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代风云--最细致的人性五代史》
第33节作者:
布衣卿相0 由是,他的威名代北(今山西省忻州市代县)一带无人不知。
日期:2015-02-27 09:29:32
云州兵变
小皇帝唐僖宗自即位以来,历经庞勋余孽、关东大旱、黄巢起义、黄河以南盗贼蜂起等等事件,此时的唐王朝在他的手中,已是天下大乱、百孔千疮。
当此危急之秋,天下诸路英雄也是各怀鬼胎。
话说,云州沙陀兵马使李尽忠与牙将康君立、薛志勤、程怀信、李存璋、王行审、盖寓等人谋划道:“今天下大乱,朝廷号令不复行于四方,此乃英雄立功名富贵之秋也。我等虽各拥兵众,然而李振武(指李国昌)功大官高,名闻天下,其子李克用又是勇冠诸军,若我们辅佐他们父子举事,代北不足平也。”众将然之,伺机而动。
机会总给有准备的人,机会说来就来。唐僖宗乾符五年(公元878年)正月(《旧唐书 懿宗纪》作咸通十三年十二月;《新唐书 僖宗纪》作乾符五年二月癸酉;《新五代史 唐本纪第四 庄宗上》作咸通十三年;《旧五代史 唐书一 武皇纪上》作乾符三年。本书从《资治通鉴》),朝廷任段文楚为代北(今山西省忻州市代县)水陆发运使、云州防御使。因代北连年荒旱,百姓饥寒,故军需不供,漕运不济,运粮一石运费以倍计,且承运重役常使供差者破产毙命。段文楚怜悯百姓,严命缩减军士衣米。他又用法稍峻,由此军中一片愤怨。
当时,李克用担任云中防边督将兼沙陀副兵马使,军队驻戍在蔚州(今河北张家口市蔚县)。李尽忠暗中派康君立往蔚州劝说李克用起兵,除段文楚而代之。李克用答道:“家父今在振武,请等我禀告他后再作决定。”康君立勃然起立道:“大帅难道没有听说过周公诛管、蔡之事吗?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望大帅现在就下决计!更况且今机事已泄,缓则生变,哪有时间去往返千里禀告承命!”李克用沉默无语,看着康君立,点了点头。
康君立非常高兴,快马加鞭赶回了云州。当晚,李尽忠出其不意攻其无备,率领牙兵攻下牙城,将段文楚及其判官柳汉璋逮捕关押于监狱中,自己暂掌州事,并派遣人召李克用前来主政。
李克用率领他的部众赶往云州,一边行军一边招兵,到达云州城下屯军于斗鸡台下时,其部众已达万人。很快李尽忠派使者向李克用送上了符印,请李克用任大同防御留后。
二月初七,李尽忠将段文楚等五人押送至斗鸡台下,李克用令将士们用刀剐他们身上的肉吃,又命铁骑践踏他们剩下的骨骸。李克用正式进入云州防御使府处理事务。并命将士们上表朝廷请求皇帝的正式委任状。
段文楚,是唐代英烈千秋的名将段秀实的孙子,纵观段文楚的行为,虽算不上清官但他知民爱民,可惜生在虎狼丛中为官遭此不幸。我相信在您被残害的那天,代北的小民知与不知,皆为尽哀。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至少,史书留下了您的不朽大名。若名将段秀实地下有知,当为有此孙而自豪!
当然,戏剧不同于史书,戏剧可以虚构演义乃至颠倒黑白,比如,京剧《珠帘寨》中为彰显李克用正面形象,硬说段文楚为当朝国舅、贪官小人,这未免就真的过于戏剧化了。
唐僖宗接到云州诸将的上表后勃然大怒,不行,还真反了他!正考虑派使者诘问李国昌是怎么教育儿子的,李国昌的上表来了。表略道:
乞朝廷速除大同防御使;若克用违命,臣请帅本道兵讨之,终不爱一子以负国家。
唐僖宗览表太息,道:“李振武终不负我老李家人啊!”于是任命详知沙陀底细的原大同防御使支谟的弟弟农林部长(司农卿)支详为大同军宣慰使,任命畜牧部长(太仆卿)卢简方为大同防御使,诏命李国昌告诉李克用,要求他用正规礼仪迎候支详,并允诺重新给李克用其它让他满意的官职。
唐僖宗诏书下发数日,不见李国昌回复,李克用又拒接了这个新任大同军防御使。其实,唐僖宗也很着急——现在天下大乱,不比太平年月,他也需要连哄带骗这个沙陀新亲戚。于是改任卢简方为振武节度使,又让振武节度使李国昌任大同节度使,让他们父子俩在一起互相约束,李克用必定不会抵制。
唐僖宗年少嗣统,他哪里知道李国昌的目的?李国昌的目的是父子俩占据两镇,横行代北!李国昌撕毁了唐僖宗的制书,并杀死朝廷监军,又与李克用合兵攻陷遮虏军,进而攻击宁武(今山西省忻州市宁武县)、岢岚(今山西省忻州市岢岚县)等地。
唐僖宗想起前些日子那个叹息就觉得讽刺,那个悔啊,那个恨啊!李国昌,你让朕颜面扫尽,朕要你们父子俩以命抵偿!来人啊,传旨各镇踏平代北!
诏令传到了幽州、并州二镇,让他们协同卢简方讨伐李国昌父子。卢简方一个畜牧部长,做起了统帅,不说别人觉得好笑,就是自己也觉得也不是回事。他也有自知之明,支谟、段文楚那都是前车之鉴啊!这一路上又惊又恐,终于在赴振武去上任的路上,病逝于岚州(治所在秀容,即今山西省岚州市南古城村)。
日期:2015-02-27 09:47:53
出师未捷
话说与云州毗邻的河东节度使窦浣接到朝廷诏令后,甚为恐慌,唇亡齿寒的道理,他还是懂的。为对付李国昌父子,他调发地方的土团民夫至晋阳(今山西省太原市晋源区)挖壕堑,又调发千余人赴代州(今山西省忻州市代县)。土团行至晋阳城北,整顿好队伍后却原地踏步走起来,原来他们也是嫌钱少向窦浣请求丰厚的赏赐。当时天下大乱,哪里不是一样的连年荒旱,军需不供!
河东府库也是一样的空竭,河东节度使窦浣没办法,只好派马步都虞侯邓虔前往慰问劝谕,土团原以为邓虔会带来军饷,千余人提前列队好了,夹道欢呼,哪知邓虔只带来几句安慰的漂亮官话,就完了。大家目目相觑——啥意思啊?真当我们牛马不如了?
大家哄拥而上,竟将邓虔活活剐死,又将邓虔的尸体抬回了节度使府。此时,河东并无多少兵马,若有兵马,哪用得着用这些坐地虎土团啊!窦浣只好与监军亲自出城向土团将士宣谕慰问,每人给钱三百、布一端,土团才安定了下来。
押牙官田公锷负责给土团发放钱、布,土团士兵们又将田公锷劫持在了军中,让他充当出头鸟奔赴代州的都将。窦浣闻之,又借商人五万缗钱以助军,以确保田公锷的人身安全。不堪其扰的窦浣,决定向朝廷申诉自己的悲惨遭遇。唐僖宗倒好竟认为事件始因皆由窦浣没有才干引起,于是任命庞勋兵变时期的徐州北面征剿司令(徐州北面行营招讨使)、前昭义节度使曹翔接任窦浣为河东节度使,此时的窦浣唯有仰面苍天,欲哭无泪而已。
得此消息的李国昌父子更是飞扬跋扈、不可一世,为了威吓政府,他们派沙陀军焚烧唐林(今山西省忻州市忻府区唐林村,一说为今河北省衡水市枣强县唐林乡)、崞县(今山西省忻州市原平市),入侵忻州(今山西省忻州市)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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