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4-05-19 10:38
我全身冰冷,抱着身子止不住颤抖,门外我感觉到韩三笑轻轻走上了院阶,安静地站在我的院门之外,我们仅隔一个院墙,我几乎都能听到他安静有力的心跳和冷静的呼吸,他肯定也能听到我狂乱颤抖的心跳,感觉到灵魂几近抖碎的恐惧。
但是没有,他站了一会儿,还碰了碰我挂在门上的哑声铃,在门上敲出些微小的杂声来。
随后他便下院阶去了,轻声呢喃一句:“这夜院中怎么这么安静?那丫头还在生我们的气么?”说完突然敲了下更锣,扯嗓叫道,“三更天咧,各自睡着,起夜莫惊咧。”
我咬牙流出泪来,关于死亡他们怎么可以说得那么轻描淡写,他们怎么变得这么陌生,这么恐怖?
日期:2014-05-19 23:16
【69】洪婶板上的留字
一个卖豆腐的哑妇在县官出逃前死在县官院里,出逃的县官一家又没真正逃出这里……
韩三笑的这句话反复在我脑里盘旋着,洪婶死了?死在县官的院里?今天下午我去衙院的时候,闻到的那股淡臭的血腥味,莫非就是洪婶死了的气味?……
洪婶什么时候死的?那天她在巷子里跟我道别,我目送她时的那种“不再见面”的感觉,竟是这样的分别……
那县官一家没真正逃出这里,又是什么意思?他们没离开这里,又去了哪里呢?
我在院中站得全身凉冷,一股呕意袭来,我飞快跑进后厕,咳了半天只有苦水,却咳得我的全身的筋都要打结在一起了。
我从来没有这么严重地犯过病,前两年明明都好了很多,为什么今年会这么严重?严重得好像我很快就要死了一样?
不会的,我这么爱惜自己的身体,这么热爱生命,这么认真喝药养身,我的病情为什么还会恶化?
我不信,我抹去嘴边的苦水,飞快跑到厨房,药盅里应该还有药,还有夏夏熬给我的喝剩下的药,我再多喝点,病就能好一点了。
药盅里还有点残渣,我全部倒了出来,药渣里全是草药的碎末,我大口全喝了下去,然后又全部吐了出来。
为什么会这样?哪里出了错,为什么突然就恶化了?
日期:2014-05-19 23:17
我不明白,碗在厨板上旋转了一会儿,我迟钝地将它按住了,我不想吵醒她们,不想让她们看到我这么狼狈的样子。
“叭”的一声,什么东西从厨板上掉了下来!黑夜将细微末节放大得无比深广,我被狠狠地吓了一跳。
细细一照,全身寒毛又立了起来——是洪婶托黎雪送我的豆腐切板!
为什么不掉筷子不掉勺子,偏偏掉的是这切板?
洪婶如果真的死了,那这是不是鬼魂在作祟?
我僵硬着脖子,感受着周围有没有异样,没有,安安静静,鸦雀无声。
豆腐切板那么小小的一面,摔在地上居然裂成了两半,我将乱发拂到脸后,俯身去捡。
两块碎片大小厚薄怎么这么相近,好像它们不是碎裂掉的,而是本来就是均匀的两块,掉在地上分开了而已。
这时我看到一块断片朝里的那面有两个血红的大字:小他!
我识字不多,但这几个是基本用字,所以我还算熟悉,他们?!这板里怎么还夹了字?
我本能地去看另一片断板,里面也有两个字:心们!
什么意思?
日期:2014-05-19 23:17
洪婶送我这块豆腐切板难道不是为了让我放豆腐,而是想要向我传递某些消息?
我反复对比着两板——
两块板合在一起,拼成四个字:小心他们!
血红的字突然间好像就狰狞了许多,像着了火一样烫得我拿不住,扔在了地上。
什么意思?
洪婶让我小心他们——他们是谁?
我脑子里闪现过无数人,洪婶到底想提示什么?韩三笑说她死了,她怎么死的?她怎么会死?谁杀了她?为什么要杀她?
为什么韩三笑知道洪婶死了?为什么他还说这件事情有趣?
宋令箭箭袋里那枝血红色的箭,到底是要拿来干什么的——我知道那绝不是拿来打猎的。
我呼吸急促,不敢一个人呆在黑暗的厨房,更不敢再去细究血红的“他们”到底是谁,飞快跑回了房间。
日期:2014-05-20 10:16
【70】关于哑铃的争执
“叮铃铃——叮铃铃——”
一早上我都听到门外的哑声铃在响,难道挂在外面几天,它自己好了么?
我昨天吓得全身乏力,今天连下床都很困难,窗户轻推了条缝,院大门开着,刚好可以看到对院的一个小角,一个黑色的身影安静地站立在那里,似乎在平静地审视我的院子。
那是宋令箭么?
我听到外面宋令箭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说:“夏夏,把铃摘了。”
夏夏为难地应声道:“可是,飞姐说这铃能辟邪,弄了好久才挂上去哦。”这丫头,向来都怕宋令箭。
宋令箭不耐烦道:“辟什么邪?很吵你听不到吗?”
她凭什么对夏夏这么呼呼喝喝,这是我的铃铛,挂在院中难道不可以么?
我推开窗户,对院中正发愁的夏夏道:“不准摘。”
“摘了。”宋令箭冷冷盯了我一眼。
夏夏为难地看着我,也许她也觉得奇怪,向来都无所谓向来都顺从宋令箭的我,为什么要在这么一件小事上这么较真。
宋令箭的态度令我心灰意冷,我冷冷道:“这梨铃是我的,院子是我的,院门是我的,铃也是我挂上去的,谁有资格说摘不摘?”
夏夏傻傻地看着我。
日期:2014-05-20 10:16
宋令箭嘴边挂起阴冷的笑:“是你的,都是你的。那我的院子,你以后也别随便进来。”
“谁人稀罕进你的院子。既然这样,你也别进我的院子——”我撑起身子,不想在气势上被她打败。
“干嘛呢?幼稚不幼稚,夏夏听了都要笑了。那这都是你们的院子,是不是我都不能进了?不就一个小铃铛么,都说不下,那就放我这儿,等以后再决定挂不挂。”韩三笑突然从对院走了出来,原来他也在,平时他总是要先来我的院子讨吃的讨便宜,昨天我这么一发脾气,他就这么理所当然地站在了宋令箭这边,就算是说话都要偏帮从来不会输的宋令箭。
我冷笑了一声,道:“你自然是帮着她的,你们永远都是站在一起的,一个鼻孔出气,一张嘴巴讲道理。这铃铛怎样都不准摘,这院子你爱来不来,不来就绕道走!”我用力地关上了窗门,因为眼泪已经流下,我有多失望,有多心碎。
院中门上梨铃突然铃声大作,摇摇拽拽,叮叮当当,好像恨不得敲碎铃面,的确非常刺耳,吵得我的心跳快得不正常。
“令——令!”
“海漂哥哥——”
院外突然一阵骚动。
我推开窗户,看到海漂整个人像受惊过度一样地坐了起来,大声叫喊着:“令——令——”
海漂出事了?!
我拼命跑出去,他们围着海漂手忙脚乱,海漂嘴边身上全是鲜血,正双眼无神地倒在韩三笑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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