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天翔拿起桌上我啃了一半的苹果,从缺口的反面啃了两口,说:“现在的网速已经够慢了,如果再那样的话就更慢了,下一个毛片起码得半个月。”
我想想也是,说:“要不这样吧,咱们合伙从外面拉一条网线,费用平分。OK?”
王天翔犹豫片刻道:“好吧。”
不久,我俩就从网通公司办理了宽带包月。从那以后,王天翔就隔三岔五地来我家串门,每次他来过一趟,我那窝就像被洗劫一遍似的。他疯狂地虐待我的键盘玩《拳皇》、《是男人就下100层》等无聊的游戏。更可恶的是,他常去我的卫生间拉屎,拉了不冲不说,还丢下一地瓜子皮,甚至在墙上涂鸦了一些特下流的符号,弄得我恶心得要命。
日期:2011-4-18 12:21:00
(4)
韩玫玫给我打电话,约我去西华门凯爱大厦上的钱柜唱歌。
我兴冲冲地前往,推开包房的门,发现韩玫玫正跟几个陌生的男女坐在一起。她见到我,立刻挥挥手道:“就等你啦,我们都等着切蛋糕呢。”
“不好意思,今天下班晚了点。”我找了个位置坐下,看着桌子上巨大的塔形蛋糕问,“今天谁过生日啊?”
旁边的女孩说:“当然是玫玫了。”
我闻言一愣,又不好意思地站起来,搓着手对韩玫玫说:“玫玫,你过生日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啊,那啥,你看我礼物都没来得及准备。”
韩玫玫笑了:“嘿,你跟我客气什么啊,你买礼物我还不叫你来呢。快坐下。”
我尴尬地重新坐下。一个男孩给我递过来一根“非常好猫”。我从口袋里摸出Zippo,弹开盖子,眯着眼睛故作潇洒地将烟点上。这个Zippo是去年生日时,韩玫玫送给我的礼物。很经典的黑冰系列,我在网上查过价格,一千八百多块。对于很多男士来说,Zippo是他们的至爱和乐此不疲的话题,同时也是他们迈向成熟男人的标志;对于女士,在心爱的男人生日那天送给他一支Zippo,也许就可以获得他的信赖和关爱。这份大礼极大地满足了我的虚荣心,我悉心保存,曾一度废寝忘食痴迷于练习Zippo的玩法中。即使是最顶级的空中翻滚式点火也被我攻克。老皮分外眼红,在费尽心机地向我讨要失败之后,只得花了一百多块从淘宝上买了个仿品作罢。
灯光下,我发现韩玫玫今天特意化了妆,平时扎起来的头发变成了披肩发,沾上假睫毛后的眼睛似乎变大了,脸庞也显得精致了不少,棱角分明,举手投足都流露出一种前所未有的飘逸、妩媚、撩人,女人味十足。
我有些看呆了,最后还是韩玫玫的说话声让我缓过神儿来。
“现在我介绍下。”韩玫玫指了指我,笑呵呵地说,“这位是我表哥,蔚然。”说完又飞快地望着身边的一个瘦高个说,“这位是毛华。”
瘦高个马上站了起来,礼貌地冲我伸出手来:“表哥好。早就听玫玫说起你了。”
“你好。”我下意识地握住他的手,马上反应过来,原来这位就是韩玫玫提到过的开BMW小帅哥啊。
日期:2011-4-18 12:22:00
一瞬间,我的胸口仿佛被堵住了似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以至于韩玫玫介绍其他女孩时,我连一个名字也记不下来了。
奇怪,明明一直希望韩玫玫找个男朋友,从自己眼前消失,现在好不容易愿望成真,心里非但不高兴,为什么反而变得这般难受呢?
不久,生日蜡烛点了起来,韩玫玫起身吹蜡烛许愿。毛华在一旁开始切蛋糕。不知为什么,我越看越觉得这小子不像好人,脖子里戴着金项链,耳朵上打着耳钉,十足的小混混加暴发户形象。他怎么能配得上韩玫玫呢?
大概是坐在一堆陌生人中间,我多少有些拘谨。从他们腕上戴的欧米茄、浪琴手表,以及座位上的爱马仕、LV名牌包包可以看出,这几个人都是富家子弟。我这个工薪阶层的穷光蛋显然跟他们没什么共同语言。
韩玫玫坐到我身边,表情格外灿烂:“他怎么样啊?”
我干巴巴地笑了笑:“人还挺精神的,就是瘦了点儿。”其实我想说的是“这小子一看就是个情场老手”,但最终我没说出口,我担心韩玫玫以为我是嫉妒心作祟,故意中伤他人。无数个例子证明,恋爱中的女人是最愚蠢与盲目的,她们会觉得什么都是美好的,包括男人的欺骗与谎言。
韩玫玫笑眯眯地问:“蔚然,你不会吃醋吧?”
“笑话!咱们是哥们,看见你终于有了个归宿,我祝福还来不及呢。再说了,一直把你当妹妹看,如果对你下手难免会有种近乎乱伦的犯罪感。太邪恶了!”
“真的吗?”
“真的。”
“就没一点儿动心过?”
“没有。看见你幸福,我挺高兴的。”这听起来象肥皂剧的台词,很商业,且极度肉麻。
“谢谢。你好像忘了祝我生日快乐。”韩玫玫提醒我道。
我赶紧端起酒杯:“生日快乐。”说完便迫不及待地扬起脖子,咕咕噜噜喝了下去,几块冰块也跟着滑入口中。妈的,好凉啊。
皇家礼炮,作为世界上最完美、最珍贵的苏格兰调和威士忌之一,曾经见证过英女皇伊丽莎白二世的加冕典礼,但我却喝不出任何皇家贵族的感觉,反而觉得还不如一元一瓶的Coca-Cola或者冰峰来得痛快。或许因为掺加了康师傅冰红茶,令它的口感大打折扣。不过,毕竟是千把元一瓶的高档洋酒,抱着爱贪小便宜的小市民心理,我又多喝了好几杯。
日期:2011-4-18 12:24:00
不一会儿,毛华又拿着酒瓶过来了,双手将我的酒杯斟满,自己也倒了一杯,然后客客气气地跟我碰了一下。
我当时有种错觉,以为这根本不是喝生日酒,而是来喝韩玫玫的结婚酒。
我上了趟卫生间回来时,包厢里已经乱成一团。几个女孩开始拿着蛋糕对攻起来。韩玫玫神不知鬼不觉地猫到我身后,她叫了我一声,我一回头,冷不丁被一团奶油结结实实地盖住了脸。
众人哈哈大笑,韩玫玫吐了吐舌头冲我做了个鬼脸。
我飞快地抹了一下脸,也张牙舞爪地向韩玫玫奔去。
韩玫玫边躲避边讨饶:“好了好了,哥,我错了,放过我吧。”
我叫嚣着:“现在认错也来不及了。今儿非叫你毁容不可。”
最后,毛华过来做了她的挡箭牌。韩玫玫一高兴,又开了瓶芝华士18年,这次没有掺进任何饮料,喝起来比先前酣畅淋漓多了。
韩玫玫在一旁提醒我说:“慢点喝,洋酒后劲大。别伤了身体,到时我可没法向栀子姐交代。”
“我是谁呀?”我打了一个饱嗝,笑道,“韩玫玫,你不会是心疼酒钱吧?”
她白了我一眼:“行,喝吧,喝死你活该!看谁给你收尸。”
韩玫玫让我点歌,我点了首崔健的《一无所有》,撒开嗓子吼了起来:“我曾经问个不休,你何时跟我走,可你却总是笑我,一无所有。我要给你我的追求,还有我的自由,可你却总是笑我,一无所有。噢……”
被震到的几个人起立鼓掌。要是早知效果如此,我当时真该准备一身农民装,将一条裤腿扁起来,再弄把破吉他做做样子。
其实,我是喝高了。
喝完之后韩玫玫的笑声更加响亮动人。当时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想握住她的手。我想把她的手贴在我的胸膛上。我没有那样做。
日期:2011-4-18 12:25:00
大半夜,韩玫玫嘱托毛华开车将我送回家。
坐在宝马车里,我和毛华没什么话说。他忽然笑了笑,说:“我知道,你并不是玫玫的表哥。”
我笑笑:“我们是大学校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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