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独自去超市买了几罐啤酒消愁。刚喝了几罐我就像景阳冈上打完老虎的武松一样浑身酥软。我脱掉所有衣裤留个小内内,拉开毛巾被躺好,从床头柜子里拿出一根吸管插到酒罐中——用吸管喝灌装啤酒和饮料是我和赵白眼常用的方法。我又一罐接一罐,等我还没来得及把所有啤酒吸干的时候,我已经像被武松暴打的那只老虎一样瘫软如泥,动弹不得。意识掉入一片黑暗之中,昏沉睡去。
在迷迷茫茫的梦境中,我仿佛看到了玻璃。我隐隐约约记得我站在宿舍的楼顶,师姐拖着行李从楼道往下走。她欢乐地笑着,向我招手呢。她一会儿好像又在流着眼泪哭,有点拖不动箱子。我很着急,说:“我来帮你!”但是我怎么也迈不动腿,走不了……但是不知怎么着,她拎着东西从校园走过,我看她从小南门出去了……又不知怎么的,我坐在在教室里听课,我看见师姐在前面和人说话,还向我打招呼……
就这样,在恍恍惚惚虚无缥缈中,我轻飘飘的梦穿过了整个黑夜。
日期:2012-11-05 11:57:12
第三节
我一睁眼,醒了。宿舍窗外一片白光。我看见吕博杰正做桌子旁发呆。
“快起了,我们去吃饭。”他见我醒了,说道。
我伸伸懒腰,大喜,“呵呵,终于起早了一回。”
“我说的是午饭!”他慵懒地鄙视一眼。
“啊!”我拿起手机看时间,果然过十一点了。
我说过要去送玻璃师姐的!这下可好。我回头,串珠还在床头。我抡起拳头砸了两下墙。
“操操操操操……”
“你丫要操谁?不会是我吧!”吕博杰望着我的裸体,淫笑着。
“别扯淡,等我回来你再发春。”我穿衣服跳下床去洗脸刷牙。
我迈开箭步转过几个墙角,跑到女生宿舍2号楼。就在我正考虑使用什么借口骗过凶恶的楼管大妈上楼时,我发现前台没人。太好了。我抓住机遇,一鼓作气,噔噔噔噔上了四楼。
昨天还地方在楼道里的杂物已经清理一空。静无一人。
我悄无声息地走过转角,师姐的宿舍门大开着,里面打扫得一干二净。床架子空空如也。
我走进去,一只麻雀应声从窗户飞了出去。
昨天看到的墙上的画和海报也被撕擦而去,徒有一些痕迹。现在这里已经没有了走掉的那些人的任何影子,连一丝儿脂粉气也没留下。过不了几周,这里将会迎来一批新的身影。这个房间将会见证她们从中学生成为大姑娘,从青涩走向成熟,就像玻璃一样。
就这样,我越想越难过,昨天没有感觉到的难过。这导致我站在宿舍中央茫然若失,呆立了好几分钟。
我走出宿舍,刚准备回去的时候,知见一个中年妇女手里横拖着笤帚和垃圾袋从楼道过来了。不是别人,正是楼管大妈。不好,三十六计跑为上,先溜再说。
“哎哎哎,你是干什么的?怎么上来的?”那女人张开血口,大吼一声,提起袋子和笤帚大踏步向我冲过来。
“诶,校长好!”我收敛表情,举起右手对着大妈身后摇了摇。
楼管转身看后,我撒腿就跑。
吃晚饭的时候,赵白眼挤眉弄眼地问我昨晚干嘛去了。我只顾低头喂饭。
“是不是幽会哪位回春的中年妇女去了。你说你吧,看着人模狗样的,怎么净干这祸国殃民……”
“我去做好人好事了。”
“就你?是不是又去舍身拯救那些落后孤寡大龄女青年去了……”
“放你娘的屁!”
“也留几个美女让我拯救拯救啊。别让我辈怀才不遇,空有救人济世之心呐……”赵白眼凑着鼻子在我身上闻了闻,“嗯,是有一股子淡淡的女人味。”
“恶不恶心啊你!”我一巴掌闪开这傻逼的臭嘴。
我喝一口橙汁:“晚上你陪我喝酒吧?”
赵白眼嘻嘻了一声,“你知道的,我没钱,只有酒量。”
“谁让你这傻逼请了!”
“那当然没问题了。等会我就把肚子里的尿撒光,腾出我完美的膀胱。”
“你丫是要喝酒啊还是喝尿啊。”
“等会我就把我膀胱里的尿撒光,腾出我完美的肚子。”
“吃饱了,我先走了。”我站起身,“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你准是给我物色好了一个小美女吧。快说吧,大几的?什么专业的?多漂亮啊?我先说明,飞机场我可不要哦。”
“傻逼,我吃光了你碗里的菜。”
赵白眼低头一看,“你还是不是人啊!”
日期:2012-11-05 11:58:22
第四节
赵白眼,本名赵司晨。在上文学课的时候,老师讲《阿Q正传》,里面有一个人叫赵司晨,浑名赵白眼。当时我们哄然大笑,一齐看向赵司晨。老师莫名其妙,摸摸他仅剩的几根头毛茫然不解。自然而然地,从那之后,这么好听的名字我们怎么能放过去呢。它从文章中走了出来,来到了赵司晨的身上安了家。我们有时候也叫他“公鸡”,因为有个词语叫“雄鸡司晨”。而每当我们一致勒索他请我们吃饭他却不答应的时候,我们就叫他“铁公鸡”。
我们问他:“你爸是不是一文艺青年啊?当年狂热的喜欢鲁迅,看了《阿Q正传》不能自拔,直接借用了赵司晨这一现成的名字啊?”
“我爸是挺文艺。当年给我妈还写过很多诗呢。我看过,不是一般的酸。现在拿出来,也一准蒙骗一帮文艺女青年。”他一脸不屑。
“那咋不直接叫你阿Q得了,多好的名儿啊。”
“……”
他爸我倒是见过,大一开学的那天,我到宿舍最早,整理完东西我就去上厕所了。从厕所回来。他爸和他正在打理床铺。他爸倒是文质彬彬,见了我喜笑颜开,热情地拉着我的手握了又握,半天舍不得放开,跟毛主席在井冈山上见了朱老总似的。我一本正经地弯了下腰,说:“叔叔你好,我是隔壁宿舍的师兄。”
赵司晨阿爸拉过赵司晨,用带着请到口音的普通话说:“赶紧叫师兄。”
“师兄好。”赵白眼毕恭毕敬。
“呃,是这样,我在我们宿舍是老大,你以后就叫我大师兄吧。”
“大师兄好。”赵白眼又毕恭毕敬地叫了一回,“嘿嘿,听着想在叫猴哥。”
“叫猴哥也行啊。”
“师兄看着真年轻。”那时他还是很腼腆的一孩子。
“怎么着?师兄就得胡子拉碴的?”我对着赵司晨挤眉弄眼,“以后你就知道了。”
他爸更加激动了,往我手里又是塞苹果又是塞西瓜的。当时他爸叫了我一声“大师兄”几乎将我雷到。他说:“大师兄啊,我们家晨晨以后就教给你了,他这是第一次出远门,麻烦你多多照顾了。”
“没事儿,叔叔。交给我您就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教育他,改造他,让他努力学习天天向上,远离烟酒拒绝黄赌毒,等他毕业的时候,把一个崭新的和我一样优秀的国家栋梁交到你手里。”
“这我就放心了。就是麻烦你了。”
“别客气,叔叔。我打小就是学雷锋长大的。”
赵司晨的爸爸对赵司晨叮嘱着,“以后有什么事儿就多想这位大师兄请教,听见了没?”赵司晨喃喃答应着。我看见他一脸的生不如死。
我差点笑喷了,强忍着憋了好几次。趁他们不注意一溜烟逃出了宿舍。
晚上我回到宿舍,赵司晨茫然地望着我。
“看什么,叫我大师兄。”
“大师兄,你……”
“我什么我?我就是这个宿舍的,住你上铺。”
“啊?!你……”
“呵呵,以后就别叫我师兄了。就叫我大哥吧。”
“你……”赵司晨一脸黑线,现在才是真正的生不如死。我看他好像要发作,赶紧补充了一句:“咳咳,兄弟,你练过散打么?我高中散打独孤求败,现在正想找一位打友一起练。”
这句话果然管用,赵司晨温和地回了句:“没有。你可真不是好人。”
我又笑呵呵地对他说:“今天中午开个玩笑,大家认识认识嘛。我叫白尘路,你叫晨晨?”
“赵司晨。”
“好名。”我又想大家询问了各自的名字,并且把今天的玩笑话讲给大家。吕博杰、张文东、李继诺和李航鹏都配合性地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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