人须通过吊桥方可入内,俨然一座戒备森严的小城。
尚宝瑞在前面走,尚武和尚飞轮班挑着酒跟在后面,正午时分便到了张戈庄。
吊桥外,尚武放下担杖上前喊道:“墙上人听着,尚府尚少爷应邀前来赴宴,快快放下吊桥!”
墙上家丁探出头来道:“我家老爷说了,只许尚少爷一人入内!”
尚宝瑞听了,对尚武和尚飞笑了笑:“你俩回去吧,告诉老爷不要担心。”
“好吧。大哥千万小心!”尚武和尚飞应罢,回府复命去了。
墙上的家丁见二人走远了,便为尚宝瑞放下了吊桥。尚宝瑞一手拎着一坛酒过了吊桥。
尚宝瑞被引到庄园东边的阁楼上,张长风父子和郭逢底等人已在那里候着了。张天行坐在父亲的左边,郭逢底坐在右边,在张长风和郭逢底之间留出了一个位置,其他人随便坐了。
郭逢底是张天行的磕头兄弟,张家的大事小情多离不了他。
见尚宝瑞进来,张长风礼貌地让尚宝瑞坐在自己的右边,笑道:“呵呵,尚家和张家多年不来往了。这俗话说得好哇,不打不成交!前天贤侄跟犬子切磋了武艺,今天才有幸与贤侄谋面。呵呵,真是百闻不如一见,贤侄一表人才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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