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代风云--最细致的人性五代史》
第27节

作者: 布衣卿相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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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两乘香车,已经停住,由婢媪扶出二人。一个是半老妇人,举止大方,却有宦家气象;一个是青年闺秀,年龄不过十七八岁,生得仪容秀雅,眉宇间更露出一种英气。朱温料想是母女进寺庙烧香还愿,等她们进殿之后,朱温也放胆跟了进去。她们拜过如来,参过罗汉,由僧人引着走向客堂。朱温大步走到女子前面仔细端详,不禁被她的美貌深深吸引住了。
  母女二人在客室里休息了一会儿,由仆人们扶持出了寺门,上车走了,只留下一路红尘拂面来。车马已渐渐消失在林荫道中,朱温依然凝眺远方,不肯离去,过了许久在二哥朱存的连声吆喝下,才回过神了。
  朱温转身踏进寺庙询问僧人,才知道所见母女,年长的是宋州刺史张蕤妻子,年轻的便是张蕤女儿。朱温惊道:“张蕤啊?他原是砀山富室,和我是老乡,他现在还做宋州刺史吗?”僧人答道:“听说他也将要卸任了。”
  回家的路上,朱温问朱存道:“二哥,你还记得咱爸爸活着的时候,给咱讲过的当年刘秀的故事吗?”朱存给问懵了,满脸疑惑地看着他,朱温接着道:“刘秀未做皇帝时,曾经自叹道:为官当做执金吾,娶妻当得阴丽华。后来果如所愿。今日所见张氏女子,恐当年阴丽华,也不过如此而已。你说我配做刘秀吗?”
  朱存大笑道:“哈哈哈,兄弟呀,你可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啊!你还记得你姓什么吗?”朱温愤然道:“时势造英雄,想刘秀当日,有何官爵?有何财产?后来还不是平地升天,做了皇帝,娶得阴丽华为皇后。你怎么就知道我不能做到那一步呢?”

  朱存又笑道:“你可谓痴极了!想你我寄人庑下,能图得终身饱暖,已算幸事,还想什么娇妻美妾!人家刘秀未做皇帝前就是宗室,你是什么?人家刘秀未做皇帝前是太学士,你呢?咱爸爸死得早,教你那俩字,也早被你就咸菜吃了!人家刘秀身高七尺三寸,美须眉,方面大口高鼻梁,天庭饱满(事见《后汉书卷一上 光武帝纪第一上》),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这副贼眉鼠眼的样儿!兄弟,不是老哥故意打击你,照你的妄想,怎么你也得靠谱一点,什么都没有,能成大事吗?”

  朱温直言道:“眼下唐室已乱,兵戈四起,久闻王仙芝、黄巢当世英雄,似你我这般勇力,不如前去投军。又何必在此瞎混,埋没英雄!”
  这一席话,把朱存也哄动起来,便道:“说得有理,我与你便跟黄巢去吧。”二人商定后,便回去向母亲、主人辞别,只是说要外出谋生。
  两人过了一宿,第二天早起,饱餐一顿,便去拜别母亲,再向刘母及刘崇告辞。刘母又送干粮、钱财等,作为路费。又辞了大哥朱全昱,欢跃而去。
  朱温兄弟二人也投奔了黄巢,黄巢手下将领见他身材壮大,武艺刚强,当然录用。两人仗着全身勇力,奋往直前,官军无不披靡,不久就被提拔为队长。朱存乘势掠夺妇女,作为妻房。而朱温心里却惦记着张蕤女儿,大有除却巫山不是云的意思,因此还独往独来,做个贼党中的光棍。(这一段故事最早见于《旧五代史 太祖纪一》引《北梦琐言》云:梁祖魏国夫人张氏,砀山富室女,父蕤,曾为宋州刺史。温时闻张有姿色,私心倾慕,有丽华之叹。本书参阅蔡东藩《五代史演义》)

  由是,朱温正式踏入了历史的舞台,时年二十六虚岁。

  日期:2015-02-25 15:06:00
  党祸之争
  宋州反围胜利的好消息传到了长安,君臣都很高兴,哪知又闹出一幕在此国难情形下不该有的党祸之争:
  原来宰相王铎、卢携二人(关于卢携此时的官职,《旧唐书 卷一百八十二 卢携传》作:乾符四年,以本官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累加门下侍郎,兼兵部尚书、弘文馆大学士。《新唐书 卷一百九十七 卢携传》作:乾符五年,进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资治通鉴》作:乾符元年十月,以吏部侍郎郑畋为兵部侍郎,翰林学士承旨、户部侍郎卢携守本官,并同平章事。本书从《旧唐书》),极其看重宋威,打算把张自勉的军队接受宋威的节度。

  另一宰相郑畋却以为宋威与张自勉之间已产生疑虑,并各怀愤恨,如果将张自勉归于宋威麾下,必为宋威杀害,所以不肯在奏状上署名。
  王铎、卢携大怒,于是在唐僖宗面前诽谤郑畋,要求小皇帝将郑畋宰相职务罢免,并自请免职。
  小皇帝刚登基,哪懂得自古以来的几千年的党祸之争?于是乎,派人去询问郑畋的意思,郑畋知道没办法用几句话向小皇帝讲明白这个千古党祸之争的道理,于是主动请求回老家养病。
  你们都走了,谁替朕处理天下大事啊?小皇帝一看这架势,取了一个折中的办法,就是对两方的请求均不予批准。
  郑畋争论未获胜,退朝后再上表,其略道:
  自王贼仙芝起事以来,忠武节度使崔安潜最先奏请诸道会兵征讨,按着又调发所属士卒,罄竭资粮,王仙芝贼众往来千里,涂炭诸州,独不敢犯其境。崔安潜又将本道兵授予张自勉指挥,使宋州之围得以解脱,江、淮的漕运得以流通,东南财赋不致输入贼寇之手。
  今陛下又尽将张自勉将军所统率的七千士卒予张贯率领,隶属于宋威。而让张自勉独自归还许州,宋威又上奏诬毁张自勉。张将军因立战功而受诬辱,臣窃痛之!
  崔安潜出师以来,前后胜利的捷报不止一次,一旦强兵尽付他人,良将空还,而强敌急然来攻,又如何抵挡,作何交待!我请求将忠武军四千人授予宋威指挥,其余三千人让张自勉率领,守卫其本道,这样既不侵夺宋威的战功,又能使崔安潜免去耻辱和羞愧。
  还望皇上明察!臣不胜感激涕零。
  当时,卢携对郑畋的奏言表示反对,小皇帝不能作出裁决。郑畋又弹劾宋威欺罔朝廷,屡致败衄,应早行罢黜,小皇帝也不知听谁的话,怎么办才好,只好继续“不从”。
  当时的宰相们除了朋党之争外,他们还热衷什么呢?
  摆谱好施。
  当时长安满大街都是乞丐,那时候也没有城管来管管,宰相们更是不以为耻反以施舍为荣。他们上朝时经常让随从以布囊贮钱,满大街的衣着褴褛乞丐也早早地提前伸着双手等候着,等宰相们散朝后,哭声震天,几里有闻。
  有看不惯此举的朝士上书规劝宰相们道:
  今百姓疲弊,寇盗充斥,相公宜举贤任能,纪纲庶务,捐不急之费,杜私谒之门,使万物各得其所,则家给人足,自无贫者,又何必如此施行小惠,而邀取虚名呢?

  前面我们说过,一代名将高骈移镇剑南西川节度使,迫使南诏皇帝隆舜修好,大唐与南诏边患近二十年的战争,由是宣布结束。不久,南诏遣使入京城长安乞请和亲,和亲就和亲吧,却没有给唐朝皇帝的表文,却上牒文于中书门下,并且请求对唐朝皇帝称弟而不称臣。真是夜郎自大啊!
  礼部侍郎崔澹等人上奏,称南诏骄僭无礼,高骈身为堂堂节度使节度使不去寸土必争,竟然派一个和尚去卑辞诱和,如果从其所请,天下人会怎么看?以后的人将怎么看?小皇帝唐僖宗也不知怎么办好,只好再令高骈妥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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