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要好好听我说话。你姐是受了人指使，不知道什么人许诺给她一大笔钱，她说有了这笔钱，她可以到其他城市去过她想过的生活了，她把我带到一个地方，交给了指使她的人，可惜这时候我已经昏迷过去……”
　　成石被扶了起来，低着头，嘴里发出“嘶嘶”的声音，努力呼吸着。

　　“等我醒过来，我发现成薇已经死在我身边。当时旁边乱成一团，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但是我想无论是什么人指使她的，都跟她的死脱不开干系，最有可能是因为要灭口，就杀了她。然后我又被打晕，今天，没想到她的尸体会出现在我的房间……”
　　成石笑起来，才刚笑了一声，就剧烈咳嗽起来。他咳的喘不过气，我真担心他缓不过来，就这么憋死。我脸上感到几点凉意，伸手一摸，手指上是红色，我明白过来，这是他咳出来的血滴，这么说的话，他受伤应该在胸部，可能是断了几根肋骨。
　　他终于停了咳嗽，但是呼吸还是不畅，他勉强说：“好，嘿嘿，好，真是个好故事，你知道我没念过几年书，就编出这么好的故事给我听……但是你怎么不把故事编圆？一到关键时候你就晕了是吧。嘿嘿，你很聪明，可惜有一点你不知道，像你这种道貌岸然的人说的话，我从来都不信，我们虽然没文化，可也知道你们都是骗子。”
　　我叹了一口气。
　　“你何必要跟我说这些？你把我姐杀了，为什么不把我也杀了？我们这种人的命，在你眼里值几个钱？”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问：“你说你姐最近提起过她找了一个男人，她有没有说起是个什么样的人？”
　　成石又嘿嘿冷笑起来。一瞬间我只觉得心烦意乱，若是成石能够相信我，应该能从他嘴里问出不少东西来，但现在看是不可能了。
　　“你真会装，难怪能混到现在这位置……我姐说那人有钱但是挺低调，长得斯斯文文，人模狗样，那不就是你么？我姐还说那人虽然看上去很有城府，实际上为人单纯忠厚，这个嘛，嘿嘿，只能说她看走了眼……”
　　我心里琢磨着成薇说的实际上会是谁，但是我能记起来的人实在不多，想了也是白想。
　　“好吧，”我向后一仰，靠在椅背上，“你该知道的我都说了，现在来说说我该知道的吧。你和老刘为什么要去酒店抓我？你们是什么人？在替谁办事？”
　　成石歪着头，斜眼看我，咧开嘴角，笑不像笑，哭不像哭，我估计这时候一给他松绑，他会直接扑过来咬死我。

　　“你看，现在的情况你自己也应该清楚，你想要杀我，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我，对不对？”
　　成石前后轻轻晃着脑袋，我也弄不清他是在点头，还是在故作悠闲不搭理我。
　　“事关我的生死，我必须非常慎重的对待，对不对？”
　　他还是那副样子。
　　“所以我必须知道你们为什么会来抓我，对不对？要不然我不但将来还要被你们追杀，还会死的不清不楚，做个糊涂鬼，对不对？所以你现在开口告诉我真相，对我来说非常重要，这地方很隐蔽，没人知道咱们在这儿，我有的是时间，你要是说的慢了，会吃很多苦头，这你能想明白，对不对？”
　　他嘴咧的大了一点，轻笑一声，露出一排森森白牙。
　　我站了起来，对布鲁斯说：“你出去。”

　　“什么？为什么？”
　　“接下来你不适合待在这里。”
　　“哥们儿，有什么不适合的？我都在这儿这么久了，还能帮你忙，扶他起来。再说了，我都听不懂你们说什么。”
　　“那好吧。”
　　我走到成石面前，看着他，他直愣愣的看着我，过了三五秒钟，我突然伸手按在他右胸上，他的身体猛的往回缩，但是因为被绑在椅子上，没地方可缩的。我很快找到他胸上凹陷下去的地方，果然是断了两根——或是三根——肋骨，我手指插向断缝，用力一搅。
　　成石一声痛呼，身体挺了两下，椅子都跳了起来，向侧面倒下，他躺在地上，身体抽搐，嘴里发出低沉的嘶吼，听得出来他是在拼命压抑自己的喊叫声。但到了后来有些压抑不住，嘶吼声变成了呜咽声。
　　布鲁斯惊叫：“冯……你这是干什么？”
　　我坐回椅子上，说：“扶他起来。”布鲁斯鼻子和嘴都歪了，说：“冯，你这样他可是会……会……”
　　“会怎样？”
　　“会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