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不着,把自己的亲身经历喷一下》
第24节作者:
就是从头再来 日期:2014-06-16 17:28:00
那年医院来了一个肝腹水的病号,浑身全是黄色的,干瘦干瘦的,肚子却非常大。来的时候就是车拉进来的,本来病到那种程度,以当时的农村医疗条件实际上是没治了的。在别的医院住过一段时间后从医院开了点儿药就被劝了回去,在家里家属看他难受的样子不忍心就又送我们医院来了。到医院时在车上捂着严严实实的,就露着一张蜡黄的脸,接诊的医生开始说什么都不收。这种病号送到医院没有有效的治疗手段,还得要不少的医疗费用投入,无论对病人本人还是对他的家庭都是非常大的伤害。但家属一直就那么围着接诊医生转圈说好话,最后还找跟他们一个村的看大门大爷给医生说情,没办法就办了入院,给他做保守的治疗,当时实际上就是尽量减轻他的痛苦,但是没有治疗的有效办法。
开始入院那会儿,病人还能每次多少吃点软和清淡的东西。后来就不行了,肚子涨的他什么都吃不下,医生会诊后开始给他抽腹水,第一次抽腹水后立马病人就有好转的迹象,精神好多了,也能吃了。抽腹水后的第一顿吃了俩烧饼喝了一碗小米粥,还偷着吃了半个糖糕,第二天查房的医生就吓了一跳,这刚抽完腹水病人怎么也不能是这么不好的状态啊,在病床上俯卧着直哼哼疼,就问怎么回事,家属就把实话说了。医生把家属好一顿训,身子太弱又是肝脏毛病是不能吃太多的,尤其是油性的食物更是不让占的。当时医生就说这病号家属了,如果他再这么吃你们就直接回家吧。在医生严令下这病人是把口忌了,可饿啊。每天就靠输那点儿蛋白什么的维持着,液体还不敢多输,输得越多腹水出现的越快。看着人一天天的更瘦,到最后瘦的都吓人,那些四肢啊什么的就是皮直接贴在骨头上的,而肚子还是会一天天的鼓起来,然后抽腹水,一直都这么循环往复,只是一次比一次时间短。到后来医生都是尽量往后延续时间,实在没办法时才给他抽腹水,在肚子鼓起来那些日子里病号痛苦的呻*声非常刺耳,尤其是到夜深人静时,在值班室听着那隐约传过来的变了调的喊叫声都能让你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那段日子每到我值班时就不睡觉,直接去医办室找值班医生坐着或直接找看门大爷陪着我。
中间家里有事儿请同事替了几个班儿,再上班时那个病号已经走了,不是回家的那种走。当时问起他时,那些同事并没有像谈论其他病号一样的有惋惜的表情和语气,都是一种释然的表情,都觉得他走了对他自己、他的家庭确实是一种解脱,不说别的,单说那种因受不了腹胀的痛苦呻*,谁都难受。上班就开始连轴转起来,因为要把同事的班儿还了,所以一天俩班儿的上了好几个。第一个夜班时我还想着今晚耳边清净了,只要没什么事还能好好迷糊会儿,自己到病房把体温计发了下去,回来登记完刚坐下没多大会儿,看门大爷就进来了。侃了会儿别的,这话题就自然而然的说到了那个肝腹水病人身上了,看门大爷没跟我说多少他生病住院的事。而是点着一根烟之后坐着这么说的:“哼,你说这都一个村的,嗯?他住不了院我帮他多大的忙,现在人都走了,这家伙却缠上我了”。我忙问咋回事,大爷说他走那天晚上,我在门口那屋子坐着看电视,后来就有点儿犯困迷糊着了。就那么坐着就看见这家伙进门儿冲我来了,眼看着到我跟前儿了,我一激灵一家伙醒了过来,后来就啥都没看见了。我说那你后来还见过啥没有,看门大爷说没有了。倒是梦过几次在村里的事情。我就说:“你那是觉得一个村的心疑的吧”。大爷扔了烟头儿说:“嗯,可能是吧,那几天他们在这儿找我借的东西啥的还给我了,仍了心疼,不仍看着嗝应。不说了,我回去睡了”。就走了出去。我看他出去了,才想起来自己得赶紧去把发下去的体温计收回来。出门穿过走廊往后拐就是住院区了,走那走廊后往后转过去就觉得身后有人一样,往后扭头一看,一个跟个骨头架子一样的影子就在我扭头的那一刹那闪了一下不见了。
日期:2014-06-16 22:50:00
那阴影就那么闪了一下就没影儿了,刚又听完看门大爷的话,弄的我去收体温计不是不去也不是。迟疑了一下还是去了,那工作不能不完啊,还得登记呢,第二天早班交接时还要用的。病区是分三个地儿,一个普通病区,一个肝病区还有一个肺病区。普通病区在前院,肝病和肺病区是在后院被中间一堵墙分为了两个相邻的病区,肺病区在最后。
我先从肺病区开始收着走,挨着屋的进去收回的同时把体温就登记了,再嘱咐几句应该注意的事项。开始时一切都是按部就班的,到最后两间屋时人都没在自己屋里呆着,俩屋的病人家属竟然都在最后一间屋里呆着聊天,看我进去就都不吭声儿了。当死自己也没想起来他们是在一起议论什么,只是看他们都在一起呆着就把他们喊回了各自的屋子。不让他们乱串病房。登记完要到肝病区时,在路边儿站着一个病号的家属,一个非常好的农村大伯。我路过时看那大伯在哪站着也没多想跟他打了个招呼就往肝病区去了,还是照例一个屋一个屋的边收边跟病人家属打着招呼。没注意走到了那个肝腹水病人住过的房间前边,那晚那个房间没有病号入住。那会儿也是脑子缺了根弦儿,自己也不知道躲开那间病房走,直接就从那病房前边过去了,过去时还偷瞄了那病房一眼,这一眼瞄的我都近视了还能从窗户看见原来那个肝腹水病号躺过的病床上躺着一个人,在我瞄的时候他也抬头瞄了我一眼,赫然就是那个肝腹水病人的脸,就那么没有任何表情的盯了我一眼。这一眼盯得我激灵一下一家伙就把那间病房的门给踹开了,旁边病房的人听见门响都出来看时怎么回事儿,刚才过来时在路上碰见那大爷也过来了问我怎么了,我那会儿踹开门之后却什么都看不见了。大爷问我我说刚才眼花了,看这里边好像跑个什么东西我进来瞧瞧。之后装着没什么事儿继续往别的病房去了,那大爷却是看了我一眼也返回去了,很快就转完了那个病区,回护办室时我特意绕过了那间病房。到护办室把登记本放一边儿自己就跑前院找看大门的大爷去了。那会儿大爷正坐在椅子上对着电视打瞌睡,看我进去他也睁开了眼。我也没等他问什么,直接说后边儿有事儿,大爷问我什么事儿,我说就你那一个村那人,然后就把我在走廊尽头和病房前的事儿跟大爷说了一遍。大爷却斜眉吊眼的对我说:“你是被我说的那些话吓着了吧,我那都是给你说笑话的,逗你的,别当真了,你那是心疑的”。我自己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儿,要是只遇一回还可能是眼花了,可一晚上遇了两回。后来也不管那看门大爷说什么,反正就是拽着他跟我一块返回护办室了,自己的打算就是一晚不睡了。
俩人就在护办室坐着,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不知道什么时候太困了自己就睡着了,睡着就梦见了那个病房,梦见了那个人躺在那张床上那个枯黄的脸上因为痛苦不断的做出着各种痛不欲生的表情。看见他在向我哀嚎,说自己难受,说你给我抽一管子吧,要把我涨死了。说着还向我伸手要拽我,这不是梦魇,就是活生生的一个噩梦。自己是被吓醒的,猛的从桌子上直起脑袋来,就看见身边立着个人。这下吓得我拖拽着椅子就退后了去,那人说你怎么了这是?我才定睛一看是那个后边肺病科的大伯,看门大爷早不知道哪去了。我看是他这才喘了口气,说你怎么来了,他说睡不着起来转转。也正好,我一个人不敢呆着,就说大伯你坐,大伯坐下后看了看我说你才在后边儿那个病房前是看见什么了吧,我就觉得特别奇怪问他你怎么知道的,大伯说还我怎么知道的,那个病房又不是闹了一天了,挨着的俩病房里的病号到后半夜就能听见里边儿有人哼唧的动静,还有家属说晚上出来看见过那个病号在院子里转悠。
这话说的我心里一点儿底都没了,我这一个人值班儿咋办。大叔说没事儿,像这种事基本都是病号临走前受的罪太大怨念太强造成的,等过一段时间没那么强的怨念了就没事了。我不知道大伯说的对不对,可有一点,我不能等啊。我原来是家里有事儿跟人换班儿的,现在我得连着上还了人家啊。我就跟大伯说我得连着上几天夜班的事,大伯琢磨了一会儿说也不难,弄点儿烧大锅的那种草木灰过来撒你里边睡觉的门口也能顶点儿事。那晚就那么过了一晚,第二晚我就包了一包那种草木灰过去放在里边值班室内准备晚上撒值班室门口,那晚收发体温计时都是拽着当班医生一起的,回到护办室没多大会儿看门大爷也过来说闲话来了,仨人没意思就把扑克拿出来耍了几把,我也正发愁夜里不好过,就拽着他们一圈圈的打,打五十K画老鳖,一直画了俩半最后都熬不住不陪我了,我那会儿也高兴的有点儿忘乎所以了,他们走之后我就直接进里边值班室躺下了。
似睡非睡时就听到好像有人走过来的声音,接着听着像是敲门的声音,我就问谁,啥事儿,也没人搭理我,就那么不紧不慢的瞧着。我那心就一紧,这咋办,眼四处踅摸时就看到了那包草木灰,当时就站起来一把把那包撕破顺着门上的顶窗撒了出去。撒出去时就啥声音都没了,我也一夜没敢睡。直到听见外边有熟人的说话走动声我才知道天亮了,才敢出去。没等我打扫那些草木灰时已经有人接班来了,看那一地的灰就喊,这是咋了,咋撒这么多灰。我也没搭理她,直接扫完交接完班就回家了,中午饭时父亲回去问我为啥把护办室地上撒那么多灰时,我才把那些都跟父母说了。接着我就不在护办室了,调到了手术室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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