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激荡三百载——闲话两晋南北朝》
第9节

作者: 蓝桥裴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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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诏命不赞同这个请求,有关部门又坚持,傻皇帝最后没办法,就听从了这个意见。庞氏监刑的时候,杨芷呼天喊地,先是跪在行刑官面前苦苦哀求开恩,可是任凭她泪流满面,行刑官也无可奈何,杨芷万般无奈又夺过卫士的宝剑,割下散乱的头发,表示宁愿为贾后的侍妾以求保存母命。但这仍无济于事,庞氏终于被斩。庞氏一死,杨芷就被押送回金墉城。贾后随后将她的内侍及宫人全部遣散,并不给杨芷食物。最后,连续8天没有进食的杨芷,于元康二年(292)二月一日,被活活饿死,死时三十四岁。贾南风并不因杨芷死而罢休。她听信巫师之言,怕杨芷在下面将事情告诉武帝,于是在杨芷棺材上贴了灵符,并让杨芷面向下永世不得翻身。可笑这司马氏以孝为名,治理天下,却在宫廷里面发生这样的事情。而在贾南风最初因为戟刺胎儿的时候,还是杨家给她求情,既没让她被废掉,也没被关在金庸城,可是她最后却是如此对待杨家的。

  这后宫里面的事情就是这样,我们再说这朝中的事情,贾南风当时要杀杨骏的时候,联系的第一个人就是汝南王司马亮,可是这老哥就是不敢来,等到杨骏完蛋了,这哥们乐呵呵的跑来下山摘桃了。本来司马炎也是有诏书让司马亮辅政的,只是诏书让杨骏给拿走了,于是杨骏死后,朝廷又下诏书,征召“亮为太宰、录尚书事,入朝不趋,剑履上殿,增掾属十人,给千兵百骑,与太保卫瓘对掌朝政。”(《晋书?司马亮传》)。

  这司马亮一下子就变成了管事的了,司马亮想取得众人对他的喜爱之心,论次评定铲除杨骏的功劳,督将中有一千零八十一人分别被封了侯的爵位。这比那个杨骏还杨骏,完全地想用爵位来收买人心。有人给他说“杨骏有震动君王的权势,任用他的亲戚,这正是天下喧闹的原因。您现在处于重要的地位,应当纠正杨骏的错误,沉静缄默,保养精神,有了大的事情就去维系、保持,如果不是什么大事,就不要去管。我多次经过府上,看到官吏的车马把道路都堵塞了,这种众人争相趋附的状况应当停止。”可是对于这些完全合理的劝谏,这司马亮是一概听不进去,一朝权在手,便把令来行,完全不参考前面人的血淋淋的经验和教训。权力这玩意,真的可以使人癫狂,要死了都不知道。

  除掉杨骏的时候,楚王司马玮、东安王司马繇都是出了大力的,可是这个司马繇专权,一天之内恣意赏罚达三百余人,故而招致了司马亮的疑忌,这么着,你个小辈还想跟我争权啊?而且贾南风的亲族们也和司马繇的关系不好,司马繇甚至想废掉贾南风,这就让贾后一伙对他是万分憎恨,恰好这个时候,司马繇的哥哥司马澹,平时就憎恨司马繇,所以多次在太宰司马亮面前诬陷司马繇说:“司马繇擅自决定惩罚与赏赐,他这是要独揽朝政。”于是司马亮、贾后等人就说服傻瓜皇帝,下诏书免去司马繇的官职,又因为有忤逆言论而获罪,被废黜迁徒到带方县。

  司马繇被赶走后,诛杀杨骏的宗室里面还有个楚王司马玮,这个司马玮少年果锐,多立威刑,朝廷惮忌。但是朝中管事的司马亮和卫瓘,由于楚王司马玮傲慢固执又喜好杀人,因而憎恨他,想夺了他的兵权,让临海侯裴楷代替司马玮担任北军中候的职务。司马玮知道这个情况后大怒,裴楷听说以后,也不敢接受北军中候的官职。于是司马亮、卫瓘就和司马玮之间的矛盾很大。
  司马亮又和卫瓘在一起密谋,想派司马玮和各诸侯王去自己的封国,司马玮在京城里面风风光光的,根本就不想回去,因此越发愤恨不满。正好司马玮的长史公孙宏、舍人岐盛,都受到司马玮的宠爱,他们在这种情况下,劝说司马玮主动去亲近皇后贾南风,送礼说好话之类的,于是贾皇后就留下司马玮兼任太子少傅。
  日期:2014-05-11 10:25:03
  司马玮手下的岐盛啊,从前与杨骏友好,因为卫瓘就厌恶他变化无常,今天跟这个主子,明天又跟那个主子,想将要拘捕他。岐盛为了自保,就和公孙宏谋划,在贾皇后面前诬陷司马亮和卫瓘,说他们将要谋划废立君王的事情。
  贾皇后平时就怨恨卫瓘,因为当年就是卫瓘认为司马衷不能当诸君,而且担心司马亮与卫瓘执掌朝政,她就不能专断放纵了。于是在这年六月,贾皇后指使晋惠帝亲笔撰写诏书赐予司马纬,诏书说:“太宰、太保想作伊尹、霍光作过的事情,你应当宣布诏命,命令淮南王、长沙王、成都王驻守各宫门,免去司马亮及卫卫瓘的官职。”
  这天夜里,贾皇后派宦官送密诏授予司马玮。司马玮想重新上奏,要求朝廷下发正式的诏书命令,黄门给他说:“事情害怕泄露出去,这可不是密诏的本意。”司马玮也想借这个机会报复私人的怨恨,于是就统率自己的部队,又诈称皇帝的诏命召集三十六军,向他们宣告说:“司马亮与卫瓘,暗中图谋不轨之事,我今天接受了皇帝的命令统领朝廷内外各军,各位正在值勤、担任卫护、防守之职的人,都要严加警备。在外的部队,就互相跟从直接去朝廷委派的机构,协助天道,讨伐叛逆。”还伪称皇帝命令说:“司马亮、卫瓘的下属官吏,一概不问,全部罢免遣散。如果有不服从命令的,按照军法处置。”然后司马玮派遣公孙宏、李肇领兵包围了司马亮的住所,让侍中司马遐去逮捕卫卫瓘。

  司马亮的帐下督李龙,看见公孙宏、李肇这些人领着兵来意不善的奔来了,赶紧禀告司马亮说:“外面发生了变乱,我们赶紧抵抗啊。”可是司马亮却没有同意。过了一会儿,士兵爬上墙头大声喊叫,司马亮吃惊地说:“我没有二心,为什么到了如此地步!我可以看一看诏书吗?”公孙宏等人不答应他的要求,而是催促士兵加紧进攻。司马亮帐下的长史告诉司马亮说:“我观察这肯定是邪恶的阴谋。府里有才能的人很多,还可以尽力作战。”但是司马亮还是不同意,于是被李肇抓住,他感叹说:“我的真诚的心,可以剖开让天下的人看一看。”最后,司马亮和他的长子一起被处死。

  来捉拿卫瓘的时候,卫瓘的手下人也怀疑司马遐是假冒皇帝诏命,请求卫瓘抵抗,等候上表有了答复,再听任惩罚也不迟,但是卫瓘不听从劝告。当初,卫瓘任司空的时候,手下荣晦犯了罪,卫瓘斥责并且赶走了他。到了此时,荣晦跟随司马遐拘捕了卫瓘,自作主张杀了卫瓘及其子孙一共九人,连司马遐都制止不住。
  于是顷刻之间,朝中管事的两个大臣就都被楚王司马玮给杀掉了,这个时候,岐盛劝说司马玮:“应当借着军队的气势,顺便除掉贾氏一党,以扶正王室,安定天下。”你赶紧乘势连贾南风那个丑女人一起收拾了算了,但是司马玮却犹豫不决。他犹豫不决,别人可就要行动了,天亮了,太子少傅张华派董猛劝说贾后道:“楚王已经杀了司马亮和卫瓘,天子的威势权力全都归属于他了,君王还能依赖什么得到安稳呢?应当凭着司马玮专擅杀人的罪行惩处他。”贾皇后也想乘此机会除掉司马玮,所以深深地赞同这一主张。这时内外混乱,朝廷纷乱恐惧,不知如何是好。张华就禀告晋惠帝,派遣殿中将军王宫拿着标有义兽驺虞的旗帜指挥众人说:“楚王诈称皇帝命令,不要听他的话。”楚王的帐下一听这话,感情我们一直是跟着坏蛋矫诏做事啊,现在皇帝的使者都出来了,我们可不能再糊涂了,于是众人都放下兵器逃走了,跑得司马玮的身边一个人也没有了,他窘迫地不知所措,于是就逮捕了他,押到廷尉,很快就杀了他。司马玮临死以前掏出藏在怀里的密诏,流着泪拿给监刑尚书看,说:“我幸运地托先帝之体而出生,但是却蒙受了如此的冤屈啊!”可是谁让这个是密诏呢,大家伙都不知道真假,公孙宏、岐盛也都被夷灭三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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