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宁宫秘史:大清还珠格格起居注》
第40节作者:
塞林格格剑苇 明月见我脸色不对,再看那枚新月,忙回过神来道:“格格恕罪,是明月一时大意,竟拿了这个出来,我这就给格格换了……”
我却轻轻挥手拦住她道:“不用。今日戴这个,也倒恰巧合适,有的事,或许会有个了局。”
明月一脸不解地看着我,她只知这是圈禁后我用永琪身上的玉佩改制成的项链,却不知这小小的一弯新月,却几乎为我们招来杀身之祸。我还记得,当初,任永琪如何发狠要毁了它,我却是舍不得那抹碧色,还自己解下那枚新月串在玛瑙串珠上,并对永琪说:“祸由人起,又何苦归罪于一枚玉佩。古玉澄明,希望我们从今往后的日子,能够化戾气为祥和,从此以后,这弯新月,不再是什么意图不轨的证明,而只是我身上一件平凡饰物。也希望我们所受的磨难,能够由此有个了局。”
那时的我,哪里会想到,真正的“了局”,并不会随着圈禁的结束而到来,那么,今天,会是一个了局吗?而即使永琪筹谋已久的一切真的得以实现,到时又会是怎样复杂的局面?而我与他二人那黑夜里真真切切、天亮后又了无痕迹的情伤,又该如何修补呢?
日期:2011-10-9 13:24:00
23
皇宫真是一个奇怪的地方。从前待在这里时,历经欢笑、磨难、压抑、尊荣和屈辱,心中虽珍惜同皇阿玛的父女情谊,内心深处却是没有一刻不巴望着赶快离开。但真正离开之后,却又时时觉得,皇宫中的那一切,似乎从来没有离开过我,甚至已经成为我生命中如影随形的烙印。
就像现在,顶着从头到脚一身大妆,走在通往慈宁宫的路上,依然会有某种熟悉的情愫在刹那间袭上心头。这一片肃杀的清秋之气不仅没有给这望不到边的皇宫增加一丝清凉之意,反而让这绵延不尽的红墙碧瓦看上去更添了一份深不可测的威严。我小心地踩着高高的旗鞋走过每一步路,不愿走近的,是那必将在今天揭晓的谜底。
我故意挑了个不早不晚的时候来慈宁宫贺寿,料定此时慈宁宫会是人头攒动,热闹非凡,而我也正好可趁此机会隐匿于人群中,波澜不惊地度过这一天。
而事实证明,我又一次自作聪明了。慈宁宫门口此时竟是十分冷清,若不是门柱上贴的大大的几个“寿”字,还真看不出这里今日有寿诞之喜。
引我进去的宫女轻声告诉我,今年太后践行己言,凡是过于奢华贵重的礼物,一概回绝,来贺寿的人,太后也大多不见。
“那我……”我迟疑着问,心中希望太后连我也不见。
那宫女一笑,说道:“格格自然是例外,皇上那么宠爱格格,太后自然也是盼着见格格呢,方才还专门吩咐奴婢,早早到宫门口望着点格格,格格来了,就马上请进去。”
“那么紫薇格格和额附呢?”我想起紫薇和尔康,问道。这段日子,我缠在这一大堆剪不断理还乱的事情中不得抽身,竟是不知不觉将紫薇放在了一边,要不是太后寿诞,我几乎还想不起来去探望紫薇夫妇。想到这里,我不觉心下愧疚。
那宫女说道:“公主和额附早已来了,还有令皇贵妃和嘉皇贵妃二位娘娘,对了,履亲王和八阿哥也是早早来了,现下都在里头陪太后娘娘坐着说话呢,对了,为何格格没和五阿哥一同进宫……”
我怕她看出我面上忧色,忙道:“我忙着大妆,又是敷面又是擦胭脂又是梳旗头的,甚是麻烦,五阿哥等不及,我便叫他先去了。”
那宫女闻听得此,不由得一笑,道:“格格还是从前的性子。”
我也趁势顺水推舟道:“那倒是,这规行矩步的功夫,我看来是一辈子都学不会了。”是的,在别人眼中,还珠格格便该是永远天真烂漫、“没规没距”、没心没肺的样子,如此方能令人开心,不管她是否已嫁作人妇,是否历经丧女之痛,是否遭遇圈禁之祸,是否左右矛盾、进退两难。整个皇宫的人,包括一个小宫女在内,都需要那样的一个还珠格格,来引他们一笑,来让他们忘掉这宫闱之中的波谲云诡、险恶丛生,忘掉这被禁锢的生活中种种的不如意,种种的压抑和伤怀。既然如此,我又何不做这顺水人情,以搏他们少少的开怀呢?
还未进殿,嘉妃的高声笑语便已飘了过来,我皱了皱眉头,走进殿去,只见太后在一众太妃环伺下高坐在上,底下令、嘉二妃和紫薇、尔康及永珹、永璇兄弟都已赐坐,正陪着太后说笑。
我由宫女引入殿中,与太后及在座的人一一见礼,行至嘉妃时,她一脸亲厚地从椅子上起身,亲自将我搀起,嘴中兀自说道:“好久不见格格,出落得越发标致了。”说着又轻拂我头发道:“格格最近很少进宫,你皇阿玛惦记你得紧呢,前儿个我还听他口里念叨,格格可别嫁了人就把你皇阿玛抛在脑后哦,还得常回宫来看看才是……”
正说着,忽听外面一个亲切中带有几分威严、中气十足的声音说道:“是谁那么大胆子,敢将朕抛在脑后啊?”说着,一身明黄龙袍的皇阿玛走了进来,身后跟着永琪与和珅,永琪手中托着一个锦盒,不知内装何物,看他一脸谨慎,想必是事关重要。
日期:2011-10-10 13:33:00
众人见皇上驾到,忙齐齐起身行礼,太后也走下座椅,亲手搀了皇阿玛与自己同坐。永琪捧了锦盒在我身旁坐下,含义不明地看了看我,却是什么也没说。和珅见过了令、嘉二妃后,也被太后赐坐于永珹身侧。
我看看在座诸人,竟是都将目光齐齐投向永琪手中捧的锦盒,似乎一眼便可看出其中所装乃是紧要之物,不禁也心下紧张。左思右想之下,却又觉得永琪要永珹所作之物不过是一首诗,实在无需以锦盒存放,何况那诗现下应在永璇处,不禁又是疑惑,不知永琪的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转头间,我恰好迎上嘉妃略有些惴惴的目光,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只见永璇也是一脸担心。倒是永珹脸上却是十分坦然,不知是否因为担心也没用,所以干脆不多作它想。
余下众人,紫薇尔康夫妇、令妃、太后及和珅俱是有些疑惑地看着我们,却也不便多说什么。一时宫中气氛竟是有些古怪。
皇阿玛想是也觉出了不对,只盯着紫薇问道:“紫薇,你怎么了?”
紫薇被问了个措手不及,却又一时无从答起,只得勉强笑道:“哦……回皇阿玛,紫薇没什么。”
这句没头没脑的话让皇阿玛也不禁笑了出来,边笑边说道:“什么没什么,这话真是奇怪。今儿是太后的寿诞之喜,大家进宫贺寿,本是好事,可是怎么朕一来,这气氛就怪怪的,”又看向我道,“连一向坐不住的小燕子,也变得鸦雀无声的,这可不奇了吗?”
我冷不防遇上皇阿玛的目光,心中不知怎的一慌,忙定了定神笑道:“皇阿玛说得我倒像个疯丫头似的。我们不过是久未进宫,一时见了皇阿玛,心里激动,说不出话来了。”
皇阿玛听我这么说,愣了一愣,随即哈哈大笑道:“朕又何尝不想你们呢。奈何朕乃一国之君,国事是一点马虎不得呀。你们又都已嫁了人,与娘家自然是多少疏远了些。”
紫薇忙接道:“我和小燕子不敢奢望皇阿玛时时挂着我们,只求皇阿玛操劳政事时,也想到宫外还有您的两个女儿心里念着您,盼着您福寿安康,寿延无极,我们心中便无它求了。”
皇阿玛听了这话,面上露出甚是感怀的表情,说道:“紫薇,朕一定会为了朕的儿女们好好保重身体,朕还盼着它日也像太后这般儿孙承欢膝下,过一个热热闹闹的寿诞。”
太后闻言微笑道:“哀家哪敢同皇上比。皇上是有福之人,尊荣胜过哀家百倍。哀家是福薄之人,一生便只得一子,至于如今这‘承欢膝下’的满堂儿孙,也莫不是皇上的福分绵延所及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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