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傒进入囚车,从楚国被押送回秦国,虽说是长途跋涉,一路颠簸,还好,秦国的使者是接受了密令而来的,并没有敢怎么亏待百里傒。
秦穆公盼星星,盼月亮,盼着西方出太阳,早就等得望眼欲穿,见到百里傒,不觉喜出望外,立即把他从押运回来的囚车中释放了出来,和他谈论国事。
百里傒这个时候已经七十多岁了,由于命运不济,屡遭磨难,虽然从小聪明过人,青年亦为才俊,却也只能象姜太公、烛之武等人一样,作为一个不折不扣的大器晚成者而为世人所知。
百里傒推辞说:“我是个被别人灭亡了国家的臣子,那里还有资格谈论国事!”
秦穆公说道:“啊呀,先生您就别谦虚了。虞国的国君不听从你的建议,所以才灭亡了自己的国家,这那里是您的责任呢!”
古语有云:亡国之将,不敢言勇;亡国之臣,不敢语政。百里傒仍然是一再推辞,不肯发表言论。秦穆公却是态度诚恳,一再地向他请教国家大事。
百里傒见到秦穆公十分真诚,情意难却,于是也就勉为其难,姑且答应了。
接着两人盘腿而坐,促膝而谈,不言南箕北斗,日月星辰,不表山川河谷,名胜古迹,只就秦国未来的兴盛事业进行了一番亲切的交流,一连谈论了三天,都不知道疲倦。两人谈得起劲入迷,如入化境,除了吃饭睡觉、方便方便之外,一直都是忘乎所以,象傻子一样在那里白话。秦穆公深深地被百里傒那渊博的学识、非凡的见解所折服,非常高兴,大有相见恨晚之意,随后就把国家的政事大权交给了百里傒。
因为百里傒是用五张黑色公羊皮从楚国赎回来的,所以人们就把他称做五羖(音:古;黑色公羊皮)大夫——守着瘸子不说短话,这种称号虽然有些损伤自尊,然而事实如此,又为大家所共知,百里傒心里虽然并不怎么如意,可是却也无可奈何,只好勉强接受了。
百里傒向秦穆公举荐说:“我不如我的朋友蹇叔,蹇叔很有才能,可是人们都不知道他的本领。我曾经游历齐国受到困顿而向铚邑(今安徽宿县西)的人们讨饭吃,蹇叔收留帮助了我。我随后打算在齐国国君公孙无知手下做点事,蹇叔阻止了我。我因此也就摆脱了齐国内乱的连累。此后到了周天子那里,周王子颓喜爱牛,我就用养牛与他接近。等到周王子颓想要任用我的时候,蹇叔阻止我,我就离开了,从而免去了被诛杀的灾祸。从事虞国国君的时候,蹇叔阻止我。我知道虞国国君不会任用我的才干,可是我确实很看重丰厚的薪水与显赫的官职,于是就暂时留了下来。我以往听从蹇叔的意见,常常得以脱离灾难,一次不听,接着就遭受了虞国国君的祸患。所以我知道蹇叔很有才能。”
秦穆公于是就派人带着大量的钱财到宋国去请蹇叔,蹇叔欣然同意,来到秦国之后,秦穆公就把他任命为上大夫。
这一年的秋天,秦穆公亲自领兵攻打晋国,在河曲(今山西芮城县西风陵渡一带)做战。这个时候,晋献公准备立奚齐为太子,攻打三个有才能的儿子:太子申生死在新城曲沃,重耳、夷吾逃奔到国外。
秦穆公九年,晋公子姬夷吾许诺将晋国黄河以西的八座城市送给了秦国,秦穆公派百里傒领兵护送姬夷吾回国做了晋国的国君。晋国的大夫丕郑被杀之后,他的儿子丕豹逃奔到了秦国。丕豹很有才能,得到了秦穆公的重用。
秦穆公十三年,晋国发生旱灾,秦国慷慨大方,借粟给晋国。运粮时车拉船载,从秦国的国都雍(今陕西凤翔南)到晋国的国都绛(今山西冀城东南),到处牵连相望、络绎不绝。
秦穆公十四年,秦国闹了饥荒,于是就向晋国借栗。晋国的国君与当政大夫鸡肠小肚,恩将仇报,没有答应。
秦穆公十五年,即公元前645年,秦国讨伐晋国。这一年的九月,秦穆公率领的秦军与晋惠公率领的秦军在韩原展开大战。
晋惠公姬夷吾这人虽然缺乏善心,不讲信义,过去曾违背送地与秦的诺言,然而毕竟是一国国君,到底有些勇气。在与秦军争战之时,晋惠公奋勇拼杀,一路向前,不觉脱离了自己的军队。等到他回头观看,远离自己的人马,想要归还的时候,路上泥泞太多,马跑不起来,一时困在了当地。
秦穆公见到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于是就急忙率领他的亲随向前追赶。不料他们不但没有抓住晋惠公,反而被晋国的军队给趁机围拢了上来。晋军的战斗力虽然不是很强,但也不是很弱,他们攻击秦穆公,秦穆公受伤,处在危急之中。
天无绝人之路,自古以来,吉人自有天相。这个时候,一彪人马奔突而来,人人凶如猛虎,个个恶似豺狼,横冲直撞,拼命搏杀,晋军不能抵挡,纷纷落荒而逃,不但营救了秦穆公,而且还活捉了晋惠公。
这彪人马如此英雄,何许人也?史书上称做:岐下三百人。
原来是这么回事:从前秦穆公丢失了他的良马,岐山之下的乡下人只知道解馋,不识得宝物,就把它当做普通的马匹杀掉,给煮着吃了,这伙人共有三百多个。当地的官吏听到这件事情之后,责任在身,那能轻易罢休?于是就把他们抓了起来,想要法办他们。秦缪公赢任好不愧叫做“人好”,这名字没有起错,接到汇报之后,说道:“懂道理的人是不会因为看重牲畜而伤害人的,我听说吃了良马的肉而不喝酒就会伤害身体。”随后就赏赐给这三百多个人酒喝,并且赦免了他们的罪,把他们给放了回去。等到这三百多人听说秦穆公要与晋军打仗的时候,都要求参战。他们在作战的时候见到秦穆公处境危险,于是就不避刀剑斧钺,个个奋勇当先,以此来报答因偷吃良马而秦穆公不治他们罪的恩德。
日期:2015-02-19 20:44:25
四
秦穆公时期,秦国不断向外拓展国土。秦缪公二十年的时候,秦国灭了附近的诸侯小国梁国(今陕西韩城县南)、芮国(今陕西大荔县南)。
秦穆公二十二年,晋国的公子圉从秦国逃回了晋国。第二年,晋惠公去世,子圉被立为晋国的国君。
秦国恼恨子圉私自逃走,就从楚国迎来晋国的公子重耳,而把以前子圉的妻子嫁给了他。重耳起初推辞,后来就接受了。秦缪公更加用厚礼对待重耳。
秦穆公二十四年的春天,秦国就派人护送重耳回国。这一年二月,重耳被立为晋国的国君,就是晋文公。
晋惠公姬夷吾与晋文公姬重耳都是秦穆公时候,秦国帮助他们先后归国得到国君之位的,可见当时的秦国已经是一个足够强盛的大国。
秦穆公三十年九月,即公元前630年,晋文公因为郑文公对晋国无礼,心向楚国,怀抱二心,就联合秦国的军队包围了郑国。情况对来说郑国非常危急,于是就出现了烛之武退秦师的故事。
秦穆公三十二年的冬天,即公元前628年,晋文公去世。这个时候,留守在郑国防守的秦国大夫杞子派人送来消息说:“郑国让我守着他们的北门,要是派军队来偷袭,就可以占领郑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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