鳖灵感到自己在飞起来,他这一辈子也没跑过这么快,他的冠也跑掉了,发辫滑出来,在风中被跑成了一根平线,他知道自己必须要快!
日期:2012-10-11 21:15:17
此时,大火已经在底层完全蔓延开了,长梁姬远远看见了鳖灵向她飞奔,立刻站了起来,走到平台的边缘,可是,金色的火蛇已经从梁柱往上蹿,干燥的木头烈火中噼啪作响,一根木柱突然坍塌,长梁姬惊叫一声,退到平台中间。
鳖灵跑到平台下,可是大火已经无法令他靠近半步,他仰头大喊:“姨母,往下跳,我接着您,不要怕!”
“不,你走吧,快走!”长梁姬使劲挥手。
“我能接住,再不跳火就烧上来了!您快跳吧!”鳖灵大声喊着。
“别管我,是我自己不想走的,就让我在这里吧,你快点走!”长梁姬的嗓音有些嘶哑。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鳖灵生气地大喊。
“我要在这里静静地死,我不要狼狈的、不顾体统脸面的活,你明白吗?!”
“大家都在逃生,谁去管那么多礼,请您不要去考虑这些。”鳖灵叫道。
“人而无礼,胡不揣死!就让我体面安静地去吧!”火猛地蹿到了平台上,长梁姬在熊熊大火包围之中,只见她用手抿了抿鬓角的发丝,微笑着看了看鳖灵,缓缓地坐下了,足有一尺高的火焰遮住了她。
日期:2012-10-11 21:34:04
“姨母……”鳖灵颓然跪下,泣不成声,“你管那劳什子礼干什么啊,礼是狗屁,父王刚才连冠冕都没戴,这节骨眼谁还管什么礼……呜呜……”
鳖灵伏地大哭,不知哭了多久,有个人拉了拉他的衣袖,“走吧。”
抬头一看,原来还是锦。看起来她一脸疲惫和沮丧,显然,她也没找到想要找的人。
两人快步走回前宫,前面突然出现一个精瘦的俘奴,他赤裸的身体和黑夜几乎融成了一色,他按住一个宫女,正在撕扯宫女的下裳,宫女连连发出惊恐的尖叫。鳖灵跑上前,抽出长剑,对准俘奴的后背心奋力一捅,俘奴闷哼一声,歪倒在地。鳖灵正要拔出长剑,一个俘奴突然跳出来,从后背抱住鳖灵,无奈鳖灵身材高大,俘奴扳不动他,反倒被鳖灵摔倒在地,一脚踢得不动了。
日期:2012-10-11 21:56:02
“追吧。”鳖灵说。
“嗯。”锦看看他。
“从南门走,避着他们点儿。”
鳖灵的判断没错,来到城南,果然俘奴根本不曾来到这里,南城的里巷门外,平民们三三两两地站着,激动地猜测发生了什么事情。看到鳖灵拉着锦飞快地跑过去,都惊奇地望着他们,“那不是大司农吗?”有人认出了锦。
不知什么时候,鳖灵就拉住了锦的手,并且一直就不肯放手,锦无奈地跟着他飞奔、飞奔,就好像山间的溪水一样停不下来。
日期:2012-10-13 09:53: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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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清晨的金沙邑内,城内的小河边飘着如烟的薄雾,早起的男女们一边漂洗麻布一边嘻嘻哈哈地说笑,河边几十个各种作坊发出叮叮当当的敲打声和喧哗的人声,子婴跟随老臣范仲走向位于河边的百工坊,他的孪生长兄伯益,金沙侯就在百工坊里。
“现在正该是早朝的时间,如何伯益在这里?”子婴不解。
“哎,别提了,总有六、七年了吧,就看不到他出来见臣子,天天摆弄那些那些铜器、木件,有事只能到百工坊找他,他一准在那儿!”
走到金器作坊,老臣道:“您进去吧,看见我,他还烦哪!唉。”老臣叹着气走了。
日期:2012-10-13 10:18:41
作坊里面很大,房顶低矮,里面黑暗潮湿,虽然是夏日,里面吹来的风却是阴冷的,每人前面一个粗糙的案桌,用手里的木锤敲击金片。子婴喊了声“益!”,没有人回应他,作坊里实在是太吵了。
子婴只有弯腰低头,一个个案桌仔细去找伯益。即便他穿着公侯的冠冕,也没有人理他,个个都聚精会神,一丝不苟地坐着自己的事情。
一个匠人正在仔细地捶揲着一张薄薄的金箔,他呼出的气息时时将金泊吹开桌面,宛如一只金色的蝴蝶一般轻盈。另一个工匠手拿着一整张金箔,正往一直青铜面具上轻轻按压,力求金箔和青铜严丝合缝。
日期:2012-10-13 10:34:24
子婴看到了伯益,他穿着丝绣的华丽袍服,外面套着和工匠一样的麻织罩衣,看起来不伦不类,可是他埋头劳作的神态,和工匠一般无二。
“成了!”他喜悦地大叫,抬头正好看到子婴站在面前,他两手轻轻拎起薄如蝉翼的一片刻镂好的金箔,递给子婴,“到门口,对着阳光!”
迎着蜀地早晨的第一缕阳光,四方的金箔镂空出三只神鸟,中间是漩涡状的圆形图案,三只太阳神鸟环绕在炫目的太阳里缓缓飞翔,“这是一幅杰作!”
听到这样的赞许,伯益的眼睛里竟然闪着泪花,是激动,是喜悦,子婴竟然难以体会。他心里只是在想,一个蜀国未来的君王,迷恋于这些百工技艺,这合适吗。
日期:2012-10-15 09:18: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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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说笑着走出百工坊,往王城走去。伯益边走边脱下身上的麻布外褂,露出彩色斑斓的锦绣深衣,和头戴冠冕,身着礼服的子婴相比毫不逊色,伯益潇洒倜傥,气质儒雅;子婴龙行虎步,雄姿英发,两个孪生兄弟,长相相似气质却各有千秋,引来路人好奇和赞叹的目光。
路上,子婴说明来意,并要求伯益尽快准备粮食,待装好车后,他好早日启程。
伯益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子婴,急不得也,此事我会吩咐臣子去办,你放心在我这里痛饮三日。”
当夜,伯益在前殿大宴群臣,为子婴接风洗尘。
大臣们分坐两边,子婴一一看去,都是王父手下用惯的老臣,子婴和他们一一见礼。
日期:2012-10-15 09:35:56
伯益眼睛巡视一遍,忽然道:“冢宰昌父为何没到?”
一个老臣回禀道:“王该是知道,暮春之时,冢宰就重病在床了,如今病体缠身,恐怕不能亲来。”
伯益面色有些不悦,“既如此,为何不早奏。”
老臣沉吟了一下,看看子婴,仿佛难以启齿。
“说。”伯益一挥长袖。
“简牍早已投到门下,或是内侍遗漏也不一定。”老臣说话极有分寸。
“哦,哦,是这样,我知道了。”伯益有些慌乱地看着子婴道。
子婴的心沉重得像装满了水的竹筒,一个劲地沉下去。在金沙邑的短短的半日,他得知了伯益竟然有六七年没有上朝,将所有的事情一并让老臣们处理,幸亏王父的老臣们忠心耿耿,各尽其职,维持着周围十几个城池的治理,假若有人犯上作乱,伯益早就没有了性命。金沙邑能力挺到现在的局面,这其中也和王父在后面支撑也有关系,但长此以往,子婴甚至可以断言,如不就此改过,怕是终究难逃王朝倾覆的一天。
日期:2012-10-15 09:54: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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