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宁宫秘史:大清还珠格格起居注》
第59节

作者: 塞林格格剑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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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转头看躺在床上的叶航,只见他面如金纸,嘴唇发白,我伸手到他鼻边一探,只觉气息时重时轻,看来情况十分不妙。忆及方才寺中恶斗,真真是生死一线。细想当时情形,虽是寺内烛光晦暗,且四名武士皆为蒙面,一时难辨身份,但是见他们情态,却不像京城人士,听那为首一人说的话,既非汉话由不是满语,动手时又招招直奔要害,甚至一旦明了我的身份,竟是毫不犹豫痛下杀手,说不好便是冲着我来的。可是到底是什么人如此恨我,以至痛下杀手?

  思及此,我自怀中取出方才在那蒙面黑衣人身上拿到的东西,借着屋内灯光,又细细端详起来。没错,便是它,那令皇阿玛亦是措手不及的东西,那昭示着某个不可告人的隐秘的信物。在这只刻着一长串满文的玉如意上,那个清清楚楚的“愉”字,仍是刺痛了我的双眼。
  曾经,它突然的出现让我和永琪都不知所措,更不明白皇阿玛的惊慌失措原由何在。而如今再见到它,心中却少了那份陌生与揣测,代之以一股五味杂陈的情绪。这只如意,是我的母亲,用抛弃我为代价换得封妃尊荣时的信物和见证,只是,玉尚未握暖,她却已神智失常,面前是冷宫洞开的大门。如今,这柄如意却握在了我的手中,这次,它又要告诉我什么呢?

  如果不是太后突然出示,我和永琪都不会意识到这柄如意已被送入府中三年之久。太后此举,无非意在警示,毕竟她是手握事关重大的秘密的那个人。可是如今,这柄如意出现在了那名杀手身上,现在又到了我手中,却又表明了什么呢?这次,它依然是一个信物。只是,从前它代表的是圣眷隆宠,而如今,它代表的,是主人对我“杀无赦”的指令。这是永琪母亲之物,知道它的存在的,似乎只有我和永琪。那天从宫中回府后,我们把它放回了库房,重新淹没在一大堆成亲时尚未打开的贺礼之中。库房里东西不少,但要再次找出它来,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事。

  他现在已贵为亲王。一个江湖女子出身的妻子,只怕终究会令他脸上无光吧。又或者,妻子的不告而别,对于一个男子来说,是莫大的屈辱吧。
  我心中窜起一阵寒意。外面的风似乎又吹得大了起来,我站起身,走到窗前,死死盯着窗外如铁的黑夜,仿佛想从里面看出点什么了。但那漆黑一片,仿佛浓得化也化不开,谁都不知道,那黑暗里,究竟还藏着些什么。
  正出神间,却听得叶航模糊地叫了一声:“快走,你们快走,他们是冲着小燕子来的,一定要保护好她……”
  我猛然听见自己的名字,这才想起叶航重伤尚在昏迷中,忙转身去看时,却见罗敷身后跟着一个背着药箱的大夫,站在门口。方才叶航的话,想是她已听见了。罗敷怔怔地看了看昏迷中的叶航,有抬眼看了看我,眼角眉梢竟是蕴涵苦意。
  日期:2011-11-18 23:18:00

  我待要张口解释,却一时不知从何说起。罗敷也已将身后的大夫引至叶航床前,嘱他察看伤情。
  那大夫十分认真,先打开药箱取出绷带等物为叶航包扎好了伤口,又细细地为他诊了脉,这才告诉罗敷伤者都是外伤,虽是看着凶险,只要暗示换药包扎便可伤愈,内里并无伤患。罗敷这才放了心,似乎也将方才尴尬一幕抛在了脑后,一迭连声地谢着大夫,诊金自然也是真金白银地塞到大夫手里。
  那大夫又开了两剂汤药,留下了一堆创药、绷带等物,再嘱咐了罗敷喝药、换药的时辰和方法,这才离去。走前,罗敷又追上去,低声嘱托了几句,又塞了些散碎银两给他,那大夫点头离开。
  见叶航一时无碍,我心中不知怎的亦是松了一松。几个时辰前我还满心算计着如何逃脱这个武功、心思俱都了得的人的掌控,几天前我还恨他手段卑劣,设局引我上当,却不料此刻,我心中的隔阂却似消了一半。想到他在危机关头却一心只想着保我脱身,不论这其中有他怎样的谋划,我却总愿相信,生死之际,亦是一个人本性流露之时。他既非贪生怕死之辈,昏迷中尚顾虑我安全,不论是何目的,我亦不能没有感激。

  正自思量间,只听得罗敷冷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不用打量公子受伤便想趁机逃脱。这次全是为了你,公子才吃了这样的亏,我若不能帮公子完成计划,便是对不起他。这里里里外外都是我们的人,你休想迈出一步。”
  我听她如此说,索性道:“你家公子当真好雅兴啊,寄身青楼吃饭的吗?你又是哪家的头牌姑娘啊。”
  此言一出,那罗敷面上顿时青一阵红一阵的,还不忘恶狠狠地盯着我,似是恨极了我,却又一时无法。半晌,才道:“公子乃名门之后,你这个混迹江湖的女骗子,连他的小指头都比不上,不过仗着那狗皇帝昏庸,让你得逞,骗了个郡主的头衔,可别连自己的老本都忘了。”
  我见她发怒,又想起她方才种种情态,心中反是一乐。想起她说叶航乃名门之后,不觉看了看屋里那个神秘的牌位,问罗敷道:“便是那牌位上供的人吗?”
  罗敷看了看那牌位,似是没有否定我的猜测,却也不明白回答,只气呼呼地一会儿看看叶航一会儿看看我。

  我见她的样子,实是倍受煎熬,便索性道:“你便是这样看他一夜,他只怕还是不知道你的心意。”
  罗敷听我这么说,似是一惊,道:“你,你胡说什么?”
  “我胡不胡说,你自然心中有数。”我悠然道。
  那罗敷被我说中心事,面上又是一阵红,虽是尽力做出凶狠状,无奈眉间那一丝女儿情态却是再也掩藏不住。
  “公子有恩于我,我自是尽心对他。我……又哪里配得上公子呢?”她啜嗫着说。
  我心中暗暗发笑,又道:“你不说,他也不知道,又怎知配不配得上。难道你便要这样跟在他身后一辈子,不再嫁人了不成?”

  那罗敷似是突然明白过来了什么,恨恨道:“嫁不嫁人又干你什么事。等我们大业完成的那天,你也……”
  正说着,忽听床上的叶航道:“水……水……”
  罗敷一听这话,却似听了梵音仙乐,面上一阵欣喜,转身上前去,俯身关切地问道:“公子要什么?”
  叶航又含含糊糊道:“火……火在烧我,快拿水来灭了它。小燕子……小燕子受伤了,快去救她……”
  我突然闻得此言,心中不由得一惊。看来罗敷口中所言的“大业”,端的事关重大,让他在重伤之中亦挂念着我这个重要的筹码。
  罗敷面上亦是很快闪过一丝忧色,她抬头瞪了我一眼,急急出门取水去了。此刻这世上,只怕没有什么能比她的“公子”更为重要了。
  日期:2011-11-18 23:18:00

  我待要张口解释,却一时不知从何说起。罗敷也已将身后的大夫引至叶航床前,嘱他察看伤情。
  那大夫十分认真,先打开药箱取出绷带等物为叶航包扎好了伤口,又细细地为他诊了脉,这才告诉罗敷伤者都是外伤,虽是看着凶险,只要暗示换药包扎便可伤愈,内里并无伤患。罗敷这才放了心,似乎也将方才尴尬一幕抛在了脑后,一迭连声地谢着大夫,诊金自然也是真金白银地塞到大夫手里。
  那大夫又开了两剂汤药,留下了一堆创药、绷带等物,再嘱咐了罗敷喝药、换药的时辰和方法,这才离去。走前,罗敷又追上去,低声嘱托了几句,又塞了些散碎银两给他,那大夫点头离开。
  见叶航一时无碍,我心中不知怎的亦是松了一松。几个时辰前我还满心算计着如何逃脱这个武功、心思俱都了得的人的掌控,几天前我还恨他手段卑劣,设局引我上当,却不料此刻,我心中的隔阂却似消了一半。想到他在危机关头却一心只想着保我脱身,不论这其中有他怎样的谋划,我却总愿相信,生死之际,亦是一个人本性流露之时。他既非贪生怕死之辈,昏迷中尚顾虑我安全,不论是何目的,我亦不能没有感激。

  正自思量间,只听得罗敷冷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不用打量公子受伤便想趁机逃脱。这次全是为了你,公子才吃了这样的亏,我若不能帮公子完成计划,便是对不起他。这里里里外外都是我们的人,你休想迈出一步。”
  我听她如此说,索性道:“你家公子当真好雅兴啊,寄身青楼吃饭的吗?你又是哪家的头牌姑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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