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着,心里微微算了一下时间,记得不是很清楚,但隐隐约约知道未来的铁帽子王十三阿哥胤祥差不多便是这两年出生的,便也笑道:“是不远了。”
海兰嘴巴一扁,直接伏在桌上,闷声道:“今儿明明是来看望蘅姐姐的,怎的你们都在说我?”
荣妃笑道:“我们也是关心你,盼着你早日有好消息。”
我在旁点了点头,又见海兰伏在桌上不肯起身,便笑着对荣妃挤了一下眉眼,示意她还是放过这个话题。荣妃会意,抬眸在这书房中打量了一番,道:“我每次来,都觉得你们这个书房的布置更雅致了一些,看来你们的日子过得还是不错的。”
日期:2014-06-13 20:28:25
我轻轻笑,这些日子容若事事心烦,好在两个人相互伴着,想来是能熬过去的,便应道:“好在清净自在,不必过多地在意繁琐之事,自然就把心思用在了这些东西上。”
海兰听着我们说话,抬头看了看房内的布置,扭头问道:“纳兰公子几时回来?若被他见到我们在这儿,是否有所不便?”
我应道:“他今儿在宫里当值,得明天早上才回来。”
海兰听了,点头不语。
倒是荣妃,神色有些怪异的看着我问道:“他还是甚少回明珠府吗?”
我轻轻笑着点头:“很少回去。”每次回府,容若总会带着一肚子烦心事回来,因此,他自己也不大愿意时常回去,只是偶尔回去问个安罢了。想到方才荣妃的眼神,我又问道:“怎么?是伯母她跟你说过甚么?”
荣妃摇头:“倒不是她,是偶尔听皇上提到过几次,看上去对他甚为不满,便想来提醒一下你们。”
我听了,不由苦笑,想来,为的还是明珠的事情吧。叹了几口气,我便将先前容若对我说的,关于玄烨强人所难逼他监视明珠的事情,言简意赅地对她们说了一说。说到最后,我又想到之前容若的举动,心里又是一阵担忧:“他实在是被逼的没办法了,先前都想过自寻短见,我心里还真是有些担心。”
原本低着头静静听的荣妃,突然抬起头来,淡淡笑了笑:“其实,或许死倒是个好的法子……”
日期:2014-06-14 09:04:30
荣妃此言一出,不止我愣在了当场,就连海兰也忘记了方才的羞赧,不可置信地看着她,道:“荣姐姐,你这是说甚么胡话,哪里有劝人家去死的?”
荣妃在一旁轻轻笑,语气淡淡的:“方才听妹妹讲的,如今他是忠孝难全,无论是不忠还是不孝,对于纳兰公子这样重情重义的人来说,无异于刀刮油煎。若是死了,倒也是一了百了,从此再不会有那些烦心的事情了。”
我听着,见她边说边看着我笑,心里便知她心中所想的并非口中说的那么简单,便做手势拦住了刚要再问海兰,凑到荣妃身边问道:“姐姐莫非,还有甚么妙计?”
荣妃轻笑不语,我们又问了几遍之后,才将门窗闭紧了,三个人凑在一起说了好一会子话。
又过了两三个时辰,眼看着辰光已经不早,荣妃和海兰也要回宫去了,我依依不舍地将她们送出了小院,眼睁睁地看着她们上了马车,渐渐地越走越远,最终消失在地平线上,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也不知下次再见,又会到了甚么时候。
日期:2014-06-14 09:05:34
如今正是乍暖还寒的时候,容若的身子本就不好,当值时还需时时守在乾清宫大殿之外,进进出出,冷热交替,不过三五天的工夫便要发一会热,我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劝了好几次,凡事量力而行,不可随意糟蹋自己的身子。容若心里却一直挂着玄烨从前说的那件事情,总觉得他自己不忠不孝,总想着当值时多尽些心里,如此一来,心里也稍稍能好过一些。
转眼到了四月,容若送走了严绳孙后,同时便得到了觉罗氏卧病的消息,他是孝子,自然该侍奉于床前,因此他便辞了我,搬回了明珠府去了。不过,他依旧细心,心知自己没有空闲的时间,便从明珠府安排了几个丫鬟婆子来鸳鸯馆,一来跟我做个伴儿,二来也可照顾一下我的身孕。听说,原本明珠并不同意,但碍不过云锦百般恳求,再加上我确实怀有容若的骨肉,他便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同意了。
云锦还是隔个三五天便来看我一次,每次都会为我带来容若的消息。从她口中,我得知了,容若回府后,向玄烨告了假,几乎是衣不解带地侍奉着觉罗氏,喂饭服药无不亲力亲为。可容若自己本身身子也不爽利,一忙一着急,便也是病病恹恹的样子。
日期:2014-06-14 09:06:23
过了一个月,觉罗氏的身子倒是好了,只是容若却又病倒了,明珠请了太医来看,只说是寒气入体,只要好生将养着,将寒气排出体外便无碍了。因此,他又被明珠扣在了府中养病,又有许多日子没有到鸳鸯馆来了。
到了月底,风尘仆仆的顾贞观出现在小院门口,身边还带着容若的老友梁佩兰,说是与容若相约于花间草堂小聚,先来我的院中讨杯茶水喝喝。我听了,忙将他们引进了书房,奉了两杯热茶上来,便与他们絮絮叨叨地说着闲话。
原来,顾贞观此次入京,竟是容若写信相邀,他对此也有些诧异:“我本以为他发生了甚么大事,特地写信来让我进京一叙,到了明珠府后才发现他已经病了许久,劝了他两句,本想过些日子,待他身子好一些的时候再聚,却不想他一再坚持,只说一定要近日一聚,不知你是否知道是甚么缘故?”
日期:2014-06-14 09:08:02
我轻轻咬着下唇:“不瞒顾兄,我已有两个月没有见过他了,他这些日子一直留在府中,我也实在不知他究竟意欲何为。”
顾贞观听了,带着同情和惋惜地看着我,又道:“弟妹且放宽心,待他身子好了一些,定会时常回来伴在你身边的。如今,他也是极为牵挂你的,否则也不会托我们来这里陪你说说话。因此,你还是好生将养身子才是,总有你们一家三口团聚的日子。”
我轻笑着点头:“借顾兄吉言。不过,如今季子已经不再,严先生也已南归,容若总说连个可以谈诗论词的人也没有了,还请顾兄多多宽慰他,千万莫要让他钻甚么牛角尖。”
顾贞观听了,眼眶微微有些泛红:“谁说不是呢,季子本是我的知己,想他刚去的时候,我也觉得事事皆无可恋,甚至还想追随他而去,可如今时日久了,倒也缓过来了。容若是个重情重义之人,才与我们如此投缘,我会好好劝劝他的,你且放心。”
在我这里坐了一会子,他们便告了辞,说是要去寻姜宸英和吴雯,再一同去花间草堂与容若相聚。我将他们送出门后,便一个人坐在卧房的窗边,伸手轻轻抚着小腹,便看着窗外的残阳缓缓而逝,血般的红霞铺满天边,一眼看去,凄美妖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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