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4-06-05 08:53:30
我听了,还不及多想,心里便觉得一阵好笑,不由得轻轻笑出声来。
香姨见了,似有不满,扁着嘴问道:“笑什么?”
我抬头看着她,又笑,拉着她说:“没甚么,只不过听你这样一个现代人跟我说,有人想纳我做妾,就是觉得好笑。拜托,你是在古代呆的太久了罢。”
香姨听了,挑着眉梢看着我,说:“在古代呆的太久的那个是你吧,我不过是说说而已,你可是真真切切地给人家做了十几年的妾的。真是想不明白,你到底是怎么受得了,和那么多女人共事一夫的。你就不觉得,你的三观明显偏离正常轨道了吗?”
我听了,心里微微一动,若她不提起来,我倒还真是忘了,我也曾经是玄烨的妾室。
香姨看着我,见我垂眸不语,以为我生气了,又说:“算了,想想你那会也是迫于无奈,我就不打击你了。那那个纳兰容若,我就帮你回他了啊。”
说罢,她站起身来想走,我一把扯住她的衣袖,道:“先别急,再等等看,先别急着回绝他。”
日期:2014-06-05 08:55:45
香姨转过身来,一脸探究地看着我:“你不是吧?你不会真想嫁给他吧?”边说着,边用手覆在我额头上试试热度,又说:“你没发烧吧?还真想嫁给人家做妾啊?”
我曾经跟她说过,我在入宫为妃之前,曾经有个青梅竹马的初恋,可却没有跟她讲过那个人是谁。香姨在现代时是学理科的,因此对这个年代的一些历史常识并不熟悉,若非我刻意跟她提了一下,她甚至都不知道容若是满清第一词人。
想到这儿,我又笑着说:“你知不知道,历史上的沈宛,在史书上留下的唯一一笔,就是做了纳兰容若的妾室,”我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哦,不对,准确来说,连妾都算不上的,只能说是外室,是连纳兰家的大门都没能进去的。”
“啊?这我还真不知道!”她听了,返身回来又坐在了我的身边,侧头想了一会儿,又问:“这么说,你是命中注定要嫁给他了?”
日期:2014-06-05 08:58:52
我笑了笑,不置可否,只说:“我之前曾经告诉过你,我入宫之前有个青梅竹马对吧。其实,我的那个青梅竹马就是纳兰容若。”
“啊”香姨更惊,让人看着都想往她嘴里塞个鸡蛋进去,“那…那你打算要跟他再续前缘?”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这些天来,我从未放下过他,心里总是记挂着他所谓的英年早逝,每每思及此处,心里总是难受的很。若是以沈宛的身份留在他身边自然是最好的,一来圆了我多年的夙愿,二来也可时时留神谨慎,或许可让他摆脱英年早逝的命运。可是,心里又忍不住的害怕,若是真的随他回了京城,便是违背了当日答应太皇太后的事情,怕不仅会给自己惹来祸端,就连容若都会被我连累了。
纠结了好几日,最终我还是决定让香姨答应容若。
日期:2014-06-05 09:03:00
可能只是因为我心里的不甘,以及对知晓容若未来的渴望,还有那晚见面时,他瘦的让我心惊的身形,让我在房间里闷了好几天之后,终于做出了这个决定。这次,香姨倒是没有多问,怕也早已预料到我会有这样的决定,因此只是按照我的想法,飞速与容若商定好了迎娶的事宜。
迎娶的时间,定在了一个他们认为的良辰吉日,容若事先差人送来了吉服和首饰。
我端坐在镜前梳妆,透过铜镜,便能看见那套叠得整整齐齐放在桌上的吉服,那是由大红段子制成的,衣襟和袖口处以金丝线绣着祥云纹样,红色的百褶裙上两只交颈鸳鸯情深依旧。这,本该是正妻的婚服,那样美好的正红色,岂是一个妾室应该穿的颜色呢?
听了我的疑问之后,香姨倒似是毫不在意的样子:“或许,是他已经认出了你的身份,因为旧情难忘,所以才用正室之礼迎娶你,你又何必去想那么多?既然他愿意给,你就收着便是,庸人自扰,受累的还是你自己罢了。”
日期:2014-06-05 20:28:13
既然她这样说,那我也不问了,只由她们引导着,换好了大红的喜服,一块绣着并蒂莲花的大红盖头让我与眼前的世界隔绝开来,任由她们牵着红绸,将我送上了门口的花轿。
坐在花轿中,听着外面吵吵闹闹的声音,我才知道原来容若竟是亲自来迎亲的。到了如今,我心里已经不再想着嫁给他之后会为我自己和他们带来怎样的灾祸,而是暗暗欢喜着,终于得偿所愿,甚至还在如小女孩一般,想象着高头大马上的郎君是何等的英俊潇洒。
可能因为身在江南,人生地不熟,当晚参加婚宴的宾客并不多,容若也没有被过多地灌酒为难,酉时刚过便已经回到了洞房中。我顶着盖头,端坐在床沿,听着他缓缓开门的声音,听着他在门口顿了一顿,又听着他脚步轻轻地朝我面前走了过来。我低头,只见到一双玄色靴子出现在我眼前,心里不由得又是一阵的紧张。
洞房内静了须臾,容若始终没有伸手将我的盖头掀开,而只是静静地站在我面前,被盖头遮挡着,我根本不知道他究竟在做些甚么,只能安静地坐在那里等待着。只是过了许久,他还未能如我所愿那般为我掀去盖头,还是保持着刚进来时的姿势,怔怔地站在那里。
日期:2014-06-05 20:29:02
突然,他轻笑了一声,说道:“其实,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为你穿上嫁衣。我到现在都还记得,那时曾经说过的想娶你的话,想为你挽起头发,穿上我给的嫁衣。可是,一直等到你入宫的时候,我都没能见到你穿嫁衣时的样子。”
我低头听着,心里一紧一紧的,这些话,想来都是说给芷蘅的吧。
“如今,我娶了你,为你备好了大红的嫁衣,将你迎进了我的洞房。可是,我这洞房不过是苕溪之畔的一家客栈,终究还是无法给你纳兰家主母的身份。终究,是我对不住你了,蘅儿……”
我明白,这场婚事只是他与香姨私下相商定下来的,并未经过三书六聘的程序,因此,就算是穿上了红色的嫁衣,就算是他当着全体乌程百姓的面将我从凝香院迎了出来,在他人眼中,这不过是风流才子与江南名妓的一段佳话,终究是上不了台面的,只能供他们茶余饭后的谈笑之资。
可是,那些所谓的名分地位,并非是我真正在意的东西,
日期:2014-06-05 20:30:47
只是,他口口声声唤着芷蘅的名字,却也让我在感慨万千的同时,心里也在暗暗地惊恐,实在不知嫁给他这个决定究竟是不是对的,以容若的聪明和对我的了解,再相处下去,难保不会认出我真实的身份,若真是那样,不正是应了我心里最怕的事情吗?
想到这儿,我盈盈起身,微微福了福身子:“公子,妾身是沈宛,并非是您口中的蘅儿,还请您日后莫要唤错了。既然已经成婚,宛儿自会好好服侍公子,可也请公子勿以他人为念,也省得徒增些伤心了。”
容若听了,却不再坚持,轻轻笑了一声,便道:“那是自然。”
而后,烛光柔和地映在盖头上,我隐隐约约能看清他立在我面前的身影,也能看见他缓缓地抬起手来,轻轻柔柔地将我头上的盖头取了下来,随意地搭在了一旁。
他低眸看我,看清我的容貌之后,眼神不自觉便迷离起来,又喃喃道:“怎么竟会如此相像?”
我垂首,努力平稳住已经剧烈跳起来的心跳,扮演好一个含羞带怯的新娘子的形象。
日期:2014-06-05 20:32:23
桌上的蜡烛至死方休地燃烧着,慢慢地结出了一个灯花,灯影逐渐变得昏暗,温柔优雅地投射在墙上,映着满室的软语和温存。
翌日清晨,我起身时,容若已经不在房中了。
我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也不知道该找谁来问问,只好一个人先洗漱整理好衣饰,才得以在房里来来回回踱着步子,好好地看看我们的洞房。
这房间的布置虽是喜意融融,四处挂着红双喜字和百年好合的图样,房中的桌椅床榻皆被换成了上好的楠木所制的,可那门外依稀来来回回的人影,窗外热闹的声音,让我清清楚楚地知道,我现在的洞房,只是乌程的一家客栈里的客房罢了。
这样想想,心里止不住地一阵凄凉,虽然心里说并不在乎那些虚的,可哪个女人不希望能够有一个圆满的洞房花烛之夜,不渴望有平静祥和的生活呢?
我缓缓地走到窗边,本想打开窗子透透气,却不想,推开窗子的那一瞬间,便看见三个年轻男子想对立于街中。那三个男子的身影都很熟悉,其中正对我的窗户的那个,正是我昨夜的夫君纳兰容若。而另外两个,其中一个剑眉星目,身材硬朗,一副霸气天成的模样,正是本该远在京城的玄烨。另外一个,身材略显瘦弱,皮肤白净,笑容可掬,正是许久未曾见过的曹寅。
我心里一跳,忙关上窗子,转身背对着窗纸重重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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