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激荡三百载——闲话两晋南北朝》
第32节

作者: 蓝桥裴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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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靳准作乱之时,刘曜时为相国、都督中外诸军事,镇守长安。听闻靳准叛乱,就亲自率领军队由长安出发赴平阳,行至赤壁(今山西河津市西北的赤石川),遇到了从平阳出逃的太保呼延晏与太傅朱纪。他们劝刘曜称尊号,刘曜遂即帝位,改元光初,这年是公元 318年。当时石勒驻守河北,刘曜封石勒为大将军,同石勒成犄角之势,进攻平阳。
  靳准看人家来攻击他,就派侍中卜泰赠送车驾、服御给石勒,向他请和。石勒囚禁了卜泰,押送到刘曜那里。刘曜对卜泰说:“先帝刘粲末年,行为实在是违背人伦。大司空靳准行使伊尹、霍光那样的权利,使得朕能登上君位,功劳很大。如果能早日迎奉大驾,我会把政事全部委托他管辖,何况免除一死呢!你为我进城去向靳准原原本本地传达我的意思。”卜泰回到平阳转告靳准,但是靳准自己觉得杀害了刘曜的母亲、兄弟,所以在投降一事上犹豫不决。十二月,靳准部下合谋杀了靳准,推举尚书令靳明为主,派遣卜泰奉送传国的六颗印信投降汉国。

  平阳这伙人投降刘曜,让石勒很生气,包围你们的是我,你们为啥要向他投降?我连个毛好处都没捞着。于是石勒进军攻击靳明,靳明出兵迎战,大败,只好环城固守。很快,石勒的侄儿石虎率领幽州、冀州的军队与石勒会合,进攻平阳。靳明多次战败,派遣使者向汉主求救。
  刘曜派人相迎,靳明率平阳士民一万五千人逃奔汉国。刘曜驻屯西部的粟邑,拘捕了靳氏家人,不分老幼全都杀掉。你杀我刘氏全族,我今天也杀你靳氏全族,石勒也进了平阳,进城之后,他焚毁平阳的宫室,让人修复刘渊刘聪的二座陵墓,收敛汉主刘粲以下一百多人尸体入土埋葬,安排好戍守的军队,然后返回。

  石勒退出平阳之后,派人向刘曜献俘告捷,刘曜其实也知道石勒早晚会和自己翻脸,但此时自己立跟不稳,只好派人授石勒为太宰、领大将军,晋升爵位为赵王,给予特殊礼遇,出入宫禁,如同曹操辅佐汉室的旧制。但是石勒的部下曹平乐到粟邑,他对刘曜说:“大司马石勒派人前来,外表至为忠诚,实则是窥察您的强弱,等使者回去报告后,将要袭击您。”当时汉军的确疲敝,刘曜相信了曹平乐所言,于是命人在街市上杀了石勒派来的使者。319年三月,石勒回到襄国。知道使者被杀的情况侯,石勒大怒,说:“我伺候刘氏,已经超过了臣下该尽的本职。刘氏的基业,都是我所创下的。现在他志得意满,却反过来想算计我。赵王、赵帝,孤自己就能做,哪里还要等他呢!”于是诛杀曹平乐三族。

  自此,石勒刘耀是彻底翻脸,刘曜回到长安,定都于此,立后妃羊氏为皇后,儿子刘熙为太子。羊氏就是过去晋惠帝的皇后。刘曜曾经问她说:“我比起司马家的孩子怎么样?”羊氏说:“陛下是开基的圣主,他是亡国的昏君,怎么能相提并论!他贵为帝王时,只有一个夫人、一个孩子和他自己三个人,竟然都不能庇护。我在那时实在是不想活了,以为世上的男人都是这样。自从做了您的妻子,才知道天下自有大丈夫。”刘曜非常宠爱她,羊氏常干预国事。

  刘曜在长安建立宗庙、社稷,群臣上奏说:“陛下曾在中山称王。中山本是赵国领土,请求改国号为赵。”刘曜听从,于是将国号改为赵,史称前赵。刘曜改国号之后不久,石勒也在众人的拥戴之下,在河北称赵王。这等于说是刘、石两人分占了当年汉的西、东两境。而石勒的这个赵,史称后赵。
  刘曜建赵称帝后,当时,关中、陇右一带有很多氐、羌等少数族人未予归化,常同西晋残余联合进攻刘曜,给刘曜政权造成严重威胁。320年,巴、氐人民举行起义。一时,羌、氐、巴、羯三万余人,尽皆响应,关中大乱,局势非常紧张。刘曜只得采用游子远的安抚政策,以游子远为车骑大将军,都督雍秦征讨诸军事,最后基本上平定了这次叛乱,徙巴、氐等20余万于长安。接着刘曜又亲征巴、氐杨难敌,迁杨难敌部将杨韬等万余户于长安,随后又平定了奉州陈安的反叛。接着,刘曜开始大举用兵凉州张氏政权,最后张氏以牛羊、金银、女妓、珍宝、珠玉及凉州特产贡献刘曜向其称藩,刘曜署张茂为西域大都护、凉王等职,旋即班师。

  刘曜在短时期内征服了关、陇。在刘曜统治关陇期间,虽然也起用了一些有学识的汉人作官,也在长安开办学校,造经学之士以教之,但他始终没有一套成型的治国安民的政治措施。刘曜初入关中时对部下的规谏还听得进去,如他命起陵宵台,在霸陵西南建寿陵时,两个侍中疏进谏,刘曜听了大喜说:“二侍中恳恳有古人风烈矣,可谓社稷之臣也”。遂罢其工程。但平定巴、氐叛乱不久,就开始对大臣们的进谏听不进去了。陈安之乱未平,刘曜就为其父母建永垣陵、显平陵,功费至亿,游子远进言停建,但他不听。

  日期:2014-05-17 21:38:58
  再说石勒,称王四年之后,石勒平定了北方的大部分地方后便转过头来对付他真正的对手刘曜了。
  324年正月,后赵司州刺史石生进攻前赵,自此二赵开战,日相攻掠,河东郡、弘农郡之间,民不聊生。
  325年五月,石生又屯兵洛阳,侵犯并劫掠黄河以南地区,晋朝的司州刺史李矩、颍川太守郭默的军队多次战败,又缺乏军粮,于是派使者请求依附前赵。前赵刘曜派中山王刘岳率领士兵一万五千人赶赴孟津,派镇东将军呼延谟率领荆州、司州的士众从崤山、渑水向东进发,想会合李矩、郭默共同进攻石生。刘岳攻克孟津戍、石梁戍,斩获首级五千多,又进军把石生围困在金墉。后赵的石虎率领步、骑兵四万人从成皋关入内,与刘岳在洛水以西交战,刘岳战败,被流箭射中,于是后退保守石梁。石虎设置沟壕和栅栏把石梁四面围住,使内外隔绝。刘岳的士众饿极,杀掉战马充食。石虎又进攻呼延谟并杀了他。

  刘曜亲自领军救援刘岳,石虎率骑兵三万迎击。前赵大败石聪的军队。刘曜屯兵于金谷,但是夜间军中突然无故大惊乱,士卒奔逃溃散,于是只好退军驻屯渑池。可是到了夜间军中再次惊乱溃散,刘曜便只好回归长安。六月,石虎攻取石梁,擒获刘岳及其将佐八十多人及氐族、羌族士众三千多人,都押送到襄国,并坑杀刘岳士兵九千人。石虎随即又进攻驻守并州的王腾,擒获并杀了他,坑杀其士兵七千多人。刘曜回到长安,穿上素服停驻郊外哭吊,七天后才进城,由于愤懑染病。而司州、豫州、徐州、兖州地区全部归入后赵,与东晋以淮水为界。

  到了咸和三年(328年),后赵石虎又率士众四万人从轵关(今河南济源西北)西进,攻击前赵的河东,有五十多个县应从,石虎于是进攻蒲阪(今山西永济县)。前赵刘曜派河间王刘述调遣氐族、羌族士众屯驻在秦州,镇守后方,自己率领中外精锐的水、陆各军救援蒲阪。结果石虎畏惧,率军退走,被人追上打了个打败,连洛阳都被包围。许都人都投降了前赵,这一来,后赵都城襄国大为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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