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4-05-30 20:03:54
荣妃见她走了,忙坐在芷蘅身边,轻轻问道:“你方才说,她是你的…妹妹?”
芷蘅颔首,轻轻一笑,将茶盏送到荣妃面前,应道:“是啊,太皇太后可有跟姐姐提起过甚么?”
荣妃轻轻摇头:“倒是没有,不过,你已经在慈宁宫住了好些日子,宫里的流言都要传遍了,说甚么的都有。哦,对了,刚刚苏墨尔姑姑带我过来的时候,我看你这屋的门是锁着的,究竟是怎么回事?”
芷蘅低头忖了一会子,便和声细语地将收留沈宛的事情及身世的真相对她说了,在宫里相伴了这么多年,她也知道荣妃是最为稳重细心的,对她也是极为信任的,因此便将所有的事情和盘托出。
日期:2014-05-30 20:05:38
荣妃听了,惊得花容失色,阿灵阿在江南查到的,只是一些零零散散的消息,僖贵妃也只是知道芷蘅或许是江南的汉女,她们也从未想象过,芷蘅竟会与“文字狱”扯上了关系。难怪,难怪太皇太后要将她软禁在此,难怪明珠如此着急地将纳兰容若送到北边儿去。
“甚么?伯父将他…大哥哥送到了北边儿?那是哪里?”
听见芷蘅的问话,荣妃恍然抬头,原来刚刚竟在不自觉间,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她见芷蘅脸色有些急切,知她素来关心纳兰容若的事情,便轻轻笑了笑,安慰道:“前些日子,皇上派兵出使索伦,按着规矩,该派个御前侍卫监军,便将这差事给了纳兰公子,前些日子已经启程走了。”
芷蘅听了,心里倒是安稳了,她也知道明珠的目的,大半是为了让容若暂时避一避这些是非,若是真的东窗事发要被怪罪之时,容若身在东北,许是可以逃过一劫的。
日期:2014-05-30 20:08:48
荣妃见她神色如常,眸中还隐约露出一丝喜意,微微蹙眉道:“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你还在管他们如何,先想想你该如何应对罢。”说罢,她便将方才在慈宁宫与太皇太后的对话,一句一句地跟芷蘅讲了一遍,又道:“依这样来看,太皇太后未必是想要你的命,要不然也不会将你关在这里了。若是她想让宫里死个人,何必去费这份儿心思,一杯鸩酒足矣。”
芷蘅轻轻笑:“许是为了胤禔,才留我的性命的,”边说,想着方才荣妃说胤禔被杖责的事情,又道:“胤禔这孩子,就是性子太急躁了些,姐姐若是得了空,可得帮我好好管教管教他,如今年龄小,犯了错杖责一顿便罢了,待他年纪大了之后,怕就没有这么容易了。”
荣妃听了,又蹙眉:“你这话,我可不爱听,你自己的儿子,自然该你自己去管教,我作甚么要帮你管教?待这阵子风头过了,太皇太后自会放你回钟粹宫,到时你便可好好儿管教你儿子了。”
芷蘅听了,知道是在宽她的心,便也没再说甚么,只浅浅笑着应了声是。
日期:2014-05-30 20:11:35
荣妃又坐了好一会儿,絮絮叨叨地嘱咐了好久,才一步三回头地走了,走的时候眼眶还泛着酸,虽然她一直在安慰芷蘅和她自己,可心里也很清楚,“文字狱”之事非同小可,也不知芷蘅究竟能不能过得了这个坎,若是真的过不了,怕以后也没有多少机会再见到她了。
送走荣妃后,芷蘅回到里间,见沈宛嘴边噙着浅浅笑意,看着手里的书卷,便笑道:“方才我与荣姐姐说的话,你都听见了吧?容若被送去了东北,无论我们如何,都是不会连累到他的。”
沈宛抬头看着她,轻轻勾了勾嘴角:“容若,唤的倒是蛮亲热的。”
芷蘅一怔,便不愿再与她说话,自己做到了一旁,轻轻斟着茶水饮着。
塞外风光,不似京城的浮华,却别有一番风味,容若从帐中出来,倚着旗杆随意坐了,抬眸看着苍穹之上,星子点缀在夜幕之上,似摇摇欲坠一般,清弘的银辉洒落下来,照的人心里暖暖的,再细品品,又别有一番凄凉之感。
“公子,”容若抬头,见宁玖垂首立在身前,双手奉上一个信封,轻声道:“刚刚收到少夫人的家书,公子可要现在看看吗?”
日期:2014-05-31 08:44:56
容若微怔,本想说先放着过会儿再看,又看见那信封上娟秀的小字,便道:“把信给我吧。”
宁玖应了声是,便将那信封递了过来,待容若接过去后,便往旁边去了,他知道公子不喜旁人打搅,便只是安静地守在一旁罢了。
借着月光,他看着那信封上“容若亲启”四个小字,目光不由的有些迷离,拆开信纸来看,见那信中字字句句皆道家中一切都好,阿玛额娘身子硬朗,朝中亦无甚为难之事,只待他回家中团聚了。
容若看着,嘴角微微浅笑,可目光扫过最下面的落款处,赫然写着“妻云锦”,心里便重重地一沉,心里暗暗地嘲笑着自己,她们是自小一起长大的,一同读书识字,字迹相像本就是正常的,又何苦在此庸人自扰。他这样想着,刚想将那信纸折好放回信封,却又瞥见信纸背面写着浅浅的一行小字:“惠妃娘娘安。”
那也是云锦最后加上去的,她始终知道,他心里最牵挂的究竟是谁。
容若看了,漾起浅笑,若她安好,他便无忧,哪怕永远被放逐在这凄冷苦寒之地,他也甘之如饴。天上的星星闪烁如明灯一般,映着他心底最深的那份思念,那是一份需要无时无刻被隐藏在心底最深处的念想。
日期:2014-05-31 08:45:47
再说宫里,那日荣妃自慈宁宫出来后,径直便往钟粹宫去了,那时清琅正在寝殿里亲自照料胤禔的伤势,被她冷不丁地冲了进来,拉着手便走到了院子里。清琅从未见她如此失态,心下诧异,便随着她站定了,听她讲了今天在慈宁宫见到芷蘅的事情。
清琅听了,惊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微微颤抖着抓住荣妃的手,嗫嚅道:“姐姐…救救她……惠妃姐姐对我有恩,我…一定要想法子救救她……”
荣妃见了,心里一软,温声道:“我也想帮她,可是到如今,我们还能有甚么法子?”
清琅盈盈含泪,又道:“不如,去求求皇上?皇上总该念着与姐姐的情分吧?”
荣妃轻轻摇头:“皇上早知此事,但如今还未处决她,想来便是不愿杀她,心里正烦着,若咱们再去求他,那不是让他更烦,怕只会弄巧成拙,反而害了芷蘅。”
清琅轻轻抽泣:“那可如何是好?你说惠姐姐,真的会被处死吗?”
日期:2014-05-31 08:48:48
荣妃神色一怔,还未来得及答话,便听见香月在屋里急切道:“大阿哥!大阿哥!怎么摔倒在这儿了?可有哪里伤着了?疼吗?”她微微蹙眉,也不理会清琅,抬步往屋里去了。
清琅轻轻叹了口气,也随在她身后进屋去了。刚一进屋,她便见胤禔面如死灰地跌坐在地上,被杖责的伤处刚上了药,又偏偏跌坐在了地上,想来是钻心的疼,可那小小的孩子愣是一声不吭,只仰着头直直地看着荣妃。
香月跪坐在他身边,正满脸惶恐地伸手想去扶他,却被他一把将手甩开了。
荣妃站在原地,目光淡漠地看着他,一副不愿与他多言的样子。
静了须臾,胤禔才哑声开了口:“荣娘娘…你刚刚所说的……我额娘她……她真的……”
日期:2014-05-31 08:50:00
荣妃眸子微微一黯,却不回答,只道:“大阿哥,你的伤还没好,还是快回卧榻躺着歇息吧。”
说罢,她转身想走,却被依旧坐在地上的胤禔一把扯住了旗装下摆,她被迫止住脚步,低眸看去,见那十岁的孩子眼中隐隐含泪,正满脸期盼地抬头望着她,心里不由得一软,蹲下身来轻轻抚着他的头,道:“本是不该瞒你的,你毕竟还是个孩子,有些事情知道了,对你也没有甚么好处。可如今,你既然已经知道了,我也不想瞒你了,毕竟她是你的亲额娘。我刚刚说的话都是真的,是方才你额娘亲口告诉我的。大阿哥,你的年纪,说大不大,说小也不算小了,也该为你额娘分忧解难,先别哭了啊。”
胤禔听了,重重地将眼泪擦掉,本想说他已经长大了,会想办法将额娘救出来,可一想到额娘,眼眶又忍不住泛了酸,轻轻扯了扯荣妃的衣袖,道:“荣娘娘,我们能想法子救救我额娘吗?”
荣妃听了,温和一笑:“那是自然的,你额娘如今安好,你且放宽心。如今最重要的是,你的身子要先养养好,万万不可再惹你皇阿玛生气了,否则,待你额娘回来之时,定会不高兴的,知道吗?”
胤禔听了,重重点了下头,便由着香月将他从地上搀起来,慢慢悠悠地往屋里去歇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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