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拉图的夏天》
第32节

作者: 等在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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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庆妹子皮肤很白,导致她看上去很漂亮。俗话说“一白遮九丑”,看来此言非虚。当然能够轻松胜任这种工作的一般丑不到哪去。她的故事是说她家里有姐妹四人,她排行老三,只有大姐已经出嫁。一家五口依旧还是住在一套七十平米的旧式房子里,一共两个卧室,父母一个,大姐出嫁之前四姐妹一直都住另一个卧室。天热的时候根本没法睡觉,所以她有一大半的时间都是睡在客厅,她受够了一家人挤在七十平米房子中的这种情况,所以她从小的愿望就是努力赚钱,将来买一套宽敞的房子住,至少不需要有人去睡客厅。所以她常常不分白天黑夜的工作。她讲这些的时候我不住的点头,像是个上了发条的机械人偶。倒不是有意的敷衍她,我的确可以想象一大家子人一起住在七十平米房子中是个什么状况。因为我现在一个人住的地方就是和他们家差不多一样的房子。我只用不换地点,把她们一家六口人,在我的思维中安放在我住的那个地方就能得出她“受够了”的结论。可我一个人已经住在人家六个人才能共享的空间中,却还要去为了开发商葬送掉我的青春,实在是想象不出这到底是不是我们人生的正确归宿。

  直到将近凌晨一点,丁言他们激战正酣,完全没有离意。重庆女孩因有些醉意,靠在我的肩上问我住哪?我告诉她说是一个离这不是很远的酒店。听完我说的酒店名字后她侧过身,用两只洁白如玉的藕臂给了我一个小鸟依人的环绕,然后把柔软的朱唇凑在我的耳边,轻声告诉我说她要和我到我住的地方去。这种事我总是很被动,非得等到人家女孩子开口不可,倒不是我有什么了不起,我只是不太喜欢提议去做人家不愿意的事。我原本的想法是根本不会有什么女孩会想同我睡觉,可是后来我发现我错了,的确有那么几个不长进的。显然,这种事我无法拒绝。不是没有勇气,而是没有那种定力。我是正常男人,要是我拒绝的话只能说明一个人问题,就是我压根就没有小鸡鸡。所以我们和丁言以及他的朋友打了个招呼后就把他们抛弃在了那里。因为酒店的房间是我一个人住,丁言和他Y县的朋友住一起。至于之后要怎么住,这是他们自己的事。这种时候根本不用和他讲什么仗义不仗义,所谓的仗义,全都是些没有女人的情况下才讨论的问题。梁山泊一百单八将要有五十四个是女的,估计他们也不会没日没夜的去行侠仗义了。我也相信丁言十分能理解为了女孩把仗义抛到一边这种事,特别是对我们这个大龄单身的年纪而言。换做是陈仲可就不好说了。

  回到酒店已有些摇摇晃晃,我们相互抱拥着,迫不及待的探索对方的身体,像是在搜寻什么久违了的东西,而这种东西又恰巧都在我们彼此身上。我像是一株长久没有进行过光合作用的干瘪植物,渴望着阳光的照射。又像是一块烧红了的赤铁,就快要熔掉,迫切需要急速冷却。她用她柔软的身体抚慰着我的寂寞,我用我的寂寞驱逐着她的空虚。就在我们浑然一体的时候,她告诉我说她爱我。我说我也爱她。我想我说的是实话,至少当时是这样。可喝酒后的世界同没喝酒的世界似乎不是一个有连续性的世界,你在喝酒后说的和做的,一般只能由下一次喝酒后的世界来延续,等你酒醒之后你会觉得自己酒后是有多么的愚蠢,可到了下一次喝酒的时候,你又会自不而然的愚蠢起来。她说她爱我,我认为也许当时的情况确实是这样,因为那个时候的我也觉得是很爱她。可等我不喝酒的时候,我想我无论如何也不会这么轻易的就爱上一个人。

  等我们都爱完了对方之后,我立马就睡着了。速度之快我只能用类似于“秒杀”这种词来形容——“秒睡”,在我那模糊的记忆中的确是这样。且睡得非常之死。隔日醒来,重庆妹子早已不见踪影,甚至找不到一根她那柔软的长发。我根本我从得知她是什么时候走的,也许刚走,也许走了很久,也许她根本就没有来过。但房间里弥漫着那股她带不走的香水味和我略带意犹未尽的惆怅,证明前夜那些似有似无的欢乐的确是发生过的。根据影视剧中的经验,这种事总是男人先醒,醒来后看看自己身边躺着的如花美眷,男主角轻身起来穿好衣服,然后放下点钱再悄悄离去。我本来的打算也是这么干来着,可这种事一旦女的先醒,她们就会不见了。因为不是在家里,而是酒店,所以不用怀疑她们是去厨房为你准备牛奶鸡蛋去了,她们真的是走了。看来导演对这种事的确很有研究。

  毕竟没有多少人会再刻意去寻找那些随风而逝的过客。同样的,我亦如此。就让她暂且寄存在我那苟延残喘的青春里,等老去的时候,再挖出来用以证明曾经的年轻。
  重庆妹子的辛勤工作使我体会了一件事,就是房子很重要。它几乎囊括了我们所有的人生计划和追求,并且浓缩得如此具体。既十分的宏伟,又非常的渺小。
  不见得所有的选择题都会有一个正确的答案,可我们总得选一个才不至于交白卷,在我们无法得知它正确与否的情况下我们最好选择自己喜欢的那一个。所以,人总该有选择自己喜欢生活的权力,只要不违背法律与道德。我不清楚孙雨勋的选择是否正确,但我想这应该是她喜欢的,否则也不必如此的直言不讳。能和她有这样愉快的经历,我想我还得感谢开发商给她制造的人生目标,可这种感谢实在令人有些匪夷所思。我为什么要感谢那些让我活得喘不过气来的人,这种感谢无异于那些站在领奖台上真情流露的感谢他们的敌人的人,感谢敌人曾经令他们痛苦,给他们磨难。照这么说我们都得感谢日本人?要没有抗日战争我们国家也不一定形成这样的格局,我们的国家要不是现在这个格局,我们当中有很多人都不会来到这个世上。这完全是一种南辕北辙的感谢,毫无原则。很多时候我们应该感谢的其实是我们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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