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不是好话我就不说了。”唉,这只是一个摆楞的傻小子。
女人的风情不到一定年龄显不出来,男人的风度也是不到一定份儿上做不出来的。
“您高寿?”过了一会儿他又开口说话,却出言不逊。
我仔细地就着仅有的光亮看了看他,他不会比我小太多,顶多也就是五岁的样子。真是人与人不同啊,曙光和他一样大的时候,公司已经起步了,可这屁孩子还在这儿混。
我从容地抬起他的下巴,按住看了看他的牙齿。
“干什么?妈的把我当牲口啊!”他反应倒不慢,但不象真正发火的样子。
“你看不出来我的年龄,我却知道你多大。总之我出生的时候,你还在你娘的腿肚子上转筋呢。”我说得心平气和。
“你是干什么的?”他没有理会我的肆意,忽然问道。
“泡吧的。”
他有些急了,“别绕,我是问,你以什么谋生?”
管得也太宽了!除了性别是明摆着的他没问,问罢年龄问职业,他以为他是谁啊?老警?他不像,我才像呢。
“Police。”
“什么?骗谁呢?什么时候打入丨警丨察内部的?”
这孩子,有意思。“打个赌。看我们谁能说出对方的名字。”
他好奇了。哈哈,让你瞧瞧什么叫蒙。“大让小,你先说。”
他狡黠地回应:“女士优先,你先说。”
“我说了你承认吗?”
“说准了我当然承认。”
“你的名字让人特别容易记住,”先忽悠着吧,看他的表情,有门~“正义,积极,跟你现在的怂样儿不太符。”
“继续。”没想到,他竟然好脾气。
“大家叫你东方不败,你却自称衰菜二代。”这话说得我自己先笑了。我就这毛病,讲笑话别人不笑,我先笑。也许能让自己笑的笑话,讲出来才能有让别人笑的把握吧。
他果真笑了:“你还是没说出我的名儿,我以为你真是小巫女呢。”
“我当然知道你叫什么,”撩起他的披肩发,我对着他的耳朵叫了一句:“你不就是那音乐家披头芬吗?”
“哈哈哈哈,”他笑着,拍着我的背。
拍得好重,妈的,他真以为我是他兄弟了?
“今晚我买单!你让我很高兴……这个,也送你了。”他把那个精致的打火机塞到我手里。
好奇怪的人哦,我是来消费的,骂了他,还赚了他的东西回去。“喜欢你,没道理?”我学着广告词儿,举起打火机问他。
“Yes!”他依然笑着,这次笑得春风和煦,“你的电话?”
“没有。”我和你贫什么啊,出了这道门,谁也不认识谁。迪厅这地方,我一年也难得来几次,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
该走了,太晚了。“再见兄弟。”我拍了一张钞票在桌上,“AA。”
“什么时候想我了还来这儿!”他在我身后叫着。
“那你就等着吧。”我也叫着。
日期:2006-9-22 15:46:20
在迪吧泡了一晚上,心情没有更好,也没有更坏,我只是打发了时间,不那么寂寞罢了。
快到家的时候,我拿出手机来看时间,才发现竟有7个未接电话,曙光的。
迪吧里太吵了,听不见来电铃声,刚才也只顾和那个二毛羔子斗嘴了。
本来想给曙光回个电话,抬头向楼上看,家里的灯自然还是黑着的,我一下子没有了向他报平安的想法,就让他担心着吧。
我又生气了。关于生气,我清楚的道理很多很多,比如:生气是拿别人的过错惩罚自己。比如:生气的后果总比生气的原因严重,象因擦伤引起的争执总是以刺伤结束……只是,我自己一旦生起气来,就顾不了那么多了。
我最近是越来越拧着和他怄气了,这样赌气的后果不知道会是什么。
进门,换鞋,进卧室,换衣服,准备冲个澡,总觉得从迪吧里带回了一些不清新的东西。
我面前突然出现了一张脸!我又差一点尖叫,今天晚上真是见鬼了。
灯亮了,当然不是鬼,是曙光!是他没有笑容的脸……
“去哪儿了?”他拉住我。
“回来了怎么不用座机打?”他给我的电话用的是他的手机。
“如果我用座机,你就不会说你在家里了,就有别的借口编出你在别的地方了!”
“我编过吗?用得着吗?”他今天怎么了?!
“没有吗?那年春节放假你和林菲参加什么魔鬼训练营减肥,不是消失过十天吗,你还说是去当什么忆苦思甜剧组的群众演员,说得有鼻子有眼的……”
“好了,翻什么陈年老帐,那事儿不都过去了吗?今天你回来就是找事儿吗?都几个月了,你关心过我上哪儿了吗?”我吼的声音比他还大。
“我怎么就不关心你了?你又抽烟了?”曙光闻到了我嘴里的烟气儿。
“你管不着!”我摔摔打打地开始把衣服换下,才不理他呢,洗澡睡觉去,他要再在这儿烦我,我就睡沙发。
换了半拉才想起没拉窗帘,我就那么半裸着向窗口走去。曙光猛地把我推转过身去,冲过去替我拉上了,气急败坏地叫着:“你别整天地给我现眼了。”
他这话我还真不爱听,“我现什么眼了?”
“你自己清楚!你这几天晚上都干什么了?”
“我能干什么啊?你以为我能干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儿啊?”
“你啊,我还真不敢小瞧你,瞧你带来的破影响!”
“你什么意思?我有什么影响啊?几天不回来,回来一次发什么臭脾气?我是小狗小猫啊,你理不理我的我就得在家苦挨着?我上个迪吧就现眼了?”
“和谁?林菲?”
“没有。我自己。我图热闹呢,家里整天就我一个人,连呼吸都听得到,我怕闷死!”我扑到他脸前嚷着。
曙光抱住了我,任我拼命推他也不松开。
我胸中的火消失了。他是我的心病。心病还需心来医,我中毒了,而他是我唯一有效的解药。
我们就那样抱着,什么话也没说。我安静地享受着他的怀抱,可却感觉到他的苦恼。他怎么了?
日期:2006-9-22 16:14:33
枕着曙光的胳膊,两个人依着说话。窗帘在灯关掉之后又拉开了,原来窗外有皎洁的月光啊!唉,城市的路灯常常让人忽略了月亮的光辉。
能够看到月光真好。我知道,只要我的太阳不消失,我这个月亮自然就会闪亮。
“公司最近事情太多了,你得理解我。”曙光左手揽着我,右手握起我的手。
“嗯。”我又是个很乖的小女人了。
“我不在家,你一个人怎么吃饭的?”他捏着我的胳膊。
“看我是不是瘦了啊?你不回来,我一个人懒得做,总是凑合着吃的。”
曙光搂紧了我:“该怎么吃饭就怎么吃饭,别偷懒,啊?”
“嗯。你还没说呢,我瘦了没有啊?”
“有点儿吧。别指望少吃饭减肥了,你这样就挺好,瘦了人看起来显得憔悴,你要憔悴了,我会心疼的。”曙光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隐隐的哽咽。
“曙光你怎么了?你有什么事瞒着我!说,是什么事儿啊?”刚才我洗澡的时候,他坚持要为我搓背,他那么细细地慢慢地替我搓着,我分明感觉出他的沉重。
我是敏感的,特别敏感的一个人,虽然我说不清楚,可就是感觉他有什么地方,和以前不同了。
“别多想了,没有。我能有什么事儿啊,谁象你,总让我提心吊胆的。我就怕你过得不快乐。”
“你有时间就回家好吗?这样我就会快乐,我的快乐很简单的,是吧?”
“是。你一直是个好孩子。袁清,我从来没有后悔过娶你,到现在还是……”
曙光的话让我听了眼睛湿润着。一个女人,在这个浮躁的时代里,走过了八年的婚姻,还能听自己的丈夫这样肯定自己,该是何等幸运的事!
“只是我真的太忙了,生意上的事我很少和你说起,其实做生意是很费心力的事……这样好不好,我只要有空,就争取回来,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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