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周列国历史今读》
第8节

作者: 诗行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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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庄公见石碏先生啰里啰嗦,煞有介事,书呆子气十足,认为多少有点可笑,就没有怎么理会他。
  其实石碏讲的事情是有先例的,那就是卫庄公的父亲卫武公袭击逼死自己的哥哥卫共伯时候的情形。往事不远,前车为鉴,不然石碏先生也不见得就有如此的先见之明。只是石碏先生说话又不能过于明说,因为那是要犯大忌的,那是在转着弯子批评卫庄公的父亲卫武公,此事非同小可,弄不好,脑袋是要搬家的。可惜卫庄公这人头脑有点愚钝,反应迟缓,竟然没有醒悟过来。
  石碏的儿子石厚与州吁走得很近,石碏觉得这样发展下去结果不好,就禁止石厚与州吁交往。可是石厚那厮偏偏自以为是,不愿听从他老爷子的意见。
  卫庄公二十三年去世,这一年是公元前735年,他的太子姬完接班即位,就是卫桓公。
  卫桓公对上卿石碏并没有什么好感,因为这老头儿竟然敢提出让州吁接先君的班的问题,而且石碏的儿子石厚与州吁的关系很好,这是需要防备的。
  看到新君对自己并不怎么待见,况且君弱臣强,国君兄弟二个将来免不了有一场争斗,石碏先生也不想趟这趟浑水,于是就告老回家,也算是衣锦还乡,有妻妾仆女伺候,安享富贵去了。
  卫桓公因为担心弟弟州吁的本领大,对自己的君位是一个威胁,心中疑忌,老是坐立不安。
  卫桓公二年,就以弟弟州吁骄横奢侈为名,免去了他的官职。州吁害怕遭到杀害,就逃出了卫国。
  卫桓公十六年,即公元前719年,也就是郑庄公二十五年,周桓王元年,一直不得意的州吁聚集卫国逃亡之人--这些人自然也就是卫桓公的反对派,袭击杀死了卫桓公,州吁自立为卫国的国君。
  日期:2015-01-21 21:43:42

  三
  州吁做了卫国的国君之后,想要壮大自己的国家,确保自己君位的长久。但是他缺乏政治经济才能,没有长远的才智,急功近利,不从修明政治,发展国内的经济入手,只想炫耀武力,迫不及待地从单纯的军事路线出发,准备攻打郑国。
  州吁攻打郑国的理由有二:一是由于共叔段的儿子公孙滑的缘故,郑国曾经攻打卫国的南部边境,卫国要报这一箭之仇,并且以此来遏制郑国逐渐强大起来的军事势头,有利于本国之人对自己的认可;二是郑国与周王室交恶,关系不好,攻打郑国容易得到诸侯的名誉领袖周王室的认同,有助于自己君位的正式确立。
  于是州吁就准备联合宋国、陈国、蔡国与他一起出兵。
  陈国、蔡国与卫国的关系很好,并且他们离郑国较近,容易受到郑国军队的威胁,再说卫国当时是一个地方千里、比较大的诸侯国家,容易与他们联络。至于宋国也是一个地方千里、比较大的诸侯国家,与郑国并无大的争端,它干吗要与卫国联合起来出兵?这就得寻求个理由出来。
  州吁接着就派了一个使者来到宋国,对他们的国君宋殇公说道:“大王如果想要讨伐郑国来消除您潜在的隐患公子冯,那么就请以大王作为领袖,我们拿出钱粮,与陈国、蔡国一起跟随您协同作战,这是卫国的愿望。”
  宋殇公正在担心郑庄公会派兵护送宋国先君的儿子公子冯回来做国君,听了卫国使者的一番话语之后,那里有不想捍卫自己国君地位的道理,于是挺高兴,就答应了下来。

  随后卫、宋、陈、蔡四个诸侯国家一起出兵联合攻打郑国。诸侯大军耀武扬威,浩浩荡荡,不久就包围了郑国都城新郑的东门。
  郑国见四国联军来势汹汹,势大强大,不容易对付,为了保存实力,不做无谓的牺牲,就闭门自守,没有出来交战。
  卫、宋、陈、蔡四国联军五天之后才撤军而去,他们这次虽然没有取得什么大的成就,却也给了当时正在兴起的郑国一个下马威,着实让他们老实了一段时间。
  到了这一年的秋季,卫国的州吁又联合诸侯各国的军队前来讨伐郑国。
  宋殇公想要扩大联盟,加强威势,就派使者到鲁国去,请求鲁隐公一起出兵,不料却遭到了鲁隐公的婉言谢绝。
  鲁国的大夫公子翚(音:挥),字羽父,他认为这是一件很有利的事情,干嘛不同意呢?于是就请求鲁隐公出兵参战,鲁隐公还是不同意。
  公子翚这人顾不得许多,也就擅自率军前往了。
  这一回是卫、宋、陈、蔡、鲁五国联合出兵,嘈嘈杂杂,声势浩大,很快就打败了郑国的步兵。郑国的军队见到五国的军马人多势众,着实厉害,就退居城内坚守不出。五国联军没有别的办法,却也不能白白地忙乎一场,军费粮饷是要想办法补偿的,于是就割取了那里的谷子之后回来了。
  州吁本想通过讨伐郑国来取悦周王室以及附近的各国诸侯,安定国内的民心,结果效果不大。
  万事开头难,头三脚难踢,本来也没有什么,这正是考验一个人的才智与耐性的时候,可是州吁那人智力不达,心性过于浮躁。
  于是州吁就通过石厚,向卫国以前的元老石碏请教稳定君位的办法,结果给自己带来了灾祸。

  州吁为什么要找石碏帮忙呢?一来石碏曾经是卫国的朝中重臣,很有威望,极有见识;二来石碏是石厚的父亲,关系可靠;三来石碏以前是受到卫桓公的冷遇而辞职的,应该对卫桓公很不满意,可以相信。
  事实与州吁的认识南辕北辙,大相径庭,根本就不对卯。
  州吁千错万错,就是错在没有看到自己所处在的真正危境,以及石碏所处在的根本性的利害关系,他找错了人——他根本就找不对人人,因为他智力不达,能力太低,做事情的方向根本就不对头。
  石碏本来就怕惹祸上身,不让石厚与州吁交往,自己实在不想趟这趟浑水。现在石厚又跟着州吁杀了国君,他们没有能力处理好国内的政务,以固根本,却要接连兴兵,致使大臣怨愤,百姓烦腻,智谋之浅露,已经尽形显现。州吁此人既无朝中大臣的支持作为基石,也无大国的外援作为后盾,手下又没有能人,最得力的谋士,不过是区区一个石厚。那石厚才智又不通达,州吁之败,势在必然。一旦州吁失败,因为儿子石厚的缘故,石碏必然跟着受到牵连,那可是个毁宗灭族的罪过,一族的亲人、男女老少几百口人霎时都得玩完,谁肯做这种傻事?所以石碏觉得还不如自己把他们给做了,立功赎罪,来表明心迹。

  于是石碏就耍了个手段,欺骗自己的儿子石厚说:“朝见周天子可以取得合法的地位。”
  石厚问道:“用什么办法才能顺利地朝见周天子呢?”

  石碏回答说:“陈桓公正受到周天子的亲近宠爱。现在陈、卫两国关系和睦,如果到陈国去拜见陈桓公,让他在周天子那里代为请求,一定可以成功。”
  石碏说的合情合理--任何欺诈的言论从表面上来看都是说得合情合理,不是州吁太相信石厚,而是州吁与石厚这两个人,基本上都没有多少头脑,接着石厚就跟着州吁来到了陈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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