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智深答道:“洒家是便怎地?”
杨志道:“是便好,我是柴大官人派来的特派员杨志,特来调解你与邓龙的矛盾,师兄可否与我一起上山。”
鲁智深寻思:邓龙势大,你来调解也会偏向他,洒家却不耐烦,我且和你拼上几百合再说,要你调解个鸟。因此,也不答话,举起禅杖便来战杨志,杨志慌忙应战。两人斗了几十合,打了个平手,杨志说:“师兄且住,为何如此性急,我来此只为调解,又不是来处置你的,你休要疑心。”
鲁智深见难以取胜便住了手说:“但愿你能一碗水担平,不偏不倚才好。”
杨志说:“我一定秉公而断,绝不委屈了师兄。请师兄与我一起往曹正酒店里住了,明早却再理会。”
两人厮并着走去,杨志便讲了在东京如何处决了牛二。鲁智深听了大叫快意,说总算了出了一口鸟气。杨志又讲了如何发配大名府,又如何设计夺了生辰纲,鲁智深听得赞叹不已,只说兄弟干了这许多功劳,洒家端的是佩服。
次日杨志、鲁智深伙同曹正一起上了二龙山。邓龙等人接着,就在聚义厅里坐了,杨志询问二人为何纷争。邓龙道:“鲁智深自持武功高强,便在寨里指手划脚,越权处理事务,至使日常工作受到影响。我对他提出了诚肯的批评,这厮不心存感激,反倒一脚踢翻了我,至今腹部还有淤痕,望杨特派员做主。”
杨志问鲁智深道:“师兄,可有此事?”
鲁智深道:“邓龙这厮事事专权,容不得半点反对意见,平时专给洒家穿小鞋,洒家因此气恼,便打了他。”
杨志说:“你打了邓头领自是你的不对,你快给邓头领道个歉,大家从此同归于好,你看如何?”
鲁智深道:“洒家并没有错,洒家提建议也是为山寨好,道什么鸟歉。”
邓龙闻言怒道:“你这厮端的无礼,打了人还强词抢理,在杨特派员面前,亦如此咄咄逼人,就请你下山吧,我这里庙小待不下你。”
杨志劝道:“邓头领何苦如此动怒,大家都是为了反宋事业聚到一起,望以大局为重,还是留下鲁师兄为好,鲁师兄于组织多有功劳,若就此驱赶了,柴大官人处也不好看。”
邓龙自持现已养成势力,早有决裂之心,冷笑一声说:“休拿柴大官人来压我,须知此是我的地界,都是我一刀一枪拼来的,不受他人鸟管。说得好时,名誉上相统属,说不好时,各干各的。”
杨志变色道:“邓头领如何说出这话,说话办事要讲政治,你可不要犯政治上的错误。”
邓龙大声道:“杨特派员如此偏心,既如此我从今便与柴进脱离关系,我自干我的,你休来管我。”
鲁智深闻言怒道:“你这厮如此无礼,辱骂洒家也就罢了,竟然出言对柴大官人不敬,洒家的禅杖须饶不得你。”说完举起禅杖,乘邓龙不备一下拍了过去,连人带椅砸得粉碎,可怜邓龙强悍一世,却死在鲁智深手里。
厅上卫兵见杀了邓龙便要火并,曹正也操刀在手,杨志见事已如此,多说无益,便大喝道:“大家都不要动,邓龙既已死,大家相争已无意义,只会自己人杀自己人,反惹敌人耻笑。目今之势,大家须团结一心,严防官兵来剿,就由鲁师兄与我暂时维持局面,等柴大官人处有消息了再做定夺。”
日期:2014-05-24 11:07:01
【二二】白胜入狱
黄泥岗大劫案发生后,杨志首先溜了,把烂摊子撂给了同行的十四人,如果杨志没有参与劫案,这样做确实有些不厚道,但他参与了劫案,再贼喊捉贼的去报案,那就更不厚道了,所以他溜了也是应该的。这十四人也不是吃素的,杨志跑了,他们便把责任推在杨志身上,说杨志是内奸,勾结贼人监守自盗。济州府接到报案后,并没有立即查案,施大爷说“每日理论不下”。在辖区里发生了劫案,按着老百姓的想法就是赶紧破案,而官老爷们却“每日理论不下”,可见,官老爷们想问题要比老百姓复杂得多。其实,这个案子非常好破,派几个公人去实地勘察走访一下,就会有大把的线索涌现,然而,没有人去走访勘察,也就没有线索,可见济州的公人们不想破这个案子,这是为什么呢?请听我慢慢道来:
府尹认为,杨志不可能勾联外贼。因为蔡京是权倾朝野的宰相,好多人想巴结却没有门路,而杨志得到这个美差,正是天赐良机,这么好的机会不好好把握,那只能说明脑子进水了。显然,杨志脑子没进水,如果他连这点觉悟都没有,那就不要在官场上混了。这样看来,就是老都管等人报了假案,如果这个案子破了,老都管的谎话就拆穿了,而老都管是相府的人,为了照顾他的面子,所以不能破。按常理,谁都会好好珍惜这样的机会,但放在杨志身上,就不能按常理来推测,因为他是一名反宋分子,他只为反宋事业工作,所以不按官场的规则出牌。但是,府尹并不知道杨志的这个身份,所以他想不明白。
府尹甚至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或许这是梁中书自导自演的一场打劫。因为梁中书每年都要给蔡太师送生辰贺礼,并且数额特别巨大,至使他有些承受不起,但是又不能不送,所以需要演一场打劫的戏给蔡太师看。如果这种假设成立,那这个案子就更不能破,案情大白后,梁中书、蔡太师的脸将往什么地方搁?
当然,以上两种情况都是假设,就算这两种假设都不成立,那这个案子也不能破,为什么?因为,杨志押送的是当朝宰相的生辰贺礼,宰相是好惹的吗?当然是不好惹的。既然不好惹,那为什么又有人去惹?说明这些人都是亡命之徒,他们根本不买宰相的账,亡命之徒更不好惹。惹了代价就比较大,事实也是这样,后来这个案子虽然破了,但是死了一两千官兵,何涛也丢了两只耳朵。本来只是个劫案,最后却弄成了土匪跟官府的对抗 ,孰轻孰重,连小学生都算得过来,更不要说府尹了。
鉴于以上种种原因,所以济州府尹拖着不破案,希望通过冷处理,慢慢的淡化掉。但是,蔡太师不干了,事情没有这样办的,去年被劫,今年又被劫,是不是养成习惯了,是不是以后年年都得劫?还让蔡太师收礼不?于是,蔡太师派人催促来了,府尹是个演戏的高手,看了来人的公文,当面演了一出戏。施大爷原话是这样说的——府尹看罢大惊,随即便唤缉捕人等。只见阶下一人声喏,立在帘前。太守道:“你是甚人?”那人禀道:“小人是三都缉捕使臣何涛。”
大家看了这段话有什么感觉?是不是很雷人呀?公安局长站在市长面前,市长问:“你是哪个?”市长连自己的公安局长都不认识,这是多大的笑话呀,但是府尹就要闹这个笑话,为什么?做戏给蔡太师来人看呗,这就是装糊涂的艺术,郑板桥不是有句话叫“难得糊涂”嘛,人家济州府尹应用得炉火纯青。装完糊涂还得打官腔,光装糊涂是混不过去的,所以府尹就官腔官调的把何涛训斥了一番,这折戏便算收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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