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怎么了?难道,是鬼子不成?”曹明呵呵地开起了玩笑。
“这个,我不是这个意思……”尚宝瑞像是被噎了一下,红着脸笑了笑。启书和启亮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曹明收敛了笑容介绍道:“尚大哥,我是二十九军的,在战斗中负了伤,被转到后方医院治疗,后来就被派到这里来打游击。上级命令我们:完成这次阻击任务后,就地驻守韩信坝。”
“哦。”尚宝瑞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问,“刚才你们唱的歌,是什么名字?”
“先唱的是《国民革命军陆军军歌》,后唱的是《吃饭歌》。”
“噢?《吃饭歌》,吃饭也要唱歌?”
“是啊。我在二十九军的时候,宋哲元军长提出了‘枪口不对内’、‘中国人不杀中国人’的口号。他要求官兵们在吃饭前唱《吃饭歌》,歌词是这样的:这些饮食,人民供给;我们应该,为民努力。日本军阀,国民之敌;为国为民,我辈天职!呵呵,我感觉这首歌很好,既能教育官兵不忘人民的恩情,又能鼓舞士气,就把它带到我的部队里来了。”说到这里,曹明看了看自己的战士,得意地道,“自从教会他们以后,每次吃饭前他们都会自觉地唱上一遍。”
说话间,曹正带着两个勤务兵过来了。曹正在曹明身边坐了,勤务兵将五份饭放到桌子上便离开了。
曹正道:“尚大哥,你们来得正是时候,跟我们营长一起用餐吧。”
曹明指了一下馒头,笑道:“请吧,咱们是一家人了,不要客气!”说着,抓起一个馒头递给尚宝瑞。
尚宝瑞接过来,见馒头上印着“勿忘国耻”四个字,吃惊地问:“勿忘国耻?你们的馒头上怎么印着字啊?”
曹正接话道:“尚大哥,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八月十四,明天就是中秋节了。”尚宝瑞肯定地道。
些时,启书插话道:“今天是阳历的‘九?一八’,是中华民族的国耻日!”
“对,对!我只记得农历了,嘿嘿,都过糊涂了!”尚宝瑞尴尬地拍了一下后脑勺。
“嗯,今天正是‘九?一八’。按照二十九军的传统,每逢国耻日都要在馒头上印‘勿忘国耻’四个字;甚至有的时候,所有官兵都要禁食一天,反省国耻,以期官兵知耻后勇!”曹明拿起一个馒头盯着,面色庄重。
“知耻后勇,说得好!这馒头,我吃了!”此时,尚宝瑞有些激动了,说罢咬了一口馒头。
少顷,启亮突然站起来,庄重地道:“曹营长,我想加入你们,你看我行吗?”
“启亮!”尚宝瑞忙喊了一声。
曹明盯着启亮笑道:“当然行了,我们部队就需要你这样的战士!在上坝打仗的时候我从望远镜里注意到你了,勇敢、灵活、训练有素!我代表国军欢迎你!”说着,曹明向启亮伸出了手。
启亮用征求的目光转向父亲:“爹——”
尚宝瑞一时想不出任何理由来阻止儿子当兵,勉强地点了点头。
启亮看了,扑了扑手,握住曹明的手兴奋地道:“谢谢营长!”
曹明满足地望着启亮:“尚启亮,欢迎你!”
“太好了!营长,就让尚启亮留在特务连吧。”曹正请求道。
“同意!”曹明点头道。
“尚启亮加入特务连了,大家欢迎!”曹正向战士们喊道。
战士们放下碗筷,大声地喊道:“欢迎,欢迎!”
曹明笑了笑,对尚宝瑞道:“尚大哥,上坝那一仗我发现了,你的孩子都很优秀。你儿子把鬼子的机枪打哑巴了,你女儿打得鬼子不敢靠近掷弹筒。这一仗打得如此顺利,他们功不可没!呵呵,尚大哥,让他们都到我部队里来吧,跟着我打鬼子!”
“曹营长,尚家庄有自卫队,自卫队也打鬼子。呵呵,自卫队的人不会作战,需要他们训练呢!我已经把启亮给你了,其余三个,等把自卫队训练出来再说。好吗?”说罢,尚宝瑞看了启书一眼。
“也好。尚大哥,我期待着他们加入。”曹明殷切地道。
日期:2012-10-11 21:53:58
早饭后,曹明带启亮到营部办理登记手续去了。启书说自己有事奔河边去了。
尚宝瑞一个人回到正堂为父母请安。
尚守仁问:“宝瑞,怎么了?看你闷闷不乐的样子。”
“爹,启亮当兵了。”尚宝瑞坐到父母对面,忧心忡忡地道。
“是好事啊!呵呵,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心疼了,是吧?唉,人怎么都是一辈子,关键是死得其所!自古以来,就有好男儿战死沙场的说法。启亮有志向,就由他去吧!”尚守仁安慰道。
“哎呀,他爹!什么死不死的,多不吉利啊!”尚夫人嗔怪道,“反正在哪儿都是打鬼子,就让他去部队锻炼锻炼。说不定啊,启亮会立下大功衣锦还乡哪!”
“爹、娘,你们说的都对,是我错了。”尚宝瑞对父母笑了笑。
“宝瑞,我和你娘正有事找你。”尚守仁看了看老伴儿,继续道,“你看,启书都这么大个人了,早就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了,你心里有没有个谱儿啊?”
“爹,您看这兵荒马乱的,哪还顾得上谈婚论嫁啊?”尚宝瑞不在乎地道。
“不对呀,宝瑞,自古以来,战灾也是常有的事,可也不能因为战灾就不能传宗接代了啊!”说罢,尚守仁又把目光转向老伴儿。
尚夫人连忙道:“是啊是啊,宝瑞,我就直说了吧,我发现呀,启书和樱花有那个意思。启书他娘不在世了,你就得多操点心了,咱们一起帮着撮合撮合吧。”
“樱花?那个日本姑娘?这怎么可能!”尚宝瑞站了起来,“现在,全国上下正在打日本人呢,咱可不能让启书背上骂名!”
“宝瑞,樱花的故事我都跟你说过了,她是个苦命的孩子,跟别的日本人不一样。樱花在日本老家已经没有亲人了,回去也是死路一条。就是说,她不可能回去了,她要在咱中国待一辈子,那不就跟咱们中国人一个样了吗?”尚守仁道。
“是啊,宝瑞,你回来没几天,有些事儿你还不清楚。”尚夫人神秘地笑了笑,“我听玲儿说呀,启书和樱花早就粘到一起了。这个空儿,他俩说不定在一起谈什么呢!”说罢,尚夫人不禁独自笑了。
尚宝瑞来回地看了看父母,摇了摇头,不再作声。
潍河边,启书坐在一个木桩上,不时地向来路望望。
不久,樱花端着一大盆衣服款款而来。启书见了,忙站起身,紧走几步接过洗衣盆,同樱花一起来到水边,把衣服一件件地扔进水里。
樱花边洗衣服边用生硬的中国话问:“启书,我听说,几天前你们打了胜仗?”
“算是胜了吧,日军死了五十人,撤退了,我们死了一百四十人。”启书在旁边撩着水答道。
“哦。”樱花听了,不再言语,只顾低头洗衣。
启书问:“哎,樱花,你是希望我们赢还是日军赢?”
樱花想了一会儿道:“我希望没有战争。”
启书料想樱花受了刁难,笑了笑,转移话题道:“樱花,你说过,你哥哥从军的时候是带着弓箭走的,可是,一进部队就有枪了,还带弓箭做什么?”
“从我记事起,我哥哥的弓箭就没离开过他的身。”樱花用手腕擦了擦脸上的汗,继续道,“阿伊努族的男子天生就是技术高超的射手,他们从小就喜欢玩弓箭,希望长大能够成为优秀的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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