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盛夏》
第5节

作者: 勿忘平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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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小天想也不想便马上便报了名。可是后来易小天被通知不能成为支教志愿者的一员。易小天的第一反应是错愕,接着是大骂,最后是无尽的失望。易小天找到了支教志愿者队伍的负责人想要了解为什么自己就不合格了。负责人说这次的支教活动是政府和学校联合组织的,支教回来的学生在各方面都有一定的优惠政策,有的甚至可以直接被推荐进去政府部门工作,所以在选人方面比较严格。懂了,懂了,易小天能不懂吗?易小天在心里冷笑,这还算是支教吗?这只是某些人联合学校和政府做的一场戏。这场戏最终的受益者是那些所谓的富二代官二代,而山区里那些可怜的孩子们只是被拉出来当了一下群众演员。易小天很想笑,笑那些沽名钓誉的人,笑自己的无知天真,笑这个奇怪的世界。支教这原本在易小天心目中伟大的行动竟然也变得如此欺世盗名,易小天的心在淌血。怒火瞬间蒙蔽的易小天的双眼,接着是易小天在办公室里发了疯地乱砸。早知如此易小天死也不会报名参加这破志愿者活动的,那样支教这个词至少还能在自己心里以光明的形式存在。易小天打从心底里鄙视他们这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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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办公室里乱打乱砸这件事发生之后,辅导员王军狠狠地教训了一顿易小天。这位政法系出身的辅导员最大的强项就是空口说大话教训人。要不是老校长在场,易小天早把他打成猪头了。
  日期:2012-3-8 22:5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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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业典礼的前一天晚上易小天一个人躺在宿舍楼顶看星空。易小天心想,如果当初自己进入了学生会,自己现在会是什么样子呢?如果当初自己被欺骗被忽视被孤立的时候不曾崩溃没有自暴自弃,自己现在又会是什么样子呢?或许自己就能成为父母所期望的那样了,不管自己喜不喜欢但至少能让父母感到欣慰,那样便足够了。可惜世界没有如果,生活也不能从来。易小天时常会梦见自己走在了父母期望的道路上,学习,拿奖学金,入党,毕业,找份所谓好工作,把家人带出小山城住进大城市,结婚生子,最后与草木同枯。但易小天梦醒的时候心里却带着一丝喜悦,庆幸那不是自己真正的人生,那种人生不是易小天想要的。

  是责任把这个循规蹈矩的人生带进了易小天的梦里,似乎企图提醒易小天这才是他应该走的路。可惜一切的责任与羁绊都敌不过梦想的召唤,易小天最后还是为了梦想迷失在了人生的旅途中。一方面易小天想写作,另一方面易小天又清楚地知道写作不能当饭吃,特别是自己这种只有热情却写得不够好的人随时会饿死的。这种矛盾的心里一直在折磨着易小天,理想与现实的摩擦让易小天感到异常地痛苦。

  混日子,凡事得过且过,这是易小天逃避理想与现实矛盾的主要方式。
  日期:2012-3-9 21:05:00
  5、离别如水
  易小天想收拾一下东西却不知该从何做起,不知道那些该留着那些该扔掉。衣柜里放着一个月饼盒,里面装着易小天最想扔掉也是最不舍得扔掉的东西。里面有厚厚的三个笔记本,记着的是易小天平时所写的一些东西,像日记却又不是日记,像小说却又没有开始结局。每个笔记本的第一页都写着同一句话“你说我是一个梦想者,但我却不是唯一的一个”。每个笔记本被封进去之后,易小天从不敢轻易地打开来重温一遍,因为只要一看到那些笔记本易小天就会想起自己脆弱的梦想和父母亲那绝望的眼神。

  易小天有一个梦想,就是要写一些东西,这些东西能感动人,能在别人的精神领域里留下自己的足迹。哪怕为了这个梦想会穷困潦倒一生,易小天也能微笑地带着梦想去流浪,就如当年的卢梭和拜伦,为了梦想漂泊流浪然后在某座古堡里相遇,那时的兴奋与激动才是人生真正的意义。可惜,易小天有太多的东西放不下。父母的期望和易小天的梦想似乎不能兼容,甚至背道而驰。

  写作是不能当饭吃的。很多早年因为写作而穷困潦倒晚年因为写作而名誉双收的人都这样说。易小天知道写作不能当饭吃,但梦想这东西就如毒一样的存在,上瘾了是戒不掉的。如果易小天能做到写作当饭吃的话就不会如此烦恼了。喜欢写作却写不出什么像样的东西,这就是易小天莫大的悲哀。易小天老觉得很多靠写作吃山珍海味的人都不如自己,但当自己想写点什么愤世嫉俗的东西开骂时却只能咬着笔头挤不出半个字。易小天本想骂凭什么他们能靠一点蝇头小文混得风生水起,而自己把文学当梦想却只能毫无出路。可是写完之后看回自己的文章,根本连蝇头小文都不如,纯属的泼妇骂街,妒忌心爆炸。易小天也曾无数次做过作家梦,以写作为饭碗,在文学界混得风生水起,出书,获奖,得到很多读者的吹捧和爱戴。于是易小天经常会一时兴起想要写一本惊天动地的小说,然后一鸣惊人。一开始可能会灵感不断,行文思如泉涌,日以继夜地写啊写,正事都不干了,仿佛自己已经成为了一个靠码字吃饭的人。但热情退去之后,又慢慢地开始挤不出什么字了。于是易小天想回顾一下自己之前写的文字,找到灵感之后再接着写。可是看了之前写的东西,易小天自己都觉得写得根本一塌糊涂,不知所云,别说是蝇头小文,就是垃圾都不如。虽然下笔如有神,但诗不但不能惊风雨而且根本就写不完,于是易小天要沮丧很多天才能恢复。易小天已经记不清笔记本里有多少部原本要惊天动地却中途夭折了的小说了,而小说里面的人物也早已经忘得七七八八。有时候易小天会突然冒出冲动想拿出笔记本把里面某部小说继续写下去,可是拿出来之后却根本无以为续。那种江郎才尽的孬种感觉让人很抓狂,于是只好自我安慰然一番后老老实实把狂妄收起来。把狂妄收起来之后,易小天便开始不断地自我讽刺嘲笑。易小天觉得自己根本就是“蜉蝣撼大树,可笑不自量”。久而久之,易小天便对那几个笔记本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渴望打开却又不敢打开。

  梦想以父母的期望背道而驰,自己又没有才能靠其吃饭,于是易小天只好把梦想踩了又踩然后扔在角落里了。
  日期:2012-3-10 10:47:00
  从小父亲便喜欢对易小天说,小天你要努力学习,将来长大有出息了要带着大伙离开这座鸟不拉屎的小山城去外面的大城市生活。于是乎易小天知道了自己责任重大,从小学到高中都为了父亲的愿望而过。高中的时候,父亲说选理科吧,理科有前途。易小天便毫不犹豫地选了物理。上大学了,父亲说选机械专业吧,机械好找工作,易小天想也不想便选了机械专业。自从初一那年父亲带着绝望的眼神凶狠地从易小天手上一把抢过那本《小王子》当场烧了之后,易小天甚至都不敢告诉别人自己的梦想是成为一个作家。每次别人问易小天“你的梦想是什么?”的时候,易小天都会回答,我的梦想是工程师。于是大家都会争相称赞说有志气有前途。至于什么是工程师,可能连易小天都不曾考虑过,因为这本来就是假的,这不是易小天的梦想,这只是他们的梦想而已。

  进了大学这个自由的殿堂之后,易小天要实现自己真正梦想的冲动变得越来越强烈,而另一方面父母的期望与多年的付出又时刻煎熬着自己。在这强烈的矛盾的折磨下,易小天开始变得惶恐焦虑,最后易小天选择了逃避。网络,逃课,打架,一天又一天,易小天竟然把大学四年混过去了。去图书馆看书或许还有点意义,但书是会让人迷失的,读书又何尝不是一种逃避呢。易小天的父亲从来就认为除学校发的课本之外的一切书都是无用的,那些书只会毒害人,对人生毫无意义。

  小时候看海一直是易小天的愿望。易小天时常想,山的那边会不会就是海呢?终于有一天易小天忍不住问了父亲。当儿子问山的那边是什么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每个父亲都喜欢回答山的那边还是山。反正易小天的父亲是这样回答了。在回答之后,他还不忘叮嘱易小天道“小天,只要你好好学习就能翻越那些山了。”
  易小天点了点头“嗯,我想去看海。”
  “等你有出息了就能看海了。”易小天的父亲语重心长地说。
  易小天知道父亲是误会自己的意思了。易小天之所以想看海是向往大海的广阔自由,而父亲只不过是想翻过几座山从一个小牢笼逃进一个大牢笼而已。
  日期:2012-3-10 14:1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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