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纱》
第5节

作者: 问无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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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喝,拿酒来。”一个温柔却又坚定的声音撕破了沉默。“好、好、好。”围观的人把脖子伸得老长,就像卖鸭子的人提着的鸭子一样,场面一下子就热闹了起来;生机勃勃的小处男们其男性荷耳蒙在瞬间昂然高涨,起哄的人开始兴奋。
  让杨柳感到意外的是,这个小姑娘自己基本没印象,只是面熟,甚至喊不出她的名字,这多少有点尴尬。“班长,我是蓝心,不认识我没有关系,今晚之后,你就会认识我了。”
  杨柳顿时脸红,青涩的男孩子那里经历过如此场面。“那,我就先敬蓝同学一杯。”杨柳一下子把杯中的酒给喝光了。蓝心也不示弱,一饮而尽,氛围一下子又上了个台阶,相亲相爱的场面立马展现在众人的面前,熟悉地或者不熟悉地都用热酒来亲切地问候对方的胃,刚才还保持绅士淑女状的男生女生,都开始放开,这场面就像首都机场迎接刚在辽宁打进世界杯的中国男足。胆大的男生,开始拥抱自己心仪的对象,第一次近距离贴进女人的胸脯,使他们终生难忘。

  “班长和女英雄抱一个。”不知道是谁喊了这么一嗓子,杨柳怀疑是莫上桑,但他一直没有承认。杨柳不知所措,倒时蓝心更显大气,她走过来,给了杨柳一个拥抱。那是杨柳第一次拥抱一个女人,那感觉有些酥,真像带电一样,带点激动,杨柳确认下面的胡萝卜并没有反映,不过的确比拥抱莫上桑要舒服百倍,蓝心的身子很柔软,尽管她的妆扮像个女金刚。

  从此以后,杨柳与蓝心、莫上桑成了好朋友,大家常常在一起喝酒吃饭、侃大山。直到有一天,蓝心叫住了杨柳。
  “有件事一直困惑着我,我想听听你的意思?”蓝心的心跳估计杨柳也可以听到。“这么神秘,什么事?有师兄追求你?”杨柳觉得大学女生的困惑多半是感情上的事。
  “你觉得我有人追求吗?”
  “你要是再打扮得像个女人一样,可能会迷倒众生。现在这个样子,我看难,不过也难说,我们工科院校只要是女孩子,那就绝对是奇货可居呀。不是有女人宣称,自进入大学以来,就没花过父母的钱,想请她吃饭的人多得需要预约呀。”
  “别贫了,我说真的,如果不说出来,我会疯的,你会懂吗?”

  “什么事这样严肃呀?”杨柳一幅很不屑的样子。
  “你知道我们班有一个女生一直很喜欢你?”
  “怎么可能?我三等残废。我还以为是你呢?算了,不是你,就不要说了,如果是你,我还可以考虑,这好人好事我只能做了,谁叫你那么帮我。”
  “你自己说的?”
  “不会真是你吧?放过我吧,我求你了。”
  “就是我。”
  “你开什么玩笑,我们是哥们,你说过,不喜欢男人的。”

  “天底下最愚蠢的男人就是你了。”
  “蓝心,你不会来真的吧?”
  “是真的。我一直想告诉你,但我没有勇气,可不说我心里难受。”蓝心说完就跑开了,那一夜,她睡得很好,结果怎么样已经不重要的,倍受煎熬的日子总算要结束。
  第二天,让蓝心没有想到的事,杨柳的身边多了一个女孩子,她叫沈一梅。但这并没有妨碍她和杨柳继续成为好朋友,而且更加自然地成为哥们。这是他们两个人的秘密,没有第三人知晓。
  今晚,杨柳没有提起沈一梅,这是不正常的,以前几个人在一起他总是提起她,不知道是为了提醒她还是因为他太喜欢沈一梅而挂念。莫大胖的话里有话,她并不是不知道,要知道女人就是靠第六感来感受男人的情感,这一点杨柳会在随后的生活中深有体会。

  今夜注定无法入眠,那些尘封的记忆再一次被打开,大有波澜壮阔之势。
  日期:2012-3-30 11:14:00
  我们再来看看杨柳吧。
  杨柳无法入睡有两个原因。排在第一位的原因并不是因为沈一梅在这么好的日子甩了他,让他解套并重回单身,而是因为蓝心。另一个原因是真的受到了伤害,毕竟没有失恋经历。
  杨柳待蓝心好,一是因为他觉得做朋友特别合适,和她在一起很舒服,如沐春风,你可以说什么,也可以什么都不说,不用担心她会怎么想,就像和另一个自己在一起一样。另一个最为重要的原因是因为当初拒绝蓝心的手法太过简单粗暴,极不人道。

  可以说蓝心出其不意的直白的一个结果是,加速了杨柳与沈一梅的牵手进程,本来还没有准备好的杨柳决定在蓝心表白的当晚就牵起了她的手,从此,演绎了一段纯情之爱,只是这爱没能修成正果,化着缕缕青烟冲向云宵。
  杨柳与沈一梅的相识发生在大学生活动中心的舞厅里。
  幽幽的灯光下,每一个女生都很美,特别是那幽蓝中略带紫色的光射在白色折叠裙上,一下子就明亮了,一下子就击中了杨柳的神经。一九九四的大学校园,会跳舞似乎是那个时代的大学生的必修课,就像现在大学里法学专业拿司法考试证,英语专业拿英语专业八级证书。实践证明,会跳舞对找工作其实并没有多大的帮助,倒是诸多人因为跳舞跳出了许多的痴男怨女,相互抛售对方后又各觅新欢。杨柳虽身材不高,但对音乐和舞蹈有着天然的热爱和领悟,自然在班里是很出众的,令人大跌眼镜的是他居然还参加了学校舞协举办的国标舞培训班,选择动作优雅的华尔兹作为其努力方向。知道杨柳小时候经历的人对他有这样的举动一点都不觉得奇怪,从小对音乐和舞蹈就有着深厚兴趣的他,遭到了脾气暴躁、对艺术有偏见的父亲的亲手扼杀,于是他被逼选择了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人可以选择是否孝敬父母,但却无法选择自己的父母。

  日期:2012-3-30 12:11:00
  就是那个穿白折裙的女生吸引了他,看得出来,她跳得并不好,但身材出众,关键是她穿了白折裙,那样的婷婷玉立。这样的环境、这样的女子,那不就是自己要等的人吗?原来情感含蓄闷骚的杨柳那一次选择了勇敢地站出来,为了自己的青春梦想。
  当舞曲再次响起时,杨柳走到了她的面前。很绅士地哈了一下腰,伸开他的右手做邀请状,“可以和您跳一曲吗?”。如果那个时候可以拍下来,恐怕他自己都不敢相信,他清楚地记得他用了一个“您”字。沈一梅有没有听清楚他不知道,但沈一梅后来讲她当时觉得他很温暖。跳舞会冷吗?不会,可能是因为胆怯又不太会,所以有人带着微笑邀请自然会觉得温暖。杨柳至今还记得那一曲叫《一生所何》。那一曲沈一梅一共踩了他十二次脚,还被他扶了三次,他清楚记得她身上的味道,淡淡的、有点忧伤的味道。这味道与他后来所知道的味道有些不同,沈一梅有点淡淡的但绝对不是忧伤的味道,因为他后来知道她总有说不完的话,出不完的主意,可以想象,在往后的交往中,杨柳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那一曲之后,就开始了他们长达五年的爱情之旅。他们牵手的那一天正是一九九四年九月九日,是的,他想起来了,是这个日子。沈一梅选择在这个日子放手也是想给自己一个相对圆满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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