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靠近城市,黑子情绪越高,这几天的寡素让他有些吃不消,城市的灯红酒绿让他痴迷,他想着下车要做的第一件事是拉屎,第二件事就是找花子释放自己的激情。想到花子的技巧,黑子脚下的油门轰得更加厉害,在车里可以清楚的听到汽车穿破空气的声音,小柔和三花仍然在睡觉,她们呼吸平稳,我用手爱抚着小柔的头发,又摸了摸三花湿润的小嘴。
车在二十分钟后到达了高速与城市交界处,韩勃朗命令黑子将车开到火车站,一会车便驶进了火车站前的广场,韩勃朗下车时,市里所有报社的记者已经悉数到场,在韩勃朗走出车门的一刹那,一群记者蜂拥而上,韩勃朗很有经验的要各位记者不要着急,他说会把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介绍清楚,记者们开始安静下来,韩勃朗理了理自己的头发,一副君临天下的架势:
感谢大家的到来,此次寻找行为艺术家青川,我们历时多日,期间穿过原始森林,接触山野村民,但让我们高兴的是,终于找回青川大师,青川大师为自己被奸人利用感到忏悔,当我们见到他时,他仍然在忏悔,我们扪心自问,谁能无过,不外乎大师。
韩勃朗清了清嗓子接着说:
试问哪个太监曾经不是男人,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太监犯的是根本性错误,所以无法弥补,但我们的青川大师,只是在被奸人蒙蔽双眼的情况下才犯下无伤大雅的错误,所以我认为大家应该对大师有着必要的宽容之心,当然,青川大师也表示,自己距离人民群众的要求还有一些距离,日后会慢慢改进,避免犯类似的错误。
日期:2011-8-18 17:16:00
在一切都可能受到控制的城市,我就像一具傀儡活的毫无自由,第二天我又重新树立了大师的正面形象,媒体忽悠人的功能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在黑子和几名工作人员的看守下,我将小柔和三花送回了熟悉的出租屋,屋门打开,几个塑料瓶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三花兴奋的叼起一个瓶子在地上打滚,小柔笑着说饿了,我说我们吃白水面条吧,小柔说要放加碘盐的,我说再放三个鸡蛋,小柔说放两个好了,她可以不吃,我们对视着幸福的微笑。
黑子心里骂着傻逼,吃面条也能笑出来绝对是心态有问题。
小柔打火煮面,房东进屋寒暄几句将我拉了出去,黑子等人马上跟上,房东问啥时候弄这么多保镖,我说你就当他们是狗。黑子不愿意的白了我一眼没敢说什么。
房东将我拉在角落,说有个叫李大炮的人曾经来找过小柔。我想起离开这里时小柔说她好像看到了李大炮,看来的确是看到了。接着房东塞给我一个名片,说是李大炮让转交给小柔的,我又想到李大炮给小柔写的那封信,莫非李大炮真的发财了,真的来接小柔了?
我将名片揣进兜里,回到屋子里的时候,小柔已经将面条煮好,三花正兴奋的吃着面条,不时用眼神瞟着黑子等人,似乎在防着他们抢走它的鸡蛋。
我和小柔面对面的幸福的吃面,这碗面我们吃了很长时间,
临走前,我把身上的钱都交给小柔,告诉她我忙完公司的事情就回来接她和三花去末隐,小柔和三花将我送的很远。
韩勃朗在宽敞的办公室里递给我一份声明。声明的内容如下:
本人为艺术而生,愿于某年某月2日在本市新建高层顶端进行行为艺术表演,无需保护,如出现一切不利结果包括死亡,均与他人无关,愿艺术与主同在。
韩勃朗见我犹豫,奸笑着说:现在摆在你面前的有两条路,第一条是合作,第二条是我去公丨安丨局告大伟盗窃公司车辆,你跟我去见彪德呼,至于你的女朋友和那条狗,相信日子也不会好过。
我大骂韩勃朗卑鄙,韩勃朗笑了两声,然后阴沉着脸说“签字”。这声音仿佛冰冷的铡刀,切断我的未来,冰冷我的血液,签字时,我颤抖着双手,感觉自己像一个即将被枪决的战士。躺在韩勃朗精心设计的屋子里,我头脑里快速回忆自己之前的人生,我是一个对社会没有任何意义的人,但我无害于社会,但我却无法与强者们抗衡,因为我不卑鄙,我的灵魂不卑劣,我的心是红的,我的血是暖的,我的感情是真挚的,我是有同情心的,我不冷漠,我不邪恶,我不会蝇营狗苟,我不是势利小人,别人不伤害我我已经认为自己算是幸福,但我生在这样一个城市,人们都互相微笑着伤害对方,却从来都认为自己是受害者,人人都渴望雷锋的出现,因为谁都想周围围着一圈为自己服务而不求回报的傻子,人们每天咒骂着道德的沦丧,然后自己抓紧沦丧,心里想着缺点德无所谓,反正没屁眼的是自己的子孙,一旦真没屁眼,国家还能忙着养着,但千万别在钱上的亏,经济发展了才是硬道理。结果经济真的发展了,但也真的没了道德,最后没有原则成了原则,每天在金钱的光环下龇牙咧嘴,血肉模糊的玩群魔狂欢,把信仰当风筝放的很高,还不忘记喊着“信仰,完蛋去吧!”。
日期:2011-8-19 11:27:00
愿主与艺术同在,虽然主曾经也是一名行为艺术家,并为此付出生命,但他却死得其所,并且在死后的第三天复活,我会死得其所吗?我会复活吗?一切对我都不重要,我心里开始想念我的妻子和孩子,她们正充满希望的等待我能够回去,然后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
我想到我出现意外后两人会是如何反应,小柔会殉情,同时也会带上三花,我的心开始疼痛,我想到了李大炮,一个有些江湖侠义的家伙。我掏出李大炮的名片,上面有一个响亮的头衔“李大炮熟食店总经理”。在赴死之前,我决定见一次李大炮。我呼喊着韩勃朗,韩勃朗有些犹豫,但还是同意了。
和李大炮约在火车站的广场前,韩勃朗派黑子带着很多人看着我,李大炮穿着一件西服站在广场中间,下面一条高档纯棉大短裤,手里拎着一个硕大的手机,手指上还带着一个很大的金戒指,我有些后悔,但他是唯一能够托付的人。
我握着李大炮的手,告诉他我是小柔的丈夫,李大炮将我的手捏的很疼,说你小子下手很早。我说但我不能给她幸福,李大炮将我的手捏得更疼,说你要是对不起小柔我把你酱熏了。我说如果我放弃,你还会愿意照顾小柔吗?李大炮说愿意。我说那你就带她离开这个城市吧,远离我,这样你们才能幸福。李大炮有些犹豫,我说你后悔了是吗,李大炮说后悔是孙子。我接着告诉李大炮后天在南方一个城市的火车站接小柔。李大炮被眼泪模糊双眼,说终于能和小柔在一起了,当初就是为了能和小柔在一起才借钱办的VIP。我有些眩晕,心像是被无数只蚂蚁啃噬着,但我仍然微笑着告别李大炮,李大炮不放心的在后边喊“如果她回来找你怎么办?”
“你们回来的时候我已经消失了”。说完我泪如雨下。
回到出租屋,我强忍着悲伤带着微笑递给小柔一张火车票,告诉她大伟和翠云在那里举行婚礼,你是证婚人。
小柔脸上带着幸福的微笑,眼里溢出幸福的眼泪。
我说公司的事情忙完我过去和你们会面,三花暂时由我照顾着,说完我抱起三花走出房门。三花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用哀婉的眼神看着小柔,我没有勇气回头,只说了一句“一定要去啊!”也许这是我和小柔的最后一句话,我竟然没有好好的闻闻她秀发的味道,甚至连她的脸都没有好好的看上一眼,哪怕是拉一拉她的手,但我害怕自己会忍不住的哭出来,或者是后悔,但一切都将过去。
小柔在后边喊“到时候别忘记带三花一起去”。我终于泪流成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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