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间照道:”我也有这方面的考虑,了解一下那年案子有助于找出两件案子的差异性。对了,那个邓瘸子多大岁数了?“
金向荣想了想,道:“应该是四十多岁了吧,这都过去六年啦,说不定上五十了呢。哦,是了,你要想多了解邓瘸子的情况,倒是有个人知道的比我清楚的多。“
“你说谁?“
“一品香炒菜的那老韩。“
“一品香炒菜?“宋间照觉得这名字挺熟悉的,过来一会儿才想起来,当时花溅泪为了了解斧头男的案子,是去过这家小饭店的,便问道,”老韩?他怎么会了解?“
金向荣道:“老韩以前就是镇小学的班主任,死了两个小女孩,一个就是她女儿。老韩肯定很难过啦,后来就从学校辞职了,几年前来县城开了家饭店。我也是有一年和朋友上街吃饭,见到他了。你要不去找他问问,我可以和你一起去。“
宋间照道:“太好了。“
日期:2014-05-22 22:04:00
两人很快来到了一品香炒菜,推门进去,一股暖风扑面而来,看来,这家小饭店里暖气开得相当的足。因为是现在才上午十点多一点儿,并没有客人,老板娘正坐在柜台里织毛线,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坐在一张桌子上用铅笔画着些什么,宋间照听花溅泪提起过,猜测他是老韩家有些痴呆的儿子。
此时,老板娘从柜台后面站了起来,问道:“两位吃饭?“金向荣道:”你们家老韩呢?我们是县公安局的呀,问他点事。“
“啊?“老板娘稍显出点拘谨来,转头朝厨房后面喊了一句:”老韩,有人找你呢?快出来。“金向荣道:”他在厨房?我们进去问好啦。“
两人走进去,厨房里却没有人,不过厨房后面还有一扇门,是开着的,门外倒有些动静。两人顺着门出去,原来是个后院,可以看见一个中年男人正在石头上磨菜刀,另有一个伙计在水池子里杀鱼,一条大黄狗见进来了生人,凶狠的叫了两声,不过是被链子栓着的。
老韩忙停下了手上的伙计,望着金向荣,稍微认了一认,道:“您是……啊,金警官。”
金向荣笑道:“韩老师好,这是从省城来的宋队长,有些案子的事要问问你。”
宋间照见这老韩也不过四十来岁的年纪,但面容愁苦,颇有些沧桑之色,心中暗道:“他当年失去了女儿,恐怕一直都没有从打击中恢复过来吧。”便说道:“韩老师,我们是向你了解一下那一年南腰镇红丝巾的案子的。”
老韩听了这话,面色不由得变了变,向着那正在洗鱼的伙计道:“彪子,先不用干活了,到前面休息一会儿去吧。”这彪子就洗了手,在黑色夹克上抹了抹,从院门穿过厨房进去了。宋间照望着他的背影,猜想他应该就是斧头男命案中原来那福记面馆的伙计刘彪。
黄狗不住的吠叫着,老韩走上前去,在它的脑袋上摸了摸,这才安静下来,这条狗看来也老了。
老韩目光中显出些许痛苦的神色来,叹道:“这事儿已经过去了六年了,何必再提起呢?”
金向荣道:“韩老师,你大概还没听说呢吧?今个早上又有个小女孩出事了,宋队长怀疑和以前的案子有点关系,你就把邓瘸子的一些情况给我们再说说。”
老韩的脸上瞬间显出震惊的神色来,忙问道:“哪一个小女孩?到底是怎么回事?”
宋间照黯然道:“就是佳佳,记得你还去医院看过那个小女孩的。”接着,把命案的经过简单对他说了说。
老韩听罢,身体开始不自主的颤动,看来,佳佳的死也给予了他不小的震动,他喃喃道:“为什么,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变态狂?当年害了我一双儿女,现在又来害别的小孩子了?”
金向荣道:“我说韩老师,你也别太激动了。这不,宋队长就是来破案的嘛,说不定两案合并,到时候给你一块破了呢。”
老韩只是颓然的摇头,道:“破不了的,破不了的。”
宋间照问道:“韩老师,你说当年的红丝巾害了你一双儿女,这是……”
金向荣低声道:“宋队长呀,我不是跟你说了吗,当时出事的小女孩其中一个就是韩老师的女儿。”
老韩凄然说道:“那时候我们一家四口都在镇小学里住,我女儿秀秀一年级,我儿子洪全三年级,出事那天晚上,就是洪全带着秀秀和班上的另外一个小女孩去外头买零食的,他们是瞒着我和他妈一块去的,要不然,那么晚了,我说什么也不会让他们到外面乱跑了。悔呀,我好悔呀。两个女孩儿都出事了,洪全也被人当场打昏了,留下了后遗症,这才导致他一辈子都憨憨傻傻的了。”
宋间照听了他的诉说,也不禁为之动容,谁能想到,老韩的人生竟会遭遇如此的挫折与不幸?
日期:2014-05-22 22:39:00
只听老韩说道:“宋警官,金警官,对不住了,当年的案子我该说的都向警方说过了,现在的案子我一点忙也帮不上。我只是想着,以后再也别出这样的事了,以后千万不要出这样的事了,可是为什么还会有这样的事发生?”、
老韩话中透出的深深的无奈与悲哀,令得宋间照面上也显出了几分惭色。老韩如今心绪不佳,态度消极,恐怕也无法问出更多有价值的东西了,宋间照和金向荣两人安慰了几句,就告辞离开了。
老韩今日向别人倾诉了这么多,积压已久的情绪虽然得到了部分的释放,然而心里还是觉得很惨淡。他一个在后院里静静的坐了良久,直到伙计刘彪来叫他,说是来食客了,他才进了厨房按照客人的要求开始炒菜。
来的是三名年轻客人,一起来的,便坐了一桌,叫了四个菜。等到第一个菜端上来了,一个小伙子尝了一口,便吐到了地上,嚷道:“怎么没放盐?”刘彪忙把菜端进去,让老韩回了下锅。不一会儿,第二道菜端了出来,先自一股焦味扑鼻而来,客人挑起菜叶子看了看,道:“怎么全烧糊了?”连续两盘菜都出问题,三个小伙子脸上表情已经大为不满,其中一个率先站了起来,道:“走吧,走吧,不吃啦,还说这家的炒菜不错呢,太垃圾了吧?”
老板娘见丈夫这样的神思不属,心不在焉,问明了原因,便叹了一口气,对刘彪道:“把门关上吧,咱们今天不营业了。”她和老韩夫妻几十年,自然没有谁比她更能体谅丈夫的心情了。
年轻人似乎总是有睡不完的觉的,刘彪便试着问说:“那老板娘,要没什么活干的话,我再去睡会儿觉吧。”老板娘也不是刻薄的人,便点头同意了。
这一整天,一品香面馆里就一直笼罩在一种悲伤、沉重的气氛里,只有对这个世界近乎无知无觉的洪全还把身子伏在桌子上,一张又一张的画着画。
晚上躺在床上,老韩翻来覆去的都无法入睡,他感觉老伴也一直没有睡着,在这寂静的暗夜里,封印多年的痛苦再一次加倍的刺痛着他们的神经。
这时,老韩缓缓的坐了起来,黑暗中他的身影微微颤动着,仿佛为着某事在犹豫不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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