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也讲些古怪事》
第30节

作者: 燕北烈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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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办案的官差哪里会轻易相信这样没有边际的说法,但苦于无法立刻找出有力证据以证其谬,只好先把他们带去监看起来。
  这一监看就是一个多月。命案线索依旧难寻。藉了几个皮货客人当时的推测性供词,市面上开始传言,说什么是风伯庙里的风伯侯爷遣了神兽咬死了俩皮贩子的——多年不曾显灵的风伯这次是法身重返,要重新享受地方生民香火供奉了,大家如不殷勤,惹他老人家不高兴了,降下一场大瘟疫来,可就不是像死一对皮贩子那区区两条人命般简单了!一时间民心大惧。那破庙被迅速修葺一新,门口置了两鼎香炉;那神像也披红挂彩,贴了真金被供上了修造整齐的宝座。善男信女拜祀不断,香火盈盛,一时不绝。

  如此日子又过了俩月。也是该着事情有个最终的水落石出。这天,这风伯庙里新上任的庙祝见一对贩鸡的父子来给风伯上香,眼馋他俩挑的一担子肥肥的肉鸡,就施展开神棍看家的能耐,轻易骗来四五只最为肥重的藏在了厨房里准备过后消受。
  到了饭点,香客寥寥。庙祝寻了个空子,兴冲冲踅进厨房想要打打牙祭。没成想进屋就傻了眼,只见几只鸡就剩了一地鸡毛、两滩血迹和几把碎骨头。庙祝大怒,想一定是什么东西进来把自己的鸡给偷吃了。
  他怒冲冲走到庙外,要寻门口摆摊子测字算命的那位尹半仙讨个说道——这人纵惯他那只瘟猫成天价游逛,偷了这家觑着那家的,自己的那份受用保不齐就是便宜了那只该死的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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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4-06-02 22:12:00
  话接上文:

  那尹半仙冷不丁被庙祝一顿抢白很不高兴,待庙祝停下嘴巴便要求他拿出证据来——老小子你气迷糊啦?俺那是只猫哎,又不是老虎,能一下子吃掉那么多鸡子?
  庙祝一经提醒恍然大悟,觉得自己猛然受了一下子心疼,迷糊了,忘了这个层面。可他并不愿气势上就此落个下风,又梗着脖子硬撑了几句,骂骂咧咧转身走了回来,嘴里一劲没停可心思早就溜了号,想着真是咄咄怪事呵!那铁嘴半仙说的倒也有理,能一下吃掉那么多鸡的东西肯定个头不会小!可自己每天巴眼瞅看遍了庙里每个角落,能飞的最大不过蛾子;能爬的最大无非蝎虎,那——除非是妖怪!

  庙祝想到这里激灵一个冷战,想到了前阵子被传扬得沸沸腾腾的风伯遣神兽说法,心里暗暗祝告起风伯他老人家来,发愿自己既端了人家饭碗,今后一定殷勤伺候,可别害得老神公不高兴再遣来那物把自己咬了。
  那风伯神后来是没有遣物咬那庙祝,但很快遣它咬死了一个妇女。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此地方父母官的夫人。这下事情闹大了。
  原来,这位县长夫人那天随几个亲戚大老远来庙里上香,一番捣弄后几个人都累了,被庙祝请入庙后小间小睡。一个时辰后大家陆续醒来,见县长夫人还在蒙头大睡,怕耽误回程就想推醒她,可掀被子才看见她脖子早被什么东西给咬断了,烂烂糊糊,血浸枕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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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4-06-04 11:03:00
  话接上文:

  验尸显示,死者身上伤口竟和之前死在庙中的两个皮货客人的致命伤类似,似乎是被某种动物啃啮而成。
  这下当地官方下了大力气,为求线索几乎把个风伯庙翻了个底朝天,却没有发现任何可疑。
  最后视线重点又被转移到了尸体上。办案者发现,两个案件中死者都有个共同特征,他们身边都发现了皮货客人带来的定风鼠皮子。那官夫人身边那张显然是被制成了一件披肩。一番调查后得知,那是在警局当差的县父母的小舅子心疼姐姐肩膀痛的毛病,见库房角落堆了几张定风鼠皮厚敦敦的,就偷偷拿出一张找裁缝缝缀成一件披肩送给了她。
  这下办案人员受到启发,觉得凶案中尸体致命伤既然像是被动物咬致,那这动物很可能是捕食老鼠的,首先值得怀疑的应当是狐、豺一类动物。可想想又觉得这一推断太牵强。如果真是它们干的,那它们是怎么进来的呢?
  为了验证这个思路,大家拟定了个诱捕的方案:弄来个死囚,让他带了定风鼠皮睡在庙里——反正好死歹死都是个死,就当废物利用好了。
  某天夜里,一切准备就绪,大家紧张地埋伏在庙的四周,等待凶身显形。

  约莫月亮转了半边天的工夫,大家瞧看到一团暗暗的黑影从气窗跳入庙里。人们小心翼翼靠过去,展开扣网封锁住气窗准备抓捕。
  大约一刻钟后,当那团影子从气窗跳出来时被网了个正着。人们齐凑过去一看竟被吓了一跳:好大、好吓人的一只猫啊!个头比普通猫大了整整三倍还多,目露凶光,虽被网罩牢了还在兀自舔舐着脚爪上刚刚沾上的血迹......
  最后还是被放出来的那几位皮货客人认出了那畜生,说这是他们家乡特有的一种野猫,专门捕食定风鼠,有时也捕杀其它动物,其中有些竟比它自身个头还大。这东西生性凶残,警惕而又执着。他们一行几人从家乡带了定风鼠皮子出来,这东西竟循着气味一径追踪过来。在只辨其味不得其肉的情形之下对接近鼠皮的人逞起了凶狂。
  (完)
  日期:2014-06-05 11:19:00

  附:猫鬼的故事(一)
  明崇祯末年,在江西南昌(早时称洪都)府有一富户,其家主人姓刘,人称老刘员外。这老员外老两口膝下只有一个儿子,被人们顺嘴称作小刘员外。小刘员外单名一个渊,表字源长,时年刚过而立,娶了本地另一大户白姓人家的女儿做了妻子。小两口伉俪情深,平日里举案齐眉,日子过得很是美满,唯一的缺憾是俩人成亲将近十四年尚未生育个一男半女。老刘员外久盼个含饴弄孙而不得,心里渐渐焦躁起来,有了命儿子纳妾的想法。

  小员外刘渊不敢违拗老父的心意,可又不愿把对妻子的一腔深情分撇出半分。左右为难间,还是白氏夫人善解人意,倒来规劝丈夫,说夫君你是个读过圣贤书的人,应该明白“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道理,老人家如此安排本意并非挤兑,而是善为解铃——既承继了咱刘家一门血脉,又成全了你的孝道,何乐不为......
  刘渊见妻子如此深明大义,十分感动,勉强同意了乃父纳一房妾的授命。
  刘家数辈经商,家底丰厚,到小刘员外这一代富而思仕,开始读书求取功名,可以说家衬人值,其纳妾的想法一经公开,自有冰人抓着大把红线踹烂了门槛——目标很快锁定,临县一位家道中落的仕宦人家十五岁的小女儿被刘渊小员外含糊认可,即将成为刘家子辈的如夫人。

  老刘员外总算舒了半口气,接下来开始起劲催促心不在焉的儿子尽快筹备落轿礼。刘渊眼见拖不下去只好起身准备一应奉赠、人工。
  正当一家上下作急急准备之际,老刘员外忽然收到了远在京城做官的嫡亲兄弟的来信,称他家同在京师居住的叔父病笃,希望乡里亲友能远来探看,或许尚能目睹弥留。
  老刘员外犯了难,自己显然不可能拖着行将就木的身子跋山涉水前去慰问,儿子又正要行半幅新礼,这——还是刘渊“大度”,说爹呀,咱家的事情耽搁一时将来尽可补缀,叔公家那头错过了可是终天之憾呀!料来您不想落得个疏于人伦世故的名声吧?——这好办,儿子代您跑一遭儿得了!嗯嗯——还有,您不是一直没顾上打发人去北面贩卖那几车药材吗......
  老刘员外人老了,耳根子也显发软,竟一下子中了儿子的拖字计,略略想了想就点头同意了。他这一点头不打紧,有份给家里招来了一场奇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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