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宁宫秘史:大清还珠格格起居注》
第54节作者:
塞林格格剑苇 叶航点点头,又道:“那人吃定了这‘神仙’,平日过得自是十分富足,就连这仙人想要说点儿什么,可都还全赖他之口来传送呢。”
“这可不是欺世盗名么?”我说道。
叶航轻轻摇摇头道:“欺世盗名算什么,如今这世道,只怕是欺天,也未见得是什么稀奇的事。”
说罢,轻拍掌道:“将钱禄带出来!”
只听得一阵挣扎和“唔唔”声,一个中年男子拖了一个浑身被绑得如同粽子般的瘦小男子出来,那男子形容猥琐,面上尽是泥污,一张嘴早被一团破布塞得严严实实,却不肯罢休,仍是兀自拼命叫嚷,浑身也不住挣扎,脸上一对鼠眼也眨个不停,眼色中是虚张声势的蛮横。
叶航见了,道:“苏大哥,你且将他解开吧。”那中年男子应了一声,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三两下割开了那瘦小男子身上的绳索,却不将他口中破布取出。又抬头瞥了我一眼,正是那日挹翠楼中的苏老板。我心下一连串地道“罢了”,谁承想当日在北京城以卖艺之名骗惯了人的小燕子却也会有朝一日落入别人毂中?
地上的男子虽然极力挣扎多时,但想是被那绳索死死捆了多时,身上不由得也僵硬了,是以虽是几次努力,却连手也抬不起来,眼见得他有一肚子话要骂,却硬是取不出口中的破布,直急得眼睛都鼓了出来。叶航见状,对那苏大哥道:“将他口中破布也一并拿出吧。”
苏大哥似是有些犹疑,问道:“公子,只是这厮口出之言甚是难听,这里又有罗敷姑娘在……”
叶航不以为意道:“今日正是要叫他说话呢。”
苏大哥点点头,上前取出那男子口中的破布扔在地上,又嫌恶地看了他一眼,退回到叶航身边。
那男子口中破布一拿出,便迫不及待骂了起来,骂的话极为难听,便是我这样从前跑过江湖的也不忍猝听,话中还夹杂着些“诛九族”、“欺君犯上”之类的话,说得煞有介事,眼前情形竟直入那日挹翠楼中之事。看来这人才是真正的“钱禄”,叶航一伙诱骗我的计谋,看来倒也并非完全是空穴来风,想来总是从这“钱禄”身上找出些影儿来,这才依样画葫芦设了圈套引我上钩。
只是如此一来,这钱禄与太后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却是不争的事实了。我一路从京城南下扬州,心中原本是懵懵懂懂,只是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牵引着到了这里。如今见得眼前之事竟与我心中隐秘的愿望不谋而合,反而有些惴惴。永琪的身世揭出,已是一桩地动山摇的事,已足以逼我与他此生不再相见。如今这关乎太后的秘密中,却又会隐藏着怎样的惊心动魄?
那男子骂得难听,叶航却也不以为意,只静静站着听,只等到那男子骂得累了,口中亦词穷,这才不慌不忙道:“钱公子每日价将这些话重复上那么多遍,难道就不嫌累得慌吗?”
不待钱禄应答,又指着我道:“公子口口声声说是当今太后的娘家人,是宫中的贵戚,如今只认认眼前这位格格,可曾见过?”
那钱禄一双鼠眼在我脸上飞快扫了一圈,不屑道:“什么格格不格格的,我眼里只认得当今老太后,便是皇上在我跟前,我也不一定认得呢,何况一个小小的格格。”
叶航轻轻摇了摇头道:“钱公子此言差矣,这位并非普通的格格,她乃是当今皇上最为宠爱的还珠格格,位居郡主,你不可轻慢了才是。”
那钱禄看看我,又不耐烦道:“什么还猪还狗的,我说了,我只认得我们家老太后。”
日期:2011-11-3 19:28:00
“便是你的姑奶奶吗?”我不待叶航开口,抢先问道。
钱禄一听这话,脸上又是嚣张又是得意道:“认得便好。还不速速放了你大爷我,免你们死罪!”
我眼见得这獐头鼠目的男子一身破衣烂衫、满脸泥污地被扔在破庙的地上,口中却还尚自滔滔不绝,张狂得紧,不禁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无奈我急于追问太后之事,也只得耐着性子问他:“我在宫中时日也非浅,怎的从未听过太后有你这门亲戚。你家出了太后娘娘,想来是极尊荣显贵的了,却为何皇城内一应典仪从未有你的身影?”
钱禄似是不防得我问出这么些事来,不由得愣了一愣,旋即道:“我们家是何等尊崇的人家,怎会与你们这些小小的君主嫔妃一同出席典仪?”
我摇头笑笑,又问道:“那你可知道老太后上个月才过了寿辰,你家乃骨肉至亲,却又为何全无半点贺仪,连音讯也不曾有?”
钱禄闻言大窘,一时竟不知何以应对,只扯着鼻子又骂开了什么“不识抬举”、“株连九族”之类。
我见他对太后似全无了解,不禁有些失望,可是他言之凿凿,一口咬定是太后家人,这又让我心中诧异。若非有些影事,谁人敢如此嚣张地将这些话挂在嘴边?
只听得那钱禄越骂越难听,叶航仍是一副听之任之的态度,只等他骂累了自己停下。一旁的苏大哥也眉头紧皱,却因叶航并未示意,也只有强忍着。
这时,只见一道粉色的纱影掠过我身边,直奔那钱禄而去,只听叶航一声惊呼:“罗敷!”话音未落,罗敷的纤纤素手,已是牢牢扼上钱禄的咽喉。
叶航忙阻止道:“罗敷,不可莽撞!”
罗敷闻言,恨恨道:“公子,他骂了这几日,口中甚是污秽,罗敷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今日非要好好教训这无赖!”说罢,手上微微用力,那钱禄哪里经得起,早已杀猪似地叫了起来。
叶航好像大为紧张,上前喝道:“罗敷,不要冲动坏了大事,难道你要让教中兄弟姐妹都白死了吗?”罗敷闻得这话,略一迟疑,叶航早已一只手扼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将钱禄拉开,推到自己身后。那钱禄经此一吓,脸色煞白,摊在地上不住发抖,一腔骂人的话此时竟是一个字都不见了。
罗敷呆立当地,怔怔道:“公子……我……”
“罗敷,我早已对你说过多次,凡事以大局为重。教中兄弟姐妹牺牲了多少人才套得这桩惊天的秘密,事情成败皆系于此,你怎可如此冲动?”
罗敷啜嗫道:“公子……”
叶航挥挥手:“算了,今后万不可莽撞,知道吗?”
罗敷轻轻点头,面上却飞起一阵红色,轻声道:“公子,你的手。”
叶航这才见到自己仍拉住罗敷手腕不放,忙松开手道:“弄疼你了吧?”
罗敷低下头去,面露娇羞,与方才娥眉倒竖的模样早已是判若两人。
我看在眼里,不禁嘴角微动,便要笑出声来。
叶航却已转身,看着地上仍在发抖的钱禄,说道:“你休要再出狂言,我们捉了你这些天,想你也有三四分明白我们是什么人了。你的什么‘君’、什么‘天威’,又何曾放在我们眼里了。本待绑了你直接上京城,只是如今有了皇帝的儿媳、当朝的郡主,这事的胜算便更大,说不得,还要劳你将你那‘姑奶奶’的事原原本本地讲给眼前这位格格听。”
那钱禄受了方才的惊吓,面色有些呆滞,像是没有听到叶航的话,只怔怔地。
叶航见状,上前猛地扼住钱禄右臂道:“听见了吗?”
钱禄猛地回过神来似的,呆呆地看着我,嘴唇动了动,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我忍不住道:“我方才问的话,你还未回答。”
那钱禄怔怔道:“什么?”
“太后寿诞,为何不见你现身?况且,”我又说,“我入宫这些年,只听人说太后乃当年四品典仪官凌柱所出……”
钱禄打断我道:“胡说,太后乃是我江南钱家的小姐,当年蒙苏州织造慧眼识珠,亲自打点了送入宫中待选的。”
“既是如此,那为何当今只说太后是钮祜禄氏的满人呢?”一旁的叶航似也按捺不住,问道。
“满人”二字一出,我心中一惊,蓦地想起永琪信中所写太后下江南“省亲”二字,又想起令妃告诉我,江南汉女入宫大多不得高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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