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的阴霾》
第38节

作者: 司马楚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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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玉红身在厨房准备菜肴,心却在客厅关注输赢局势。她在厨房忙上忙下,却能做到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通过一上午的观察,已正确猜测估计到丈夫在此次聚会中又大大失利,不禁万分怄火。整一上午,自己吃苦受累不说,眼看家里财政亏空与日俱增,好不恼怒。而且是在春节期间,杨春生输得晕头转向地灾鸡样,兆头也不好。今年还才开始,就残了,那这一年,其它事情还不知道是否顺心呢。

  “春生,你过来一下!”
  肖玉红强忍住心头的怒火,冲客厅喊道。
  “什么事?没得空!”

  杨春生正输红眼,也知道今天是自己的权威日,事先和老婆说好了的。再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量她也不敢将自己怎么样,先耍了威风再说。事后,要杀要剐再由她去了。
  “嫂子,是不是需要帮忙?反正我没事,我来帮你吧!”
  杨淑卿见状连忙上阵,从圆圆的话中得知杨春生和邓花庆关系非同一般。想到自己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巴结一下杨春生,希望留个好印象。说不定关键时候能帮上自己一把,这一切完全是有可能的。自己作为一个新人,应该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说不定紧要关头能有化险为夷的效果。
  “还是我们杨妹勤快!不错,谢谢你呀!”
  杨春生从百忙中抽空满意地竖起了大拇指,嘻笑赞叹道。肖玉红一边懊恼地看着杨春生,一边婉言谢绝杨淑卿的好意。无奈事情繁多,也急需个帮手,在杨淑卿的坚持下,也不再多说什么。杨春生此时打心里感激杨淑卿关键时刻替自己解围,通过两个月相处,感觉她没象邓花庆说的那样不可一世,孤傲自负。想着邓花庆私下里对她的负面评价与种种偏见,心里不禁为她感到几分不公和惋惜。

  中餐在一人一大碗汤圆的打发下完事,很快下午晚餐时分已至。由于春节家中零食多多,大家一边玩一边吃,倒也没感觉到饥饿。由于杨春生运气不够,损失多多,一而再,再而三地推迟开餐时间。待到夜色深沉,华灯初上,除了杨春生,没有谁再恋战了,才正式宣布活动结束,晚餐开始。
  晚餐准备得颇为丰富,大家一边慰问肖玉红辛苦了,一边放开肚皮狂吃海喝。饭桌上,谈笑风生,都识趣地没去提今天牌桌上的战绩。唯独肖玉红对杨春生再次失利耿耿于怀,最后憋不住便数落起来。

  “我家春生只当大老爷的,这么多事都不帮一下。一年到头没看到他分钱不说,光过个节都要输掉我好几千……”
  杨春生听了很是不悦,说好今天是权威日的,见老婆肖玉红不按规矩出牌,当众揭短,为了挽回面子,只能回上一两句了。
  “笑话!我输了你的钱吗?我输的全是自己的钱!”
  杨春生边夹菜边不屑一顾地还击道。
  “春生,你敢说那是输了你自己的钱?我看,是你自己在说笑话吧……”
  杨春生言一出,肖玉红郁闷中和他较上真了。事先的承诺和约定全抛一边,她要将心中的不满一吐为快。
  “他妈的!给脸还不要脸了是不?还和老子分个你我?能分得清吗?分了有用吗?从咱俩洞房花烛夜起,从此你这个人都是我杨春生的!你的钱还不是我的钱!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臭娘们,一天不收拾,你还想爬老子头上屙屎了是吧!”
  日期:2013-08-30 07:24:29
  杨春生在基层工作十几年,工作上学的全是马列理论***思想,业余生活学的全是“文件”和粗话和乡村俗语,两者加在一块对付老婆足足有余。杨春生话刚落音,众人热烈的掌声响起。
  “好!春生威武!”
  “女人总想独立,抛开男人逞强。就算有通天本事,最终还不是离不开男人嘛!”
  “对嘛!女人再优秀,最终别人介绍时会说,这是某某的老婆。女人的功名、财富、荣誉等等最终的归宿都是其老公。”

  “嫂子的优秀最终成了我们春生哥的自豪!每天都在我们面前炫耀。现分出个你我来,难怪我们的春生哥上火!”
  “要知道我们是将弟媳当着活教材回去教育自己老婆的。有谁这么贤慧、年轻漂亮、财路好还旺夫。最关键的是对自己的男人温柔,不象我家那蠢婆娘。春生好福气啊!”
  ……
  肖玉红被杨春生这么一凶,感觉挺没面子,本想迎暴而上,以暴制暴。但一回味,感觉丈夫说的仿佛有几分温情在里面,怒气渐消。特别是“从咱俩洞房花烛夜起,从此你这个人都是我杨春生的!”这话,让她倍感幸福且有安全感。加上众人的一边调侃一边恭维,她感觉云里雾里飘了起来。本已被怒成屠夫的她慢慢变成小鸟依人,一脸幸福四处洋溢。
  “呵呵,哪里,让各位见笑了!感谢你们的夸奖!”

  肖玉红带了几分羞涩地谦虚回敬大家,突然被大家高高捧起有点不好意思。这种捧举成了对她的一种鞭策,对照大家的赞美,她在心里有了几分自责,感觉自己做得不够。心里的自责不安反映在行动上则是无条件地原谅丈夫,加倍体贴丈夫。这种原谅情不自禁,体贴发自内心。
  “女人的美貌是男人给予的,自信也是男人给予的,成功还是男人给予的。每一个优秀的女人后面必定有一个象我这样的优秀男人!”
  杨春生得意嘻笑说道,他打心里感激片上同事给他解了围。让一触即发的紧张局势变成其乐融融温馨无比的夫妻沟通交流。
  “讨厌!鬼样子!少喝酒,多吃菜,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呀……”
  肖玉红一边面数落道着,一边给杨春生夹菜。她幸福了那么一会儿,突然清醒地意识到还有其他人在场。便在表情上刻意将自己打回原形,唠唠叨叨埋怨了一大堆。杨春生听着喜笑颜开,在心里默默地感受着老婆的温情。
  杨淑卿看着这一切,忍不住偷偷发笑。她感觉杨春生夫妻好比《射雕英雄传》里的“黑风双煞”。陈炫风嘴里一口一个“贼婆娘”,梅超风一口一个“贼汉子”,就连情话都说得象在骂架,但两人感情至纯至真。虽然列夫?托尔斯泰说过,“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但杨春生这种幸福家庭的版本是与众不同,无法复制的。看来,爱情还真是一物降一物。这次来杨春生家聚会收获感触还真不少,有工作上的,生活上的。自己也步入社会,感觉还是生活在象牙塔里。不管怎么样,自己得学会为人处世。

  改变!在回家途中,杨淑卿想得最多的字眼就是改变二字。重新审视自己,发现自己在别人心中落下怨恨却全然不知。危险悄悄临近,却不知起因,这不是一种好状态。虽然工作上得到表扬和认可,但某些疏忽大意是致命的。在某个场所,有时候人际关系也符合“木桶原理”。处决于自己胜负的往往不是那块最长的木板,因为最短的木板决定了木桶的容量。同样的道理,也许有时候某件事情的成败,不是处决于人际关系中最好的一面,而是最差的那一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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